早晨陈晚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自己的头枕在秦岭的右胳膊上,他的两个胳膊环抱着自己,自己的手抓着秦岭胸前的衣服,正缩在他的怀里。
她睁大眼睛,脑子努力搜索,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睡到秦岭怀里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心怦怦直跳,思索着怎么办。她慢慢向下滑,慢慢地退出了他的臂弯,然后轻手轻脚地溜走了。
秦岭听着她走远了,才吐出一口气。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是他不敢动,两个人离这么近,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说什么呀,太尴尬了,只好继续装睡。
好在陈晚意够聪明,悄悄溜走了,一会儿见了面,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晚意在山谷里游荡,心中很是恼怒,想要发火,想把秦岭骂一顿,又觉得有些心虚,自己被人家抱了一宿都不知道,那是睡得有多死。人家要说是你自己愿意的,好像也说得过去。
何况这是一个和自己外甥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你说一个小孩占了一个成年人的便宜,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对面的崖壁发呆。
那山崖十分陡峭,青灰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缝隙里零星的长着一些植物。
突然她看到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些翠绿翠绿的植物,大概十几公分高,开紫色的花。
她大声喊秦岭,对跑过来的秦岭说:“你看,那一片是不是你说的还阳草?”
秦岭说:“我去看看。”说着攀着崖缝,抓着植物,慢慢地向上攀爬。
他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爬到了那片植物旁边。
陈晚意在底下看得心惊肉跳。
过了一会儿,秦岭又慢慢地退了下来。往上爬非常快,但退下来却很困难,费了好大力气秦岭才回到地面。
他兴奋地说:“是还阳草,昨天这段崖壁我们已经找过了,没看到,它太低了,在对面山上看不到,站在这里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通常还阳草都长在高处,这可能就是老天专门留给我们的。”
陈晚意开心极了,她又露出那个招牌笑容,眯着眼睛微皱鼻子,甜甜一笑。
秦岭眯了一下眼睛把头转向一边:“我刚试了一下那里没有落脚点,使不上劲儿,必须得从上面拴绳子下来。你在这里等我。”
陈晚意仰头往崖顶看去,少说有100米,她担心地问:“这么高太危险了吧?”
秦岭说:“没事儿,我的绳子结实着呢。”他背着绳子,扛着镐头,一个人往山上爬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条绳子从上面垂了下来,秦岭的声音传过来:“晚意,绳子到哪儿了?”
陈晚意看了看,发现绳子离还阳草至少还有五六米的距离,便大声向上喊道:“绳子不够长,还差好一截呢!”
秦岭答应一声。
陈晚意坐在石头上,盘算着该怎么办。回去拿绳子来回要很久,如果被别人挖走了怎么办?
直接爬上去挖也太危险了,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秦岭回来了,他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小手镐,对陈晚意说:“我上去试试,你在底下等着。”
陈晚意拉住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脚都站不稳,你怎么办?”
秦岭说:“没事儿,我试试,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陈晚意见实在拦不住他,只好紧张万分地看着他向上爬去。
他把手镐插在腰上,慢慢地爬了上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一只手抓住崖壁上的一丛灌木,两只脚踩在十几公分宽的一段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挥动手镐,在崖缝里慢慢刨动起来。
他脚下没有坚实的着力点,不能使劲挥动镐头挖,又不能损伤还阳草深深的根须,只能一点一点抠。
陈晚意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秦岭,心揪得紧紧的。
过了很久,陈晚意在底下轻声喊道:“秦岭下来歇会儿吧!”
秦岭答应着,慢慢地退了回来。
他让陈晚意看他挖出来的几颗还阳草,那草绿色的叶子和紫色的花朵都是肉质的,像玻璃一样晶莹剔透。
秦岭从滴水的崖壁下挖了些湿泥,把还阳草的根小心地插进泥里,保持它的新鲜。
陈晚意问:“这能治什么病?”
秦岭说:“听说如果是将死之人吃了可以续命,可以支撑到医院大大增加存活几率,还可以撑着见到想见的人。”
陈晚意惊奇于这草的神奇功效。
秦岭吃了陈晚意热好的饼,又喝了些热水,休息了一会儿,又重新爬了上去。
正在这时,从谷口方向传来说话的声音,陈晚意心中紧张起来,秦岭在崖壁上也停止了动作,当看到来人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两个人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那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山崖上的秦岭,又看向陈晚意,那瘦子满脸堆笑高声说道:“哟,这不是昨天的美女吗?正说昨天没看够,今天又遇到了。”
陈晚意厌恶地扭过头没理他。
胖子虽然没说话,可那双眼睛刺得陈晚意后背发凉。
那二人走近了,看到了地上的还阳草,两人对视了一眼胖子说道:“哟,运气不错啊!我们哥俩找了好几天都没发现,让你们找到了。”
陈晚意没有搭话,她祈祷这二人只是嘴上发泄一下就会离开。
可是胖子冲瘦子使了一个眼色,瘦子大咧咧地把养着还阳草的泥放进背篓,拎起就准备走。
陈晚意看了一眼岩壁上的秦岭,秦岭已经预感到不妙,开始往下爬。
他冲陈晚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阻止。
秦岭尽力向下退,奈何崖壁太过陡峭速度没办法太快。
二人见陈晚意和秦岭都没敢出言阻止,胆子大了起来,二人嘀咕一阵折回朝着陈晚意走过来。
陈晚意强装镇定,手悄悄地拿起了那把镰刀,装作砍昨天剩下的干柴。
两人越走越近,陈晚意却没有跑,她心存侥幸希望他们的目标是钱,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一跑反而容易让他们生出邪念。
胖子色眯眯地打量着陈晚意,咽了一下口水对瘦子说:“咱哥俩今天也尝尝城里妞的味道。”
瘦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说:“哥,让我先上吧!”
胖子怒道:“没大没小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先上,滚一边去看住那小子别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瘦子嘟囔着,愤愤地退到一边去了。
从胖子开口,陈晚意就知道今天躲不过了,她反而不怕了,她握紧镰刀准备拼命。
她趁二人口舌之时,拔腿就跑,胖子立刻就追。
秦岭急出一身汗,却不能出声,如果瘦子在底下拿东西砸他,他自己小命不保,陈晚意也就没指望了。
他心急如焚,又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大的响动。
瘦子扔下背篓靠着岩壁看戏,想着秦岭一时也下不来,就没理会他。
胖子虽胖身手却敏捷,三两步就追上了陈晚意。
他伸手去抓陈晚意,谁知道陈晚意抡起镰刀,玩儿命地向他砍,他一时竟近不了身。
陈晚意看他左右闪躲,并没有攻击,又向后跑去,现在知道他俩的目标是自己,当然要逃命了。
胖子从后面抓住了她的风帽,她趔趄一下,回手就砍。
胖子一把抓住镰刀柄,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夺下,扔到了一边。
这时秦岭也已经接近地面,如果有评选的话,秦岭这次下来一定能得奖,连他平时一半的时间都不到,就退了下来。
瘦子也注意到了秦岭,他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秦岭能这么快下来。
果然像秦岭预料的一样,瘦子捡起石块朝他投去。
这瘦子准头虽好,但峡谷太窄瘦子施展不开,秦岭躲避着被砸中几下,但并没有造成大的损伤。
他忍着痛,继续向下爬。瘦子急了,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向秦岭,秦岭躲闪不及被砸中胳膊失去平衡直接跌了下来。
好在秦岭离地已经不高,跌下来并无大碍。
他爬起来向陈晚意跑去,瘦子从后面抱住了他,两人扭打在一起。
胖子想要抱住陈晚意,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性格这么刚烈。
她又踢又挠,把胖子脸上、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痕。
胖子那点怜香惜玉的心也没了,他怒火中烧,扬手狠狠打了陈晚意一个耳光。陈晚意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作响,胖子趁机骑跨在她身上,用手去扯她的衣服。
陈晚意拼命挣扎,胖子只好用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地上,控制住她,这样一来陈晚意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腿也踢不到,而且门户大开,她开始慌了。
看着胖子那张臭嘴向下逼近,她发出绝望的呼叫:“救命。”声音悲愤而凄厉。
秦岭正和瘦子扭打在一起,这瘦子虽然比秦岭矮一头,但是却是打架老手,知道秦岭这种毛头小子没怎么打过架,不敢下死手,就拖住他不放。
秦岭听到陈晚意凄惨的叫声,心像被人捅了一样痛,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心底涌起一股狠劲儿。
他捡起地上的手镐,使劲砸向瘦子,瘦子惨叫一声松了手,挣脱出来的秦岭疯狂地跑向陈晚意。
那胖子出乎陈晚意的意料,他对脖子以上部位并不感兴趣。他的嘴在陈晚意胸部拱了几下,发现厚厚的胸罩阻挡,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得已只好松开手去撕扯陈晚意的衣服。
谢天谢地,这件防撕裂的外套他撕不开,而且拉链也是防滑脱的,如果顺着轻轻拉就会拉开,越使劲拽越拉不开。而且底边还有防风绳,也不容易掀起来。加上陈晚意解放出来的双手,又开始死命抵抗抓挠,胖子一时竟无从下手。
这时秦岭从后面过来,一镐头砸在胖子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他一脚踹开胖子,把他打翻在地,抡起镐头向他砸去。胖子反应迅速滚向一边,顺势站了起来。
这时瘦子也捂着手臂走了过来,镐头的尖砸进了他的左臂一片血肉模糊。
胖子的头是被镐头的侧面砸中,如果被尖头砸中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两个人都气极了,面目狰狞叫嚣着准备冲向秦岭。
秦岭心中涌出一种决绝之情,他两眼通红握紧镐头,指着两名歹徒怒吼道:“来呀,今天我陪你们一起死。”
陈晚意也趁机捡起了地上的镰刀,站起来准备拼命。
那像野兽一样的吼声在山谷回荡,两人有些被吓住了,本来只想寻点乐子,怎么也没想到碰到这么两个不要命的。
他们发热的头脑,此时也有些清醒了,胖子虚张声势地对秦岭说: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俩人边说边往后退,慢慢退出安全距离后,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一起向谷口跑去。
陈晚意也被秦岭的吼声镇住了,她没想到,秦岭看似文弱关键时刻却爆发出一股狠戾之气,那种气势让陈晚意的心脏直发颤。
等到两人跑远,陈晚意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跌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秦岭走过来把镐头放在旁边,蹲下身使劲从陈晚意手中抽出镰刀扔在一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喃喃地说:“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在。”
陈晚意窝在秦岭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躲进了温暖安全的窝里。
她已经习惯了所有问题自己解决。可今天她没想到秦岭能为她拼命,自己也可以像个小女孩一样被呵护。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秦岭紧紧抱着陈晚意,心中后怕不已,如果今天陈晚意出点什么事他非杀了自己不可。
陈晚意抽出手臂,搂住了秦岭的脖子,她把脸贴在秦岭的颈窝,使劲嗅着秦岭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有让她安心的魔力,就像专为她定制的药,安抚着她惶恐不安的心。
这一刻,她突然希望就这样永远不要分开,心底里压抑许久的一些东西开始疯狂滋长。
过了许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秦岭问他:“你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秦岭摇头说:“我没事,我没受伤。”
陈晚意上下打量着秦岭,用手轻轻拍他,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突然秦岭“啊”的一声,陈晚意发现自己的手停在他的左胳膊,她连忙拉起他的衣袖,上臂青紫了一大片。
陈晚意顿时眼泪又涌了出来。
秦岭拉下衣袖说:“没事,皮都没破。”说着替陈晚意擦了擦眼泪:“好了,我真没事,不哭了啊!你呢?你伤到哪了?”
说着仔细观察陈晚意,只见她头发蓬乱上面粘着沙土草叶,左边脸颊红肿,嘴角隐约有血渍渗出。
他忙问陈晚意:“你嘴角出血了,是打到哪里了?”
陈晚意摇摇头说:“没事,就是牙把嘴唇硌破了。”
秦岭看着她脏兮兮的狼狈模样,心疼不已,又把她搂进了怀里。
等陈晚意平静下来,秦岭开始用铜瓢煮水,陈晚意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他。
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看呢?眼神干净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垂,在下眼睑打出一片阴影。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忙碌着,单薄挺直的脊背,眉梢眼角一颦一笑就像是按着自己的审美定做的一样,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一想之美。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可是心怎么那么痛呢?
他拼了命地保护自己是因为喜欢自己,还是出于善良的本性?
难道这小子动了心?
可那又怎么样,他年纪还小性格未定,见识尚浅,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等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看到了外面年轻女孩清纯靓丽娇俏可爱,他还会喜欢自己吗?
而且陈晚意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如此现实,但她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早已过了幼稚冲动有情饮水饱的年纪。
她也不是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千金。她吃过生活的苦,知道世道艰难,生存不易。
这小子一穷二白,家里还有一摊烂事儿,明显就是个大麻烦。自己怎么能没事儿找罪受。
她承认自己喜欢秦岭,但是能有多喜欢,不过就是在这种特殊封闭的环境下,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情感,等回到平城,一切步入正轨,自己还会喜欢他吗?
有些感情只能在特定的环境里才会发生,放入世俗之中就会枯萎。
这里的秦岭有魅力,是因为这是他的主场,他熟悉这里的一切,他熟悉这里的生活,如果带他回到平城又会怎么样?
如果自己肯花钱花时间培养他,他将来可能也会很优秀,可是这种养成系的男朋友风险太大,陈晚意不可能去做。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商业头脑,更没有野心和魄力,自己能够脱贫致富过上小康生活,一部分是靠运气,一部分是靠辛苦。
自己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好日子怎么会去自找苦吃,一场豪赌她可输不起。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打定主意从这里回去,她就马上回平城不能再和秦岭纠缠下去了。
两人喝了些热水,秦岭又用瓢煮了些杜梨,递给陈晚意一个。陈晚意把皮剥掉咬了一口,面面的像红薯,口感还不错,就是核有点大肉有些少。
秦岭又把饼烤热,两人吃着晚饭。
陈晚意一脸愧疚地说:“秦岭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秦岭嘴角上扬:“以身相许怎么样?”
陈晚意看着秦岭玩笑的样子,心中一痛,他一副儿戏模样,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她笑笑没有说话,秦岭看陈晚意脸色不好,以为她受了惊吓心情不好,便不再胡说。
吃过饭,两人并肩躺在荆条上,崖底看不到月亮,只有对面崖壁被照的雪亮。
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陈晚意有些害怕:“秦岭,这山里有狼吗?”
秦岭说:“应该没有吧?我小的时候有,近十年都没有听说有人碰到过狼了。”
陈晚意又说:“它们不会来攻击我们吧?”
秦岭说:“不会的,它比我们还害怕呢!”
陈晚意又轻轻地拉住了秦岭的袖子,秦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说话。
陈晚意想起了往事说:“有一次我们出去玩,七八辆车组成的车队傍晚时分,在内蒙的一个草原遭遇了狼群,几十头狼围着我们。
车子不敢撞它们,都停在原地。
很久它们没有攻击我们,也没有离开。我们也不敢一直发动着车子,怕把油耗尽,只得熄了火躲在车里。幸好不是冬天,但是我们也被冻坏了,直到天光大亮,它们才慢慢散去。
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围了我们一夜。”
她说的轻描淡写,秦岭听得心惊,这要是狼群发了疯,攻击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岭看着陈晚意拉着他袖子的手,突然想起个问题,他说:“那天晚上你拉的是谁的袖子?”
陈晚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晚?什么袖子?”
秦岭晃了晃胳膊说:“被狼群围堵那晚,你抓的是谁的袖子?”
陈晚意眼神惶惑地看着他,他凑过来,脸离陈晚意的脸只有两三公分,陈晚意慌忙向后躲,可是后面是石壁她无处可退。
秦岭压上来声音低哑地问:“谁的?”
陈晚意被这种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磕磕巴巴地解释说:“没…没谁,我不…不喜欢抓…别人袖子。”
秦岭捕捉到了关键点:“不喜欢抓别人袖子,只喜欢抓我的?”
她突然心里特别委屈,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之前秦岭一些亲密举动她都理解为意外、巧合、环境需要,但是这孩子好像越来越过分了,就像现在这个姿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她推开秦岭,气鼓鼓地说:“我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拉拉扯扯,也从来不会做让别人误会的事。不像你举止轻浮,言语暧昧,你在学校肯定没少招惹女同学。”
秦岭笑嘻嘻地说:“那你干嘛老扯我袖子?”
陈晚意没好气道:“第一天遇到你,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好不容易碰到你一个活人,我当然要抓住你了,万一你跑了我怎么办?”
秦岭说:“那如果遇到的是别人,你还会抓着他不撒手吗?”
陈晚意一时语塞,她陷入思考之中,如果是别人她会抓吗?她不知道,她感觉如果是一个猥琐大叔,应该是不会吧!
那能说明什么?她不愿意想下去,身体转向石壁不说话了。
秦岭看她生气了,笑嘻嘻地说:“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过了一会儿,秦岭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从来没有招惹过其他女生,从来没有。”
说完躺了回去。
陈晚意心里乱作一团,她不相信秦岭真喜欢自己的,他只是图新鲜,看到一个漂亮女人,不撩白不撩,能占点便宜就占点,轻薄戏耍自己而已。
可是他挡在她面前的怒吼,却挥之不去。
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喜欢自己,还是害怕他喜欢自己?
为什么自己对他的亲密举动并没有激烈的反应呢?
这和自己认识的陈晚意还是一个人吗?
如果是换做别人,她早大耳光抽到他脸上了。对秦岭好像生不出气来,是因为他年龄小?对,说一个小孩儿占自己便宜好像有些别扭。
可是为什么自己并不反感呢?刘志东拉一下自己的手,自己就觉得恶心,回家洗半天,秦岭抱着自己为什么不恶心?为什么好像还很欢喜?
陈晚意哆嗦了一下,不敢再乱想了。她逼自己赶紧睡着,可越想越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秦岭低声问:“睡不着?是不是冷?”
陈晚意没说话,秦岭凑过来,从背后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就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
陈晚意轻轻抖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任眼泪无声地流着,一滴一滴……
秦岭发现陈晚意顺从地躺在自己怀里没有挣扎,他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
温热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让疲惫的两人快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