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后,张秀兰就回生产队参加劳动,18岁的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脸蛋很招男孩子喜欢,一个喜欢八卦的妇女对她说:“秀兰哪!要是你爸帅气点,你肯定还要漂亮,这也是你妈命苦,否则也不会嫁给你父亲的。你比你妈的命运要好多了,算是出生在贫农家庭,你将来一定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小官人。”
女人的调侃话让张秀兰在意起来,但心里还是酸酸的,联想到以后的婚姻,就母亲的成份,肯定会影响到对男孩的选择。她一直这么认为,父亲虽让母亲很中意,但决不是母亲择偶的理想标准。
让她欣慰的是,时代进步,社会不再注重成份。母亲本来为人和善,而爷爷跟父亲所谓的断绝父子关系,也是屈服于当时的形势,身份不再讲究了,奶奶他们就主动地跟母亲亲热起来。
张秀兰曾问母亲,跟父亲的长相不般配,怨不怨?母亲说:“哪有怨,心里一直在感谢老天爷,让我遇到你爸。你爸是个真男人,他那么义无反顾地退亲地把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在那个年代有几个敢担当?你爸是真正的爱我,晚上从不出门地陪我,有时队里派他外出几天,就让你姑姑来陪我。”
“日常生活中,我自卑他就规劝,我有冤气他就让着,我心情不好他就哄着。直到身份不讲究了,他才不再担忧我自卑,晚上受邀出门去跟他人聊天,也是很早就回来。天底下哪儿去找这样的男人?你爸若不回那门亲,你跟你哥不知在哪里,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像你爸这样的男人,要有担当。”
母亲虽说得在情在理,但张秀兰心里还是有点虚荣,她若找男朋友,帅气还是要讲究的。恢复高考她参加了,可没有录取,考乡镇企业自然很顺利,是最先一批进了毛纺厂。正值恋爱的年龄,在厂里她又公认为“厂花”,毛纺厂男工本来就少,大家相继地追求她。她就在看得上眼的人群里寻觅有担当青工,一个叫徐志刚青工的让她很中意,人长得帅气,技术很强,且敢做敢当,就接受了他的追求。
张秀兰的哥哥年长她二岁,长相集中父母着点,比较英俊,相中对象自然比她早,父母给哥哥新造两间宽敞的婚房。在筹办哥哥的婚事时,姑姑对他们兄妹说:“你爸妈成家是偷偷地走到一起,那份窘境,那种寒酸,在村里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你妈来的那晚我也不知情,我得知后心痛得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他们默默无闻地结婚,得不到亲人们的祝福,心里肯定有说不出的酸楚,又含辛茹苦地把你们拉扯大,你们应该好好地心疼二老,给他俩置上一身好的衣裳,乘着举办婚礼的场合,给他们弥补一下当年得不到的祝贺。”
张秀兰鼻子一酸地对哥说:“爸妈那时太不容易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孝敬,给爸妈办一个迟来的婚礼,以弥补他们当时的遗憾。”
哥哥自然同意,张秀兰就邀请堂哥主持婚礼,并跟他一起策划。
哥哥结婚的场面很隆重,堂哥主持得很喜庆,让新郎新娘在中央站好后,堂哥感慨地说:“亲朋好友们,今天我们还要举行一个特别的仪式,大家都知道我的叔叔和婶娘如何走到一起的,他们当时的结合没有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就连最亲的家人都没吃一顿喜庆的饭,他们当时的心里有多么的苦涩?为了弥补这份遗憾,子女们决定给他们补办一场婚礼,来接受大家的迟来的庆贺,现在请大家用掌声欢迎我叔我婶站到新人一起。”
在亲朋好友的掌声中,张秀兰携着母亲,徐志刚推着岳父来到了婚礼中央,这迟来的祝福让硬汉的父亲眼里闪着泪花,母亲两行眼泪就干脆流淌了下来,张秀兰的眼泪就更忍不住,她同时还发现爷爷在偷偷地抹泪,奶奶和姑姑更是泣不成声,而其他长辈们也个个都在感慨地抹着眼泪···
张秀兰出嫁,徐志刚来接亲十分有排场,让母亲特别的感慨,送她离开时羡慕地说:“你很幸运,赶上了好光景。”
张秀兰觉得自己的婚姻很完满,徐志刚上有一个姐,下有一个妹,他算是独子,家境还可以,当时的农村大多居住的是平房,张秀兰结婚就住上了楼房,一年过去,她生了女儿后就响应计划生育上了节育环。
夫妻俩在厂里算是郎才女貌,他们也很努力,徐志刚维修技术很钻研,责任心很强,当上了机修主任,张秀兰工作也很出色,调往质检科当上了科长。
张秀兰特喜欢打扮,在女性众多的毛纺厂里,可形容为鲜花丛中独秀一枝,黄金身段充满着魅力,配上一张甜笑的鹅蛋脸,不要说坐科室穿着得体的时尚装,就是身穿工作服,也能凸现出优美的曲线,身材的性感犹如磁铁一样,吸引着男工们的眼球,她很虚荣地在意男性的目光注视。
张秀兰慢慢地觉得老公什么都好,就是醋味很浓。
徐志刚见不得厂里男职工的眼珠子往妻子身上瞄,更窝火张秀兰还不嫌弃地跟他们搭讪,对此,他常常窝着不悦的心,在厂里没有不好发火,在家里很恼怒地命令她,不要跟那些猥琐男随意地笑着说话。
张秀兰生气了,反击说:“人家看我怎么啦?为工作上的事,我跟他们说说话就给你戴绿帽啦?你当时追求我的眼神简直要生吞活剥了我,我若不嫁给你,你盯我的眼神有可能比他们还猥琐。”
徐志刚辩解说:“我这不是爱你、在乎你嘛!”
张秀兰回击说:“你的爱和在乎充斥出浓浓的醋意,简直酸了我的人格!亏得工作在一个单位,我真还难以想象,要是不在一个厂,你还有没有心思工作?”
徐志刚被说哑了,可他还是受不了厂里的男工对妻子的奉承和恭维,无奈没有绯闻,他也无理由阻拦,只能等待着反驳的时机。夏天,张秀兰穿着裙子上班,让徐志刚找到了理由,就竭力反对,说是裙子会走光,会引蜂招蝶,会让猥琐男窥视。
张秀兰这下就不好理论了,确实有猥琐男的眼睛时不时地觊觎她裙下的风情,只能压抑地作妥协。但她心里很不舒服,从内心而言,她很享受男性的注视的目光,这充分表明自己具有女性特有的魅力,她觉得是给丈夫长脸。可丈夫竟是小心眼地醋坛子泛滥,倒让她无可争辩,她觉得憋屈,就用行为报复,房事就不让他随心所欲。
徐志刚因时常不如意,只得腆着脸解释:“你是个美人,穿上裙子会让猥琐男臆想到裙内的风情,他们会想着法子觊觎,如果你发现了,心里是不是很厌恶?”
张秀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也不会得理不饶人,她虽在意男性欣赏,但也不愿被人觊觎,想到厂里个别猥琐男的眼神,心里也很厌恶,而且这些猥琐眼村里也不是没有,时常在暗处觊觎自己的裙底。便决定,此后在家里穿上裙子就不再出门,上班就决不再穿裙子,为不让徐志刚再泛醋意,她跟男职工的工作交谈脸蛋没有了笑容,事情处理后就回办公室。
徐志刚醋意消失了,可张秀兰心里堵了起来,因为她是为了丈夫的醋意压抑了自己性格开朗的一面,心里便产生了怨气,于是对丈夫也就爱理不理起来。
夫妻生活不再有情趣,徐志刚又纳闷了起来,只得问:“秀兰,你这段时间闷闷不乐,是不是有心事?”
张秀兰只摇了摇头。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徐志刚又问。
张秀兰又摇了摇头。
徐志刚受不了了:“秀兰,你心里要是有憋屈,就痛快地说出来,是我的因素,也请你讲明,让我知道错在哪儿?”
张秀兰也不想继续憋着生闷气,就问:“夫妻间是不是应该相互信任?”
“当然!”
“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是处处留意我跟男职工说话?”
“我···?”
“为了你的醋意,我强压了习惯的笑容,身心有多累?你明知道我洁身自好,为什么在意我笑脸待人?”
徐志刚没有被问倒,解释说:“我承认有醋意,但前提是我端正了自己作风,是为了不伤害夫妻的情感,我一直是在自律的基准上予以劝说。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用赌气的方式,跟女工打情骂俏来报复你,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张秀兰恍然了,觉得光顾及了自己的心里感受,这一换位思考,男人有猥琐,女人难道没风骚?况且厂里大多是女工,就丈夫的帅气,能不让风骚女看好?如果传出徐志刚和风骚女有爱眜的绯闻,自己肯定有醋意,而且比徐志刚还强烈。让自己认清的事实是,徐志刚虽犯醋意,但他一直在自律,就情操而言,她幡然醒悟地觉得自己不如他。
心灵沟通后,两人就珍惜了夫妻的情感,日常生活虽有一些琐事闹不快,但也基本上是白天口角夜晚和谐,女儿很乖巧,也很聪颖,家庭生活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