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看书成瘾,但潜意识还没真正开启,对书上所谓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竟觉得有点滑稽可笑,没想到在我人生中应验了。书中的“颜如玉”,竟是美国女孩——卡丽丝。
她是我在美国休斯顿大学的同班同学,也是第一个跟我近距离有交往的美国同学,是一个长得很秀丽的女孩,身材高俏、宗发碧眼,性格开朗、豪情奔放。
班里的留学生来自世界各地,风流潇洒的有许多,才俊博学的也不少,卡丽丝唯独对我这个“木纳”中国学生感兴趣。
课间休息或图书馆浏览,她就有事没事地主动找我搭讪。当时我的英语交流还不流畅,只是礼貌地回答几句友好的话。
心里时常告诫自己,保持一定距离,不能跟她深交,因为学业完成后要回去报效祖国,这是一层。
第二层,传统的思想观念总是禁锢男女生的关系应该把握一个度,来到美国,自己的生活方式很单调,从宿舍到课堂,两点一线。
可在校园里的所见所闻,让我这个封闭守旧的学子很是惊讶,美国的社会风气也太开放了,男女生之间搂搂抱抱也太随意了。
想想在国内大学校园,谈恋爱是禁止的,确有两情相悦并钟情的男生女生,也只能偷偷摸摸地约会。
针对热情奔放的卡丽丝主动跟我搭讪,我也真有点汗颜。记得第一次跟她在图书馆里交谈,我腆着脸用生硬的英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们是同学,也仅仅是同学。
面对我那惊慌神形,卡丽丝莞尔一笑,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会尊重你的思想的。”
我言语生硬地问:“那你为什么主动接近我?”
卡丽丝坦率地说:“我对中国人很好奇。”
“好奇什么?”我再问。
她回答说:“你们中国人太厉害了,在朝鲜战场打败了我们美国,让我们的常胜将军麦克阿瑟,回到五角大楼不再趾高气扬了。”
我很惊讶卡丽丝的回答,我国的抗美援朝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她怎会对这一历史很感兴趣?既然她很关注,为了扬我军威,我自傲地说:“我们中国军人,不但赶走了日本侵略者,还把你们美国人打得服软地坐下来谈判。”
卡丽丝眨巴着眼睛问:“你们中国军人为什么这么厉害?”
对此我就用电影里的情景告诉她:“我们中国军人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卡丽丝眼睛瞪得更大:“死都不怕,太不可思议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怪不得能打破了不可战胜美军的神话。”
因为当时语言的交流还生硬,卡丽丝就抑制了她的好奇,没有继续探讨下去。
话题转到了她接近我的原因,她似乎对我这个中国留学生出现在她眼前很感兴趣,她想跟我接触,是想进一步了解中国的历史和文化。
可我对这个开放国度的女孩,心里还是有点防范,便不敢直视地用简短言语敷衍她。
直到她后来的真心解释:“友,你的眼神不要对我躲闪,我跟你交往会对你有帮助,你的英语交流不那么流利,我可以教你。再说,我也想学点汉语,请你来教我,我们可以互帮互学嘛!”
这让我没有理由再拒绝,打那后,我们成了好同学,我的英语突飞猛进,她也学会了用汉语跟我交流。
日久生情,书本上的话我真的领悟到了,我为在学校有这么女同学而感到欣慰。我们的感情很真诚,卡丽丝时常在星期天邀我去她家去玩。她的家人很好客,让我参观了他们的家属企业。
在学业将近结束,我交上毕业论文时,心里莫名地产生一丝失落感。毕业后就要回国,就得跟卡丽丝分开,从此天各一方,不知她能否受得了?
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潜意识里,卡丽丝好像已经走进了我的心坎,她的笑容,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她那跳跃玲珑的···我的脑海里对她已挥之不去。虽然我不会审美,但卡丽丝在我眼里是绝对的完美,这就是书上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卡丽丝没我那么伤感,她还那样的活泼、奔放。
一次,我忍不住地对她说:“卡丽丝,毕业后我就要回国了,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
卡丽丝没觉察我的伤感,只是笑着问:“你可不可以不回去,在这里找工作?”
我告诉她:“这不行,我是公派的留学生,学业结束是必须要回去的,否则要处分的。”
“什么叫处分?”在卡丽丝的认知度里,人生应该自主。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处分”,只是把我父亲的遭遇跟她细说了一下,以说明受处分的严重程度。
卡丽丝摇晃着脑袋大声疾呼:“太可怕了。”又忧虑地说:“友,我不要让你这个心地善良的人受到处分。”
我认为她怕我受处分,心里就酸酸地顺着她的话说:“所以我必须得回去。”
卡丽丝急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回去,这样就不会受到处分。”
看着天真的她,我不得不说出了心中的更怕:“那我母亲就要被牵连,之前因为我父亲,她身心受到了伤害。之后因为儿子缘由身心再受伤害,我于心不忍!”
卡丽丝惊呆了,喃喃说出了她的心思:“友,我舍不得你走。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的妻子。”
我眼泪猛地蓄满眼眶,心中顿时波涛翻涌,如巨浪拍打着礁石···卡丽丝的表白,我心里何尝不是这么的期许,可我有什么能耐来圆这份跨国姻缘?带她回国,抛开一切因素,就家的条件,怎能养得起她?留在美国跟她成亲,一切条件具备,可不回去母亲怎么办?
卡丽丝见我沉思不言语,又问:“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同意我的想法?”
“不!”我本能地脱口而出,可接下来却不知怎么组织语言来跟她解释。
卡丽丝说话很直接,“那就是说,你心里是有我、爱我的是吗?”
“我···”我又塞语了,我不敢对她的真爱说出来,一旦不能成正果,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看着我那痛苦的表情,卡丽丝似乎很理解我地不再追问了,我也第一次看到她的表情有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