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言的病暂且不谈,先说李若言与丁晨曦相会于河边的那天晚上,罗再全的经历吧。
罗再全回到家,推开门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罗妈从房间出来骂骂咧咧的指责罗再全回来的太晚。
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罗再全只是当没听见,便回到房间里准备上床休息。
那天罗宅附近被阴云笼罩,到了后半夜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母子两人在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前全部入睡,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和滴滴答答的钟表声。
外面没有行人,没有车。一片寂静。
罗再全今晚的觉很浅,半夜醒来。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发了一会愣。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明亮的屏幕上明确的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三十六分。
“怎么突然想上厕所,黑灯瞎火的,拿着手机去也怪瘆人的……”罗再全盯着手机屏幕想着。
随后在生理作用的刺激下,他还是决定去上个厕所。
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他猛地回头,却发现床下什么也没有。衣柜什么的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东西的,估计是家具的质量问题吧……
上了一个厕所回来,一束月光透过窗照到他的脸上,他感觉有些刺眼,往窗外一看,发现月亮竟是一片血红!
这时外面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阵打更声。罗再全发现房前的路上有一个老头,拿着一个锣,走两步就敲一下,但是那声音若有若无,真让罗再全怀疑是不是这锣坏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连续喊了两声,但是声音却如那锣声一般,若有若无。
罗再全更觉得惊奇,自己虽然听那声音确实是小,但是……那声音就像是在耳边说的一般……太清晰了吧……
“儿子,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睡觉?”一阵沙哑的女声从漆黑的楼梯上传来。
“谁!啊,是妈吗?”罗再全正望着楼下出神,一阵声音突然把他吓了一大跳。月亮慢慢地照到卧室地板上,把房间渲染出了血红色的光晕。
“除了我还能是谁!你小子还不睡觉,在干什么!”那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似乎带了些怒气。
“妈,这月亮……”罗再全有些害怕,他本身就挺忌讳这些恐怖的东西,面前诡异的母亲又不见脸,还有些恼怒……
罗再全想要下床到楼梯口看一看他的母亲,但是心里又有些害怕。为什么这么黑,她不开灯……为什么她要一直站在楼梯口却不进来……罗再全的心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串疑惑,为什么……
“别逼我揍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想要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漆黑的楼梯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暴怒。她见罗再全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手开始扣旁边的木栏杆———声音很大,让罗再全听到心里不禁一阵发毛。
“好好好,妈,我睡,我睡。”罗再全不想再想那么多,立马顺从的躺下。
“嗯。”声音消失了,随即传来一阵下楼梯的声音。
等她走了,罗再全悄悄地下床,闭着眼把门锁上,把被子套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往窗外看。
那打更人还在,只不过没有再喊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了。
打更人径直走向了旁边丁天明的房子,随即敲响了门。
“喂!你们家这是怎么了,着火了吗?喂!”打更人敲着门,还一边往二楼看。
罗再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片红光从二楼的窗户射出。真的像是着火了一般。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男人,应该是丁天明吧,黑灯瞎火的,门口的景象确实看不清,只看到那个男人不耐烦的想要把打更人赶走。
“你家这是咋了,怎么……”打更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脚踹走了。
罗再全感觉有些奇怪,丁天明平时好像不是这么一个人,他走出门往左右望了望,罗再全马上把脸缩回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该不会……他们家进贼了!而刚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丁天明!真正的丁天明可能已经被关在了某个地方,或是更惨,看刚刚那个家伙东张西望的,也许他是在确保没有目击者,也就是说丁天明可能被关在二楼的某一个封闭的地方,已经死了!到时候把丁天明烧死,警察会因为打更人的一面之辞怀疑他是自杀或是丁晨曦杀的!
对啊,丁晨曦可能现在也有危险!
罗再全忍不住了,他翻身下床,走下楼对着漆黑的主卧问:“妈,隔壁好像进贼了,要不要报警啊!”
“滚,别打扰我睡觉,你也别管那么多闲事,到时候没人救你,回去睡觉去!”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报警的事情只要作罢,他回到房间,目不转睛地盯着隔壁的房。
楼下传来一阵木质家具的响声,兴许是她翻身吧,吱呀吱呀的声音响了大概三十秒才停,让罗再全不禁更加反感他的这个妈。
但是大约两小时过去了,没有了任何动静。此时已经快要五点了,睡意涌上心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瞬间放松,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清晨,他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他打开手机,发现才八点不到,自己睡了两个小时多一些,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倦意。
天已经大亮,他没有了凌晨时的恐惧,放心大胆的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床边的鸟飞来飞去。
直到把一杯水喝完,他才想起那一阵开门声。
“老妈这么早就出门?这是不可能的!”他到楼下去看,发现街道空无一人,连个行人都没有,又怎么会开门声呢?
多半是我幻听的吧,毕竟有太多声音跟开门声相像了。压力太大就会这样,自己也该再补补觉了。罗再全心里想着。
罗再全到主卧看了看,他妈躺在床上还在梦中与庄周作伴。此时他的心也悬了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想要再睡,却发现自己怎么睡也睡不着了。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自己又怎么能够安心睡觉呢?
没办法,只好看手机看到她妈起床的时候了。
说来也奇怪,一向早起的罗妈居然睡到了十二点才醒,她打开手机时有些惊讶。
她上楼问儿子几点起的,他说八点。
已经这么晚了,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午饭,便用家里的速冻食品凑合一餐。
罗再全一边吃,一边问:“妈,你今天醒得挺晚啊,你昨晚那样子好瘆人啊,说话就说话,在楼梯口沙哑着嗓子吓人干嘛。还有啊,隔壁昨晚好像出事儿了。”
“我什么时候到过你那儿破地方啊,我躺在床上就一直睡到现在啦!”罗妈像看傻逼似的看着罗再全,把罗再全的心里搞得有些慌。
“我昨晚还到你房间问你了啊!我问你要不要报警,你说别多管闲事儿让我赶紧睡觉。”罗再全说。
“够了,你是不是睡眠不足把自己睡傻了,或是你做梦呐!”罗妈自然是不会信的,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说。
“你看我这黑眼圈,我昨晚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所以觉都没有怎么睡,我不可能会幻听,也没有在做梦。”罗再全努力争辩,试图让她妈明白。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梦游的习惯啊……难道半夜有人进我们家了?而且还装成我跟你说话?”罗妈突然想到可能是家里进贼了,忙翻箱倒柜,看看自己的财物有没有丢失,万幸的是根本就没有东西被丢掉。
“东西没有被偷,还假装你和我说话,让我赶紧睡觉,这也太瘆人了吧!他来我们家干嘛!”罗再全有些不敢想了,他赶紧吃完自己的午饭,然后到旁边的丁天明家询问。
“丁叔叔,您在吗?”罗再全敲响了丁天明家的门。
“诶,这个时间来找我,你有什么事儿吗?”
“嗯,就是昨晚我看到你们家二楼好像着火了……而且有一个打更人吧,您记得吗?”
“啊?着火?不可能不可能,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而且呀,丁晨曦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你看现在都没有回来。而且现在哪有什么打更人呀。你呀,就为了这件事儿?要我说呀,你这就是太敏感了。”
“可是……”罗再全不愿否认自己凌晨所看到的一切,他认为自己看到的确实是对的。
“昨天不是血月吗,我刚刚从电视上看到的,你肯定是把那月光当成什么火啦。难不成昨晚还有什么人进来而我的房子?然后把你说的什么打更人赶跑了?”丁天明笑笑。
“嗯……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罗再全看到丁天明自己这么笃定,也不太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
“对了,你妈妈现在还好吗?”丁天明问。
“啊?我妈?她还好呀,您为什么这么问呢?”罗再全疑惑。
“哎哟,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先找了我,我一会儿也得去问问你们,就昨儿凌晨,你们那儿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的,我当时正好起床上厕所,看到他的影子在那儿动来动去的。哎哟,我真的为你们担心呀。”
“什么?您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呢?”罗再全原本就怀疑是有人进了他们的家,但是却没有证据,现在有了丁天明作证,几乎是可以肯定了。
“哎呀,你说巧不巧,早上呀我起的早,就看到你们家门开了,走出了一个人,我还纳闷儿是不是你呢,结果发现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她走路鬼鬼祟祟的,看着可疑呀,我刚想要出门问问看,结果他就直接拐角走了。”
“天呐叔叔你别吓我。”
“你们最近呀,要锁紧门窗呀……”
回到家里,罗再全的心里一阵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只能想想今天晚上该如何应对。
“我看呐,根本就不用这么慌张,咱们直接报警就好了。你说呢?”罗妈走过来,准备打电话报警。
“行吧,我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罗再全此时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警察身上。
过了几分钟,警察登门拜访,母子二人说了情况,便要求调监控视频。
“警察先生,这件事儿可得好好查查呀,你说万一……”罗妈忧虑重重地对警察说。
“行了这位女士,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监控吧,只要找到那犯罪嫌疑人的长相就可以了。”
几人便出门找监控摄像头,结果却发现这一段路因为地段原因,所以还没有按上直属于公安的摄像头,只有对面房有一个摄像头对着。
对面房的主人表示愿意配合调查,说着便请几人进屋来调取监控。
“我这摄像头呀,24小时覆盖一次,放心吧,现在绝对还可以调取到。”
监控直接取到了早晨六点到九点的时间段,开着十六倍速开始查看,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女士,您真的确定晚上你们家有人进去了?”
“是我儿子说的,而且隔壁的邻居也说了呀。”
视频显示根本没有人经过这段路,也没有人从他们家出来。
不一会儿丁天明被叫过来,他作为证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哆嗦着说:“难道我还能撞见鬼了?哎呀菩萨保佑,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或是没有仔细看,怎么会没有呢?他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呀!怎么会没有呢?”
然而事实是确实没有人出现。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有鬼自然是不可能的。”一个警察插嘴。
“我确实是看到了,就是一个人!不会错,你们这是不相信我?”
无论怎么说,丁天明依然是保持着自己的一套看法,监控视频也显示没有人进他们家,不过兴许是角度的原因,所以没有拍到。
这样子这件事儿陷入了死局,由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警察并没有立案,只是告诉罗再全一家注意安全。然后就回去了。
“短时间犯案人也许是不会再回到现场的,你们不用太害怕,就算有,我这摄像头也可以拍下来,你们不用怕。”摄像头的主人安慰他们。
这件事儿也只能先放下,但是恐惧的种子却已经买在罗再全的心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