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毫不意外。
“除了门票、糕点茶水、花红票和赞助商,还有什么办法?”
刘丕邪魅一笑。
“卖朕的签名!”
“签名还能卖钱?”
“当然,只要花一千两银子,购买祝寿小金球进献给太后,就可以得到朕亲手签名的嘉奖令。”
钱掌柜还没反应过来。
梁太后已经放下手中的新款琉璃茶杯。
“哀家准了!”
刘丕接着道:“限量一百个,寓意长命百岁。”
“皇儿,祝寿小金球最后如何处置?”
“既是祝寿,小金球自然归母后所有。”
“还是你懂哀家的心!”
“我们是孤儿寡母,自当彼此照应。”
钱掌柜面对这种母慈儿孝的场面,脸颊都竖起鸡皮疙瘩。
不适归不适。
制作贺寿小金球的任务,最终落到钱掌柜头上。
款式参照先前的金球,做成拳头大小。
黄金用量为十两,相当于售价的十分之一。
梁太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钱掌柜这才禀报正事。
“经过苟旦的最终筛选,又有六名九卿庶子加入鸿兴社。”
刘丕颇有惊讶。
“筛选?加入鸿兴社的门槛那么高了吗?”
“西市购物中心火爆,鸿兴社自然水涨船高。”
“不是限定九卿庶子吗?”
“九卿庶子虽然不多,但不少是平庸之辈。凑足十三个可用之人,已是极限。”
“朕想给他们取个名号。”
“什么名号?”
“鸿兴社十三太保!”
“太保可是三公旧称,他们担待得起吗?”
“那就鸿兴社十三少!”
“你开心就好。”
钱掌柜拿出一张纸,上面罗列着九卿庶子的名单。
刘丕只是简单扫了一眼。
迄今为止,他只记得苟旦。
难怪有人头,患有脸盲症影响做大事。
“东市农贸市场进度如何?”
钱掌柜将纸翻到背面。
上面画着一张草图,正是东市农贸市场的规划图。
选址在红帽子商号旁边,临近皇城东南角。
面积相当于两个西市购物中心,有大小铺面三十间。
鸿兴社资金充裕。
店铺位置本就偏僻,用的又是九卿庶子的名义。
收购过程十分顺利。
刘丕拿起毛笔,先将铺面调整成十五间。
七间大铺面,八间小铺面。
来福河鱼庄需要两间大铺面,一间销售各类鱼制品,另一间为堂食。
大玲珑钱庄在东市开设分号,也需要一间大铺面。
剩下四间为七星菜市场。
分别设立肉禽行、果蔬行、粮油行和干货行。
旺财燧石店迁入小铺面。
未来增设调料店、小吃店、小酒馆、裁缝铺、铁匠铺等。
刘丕永远不会忘怀。
前世遭雷劈,记忆永远停滞在菜市场门口。
东市农贸市场的布局,几乎完整地复刻了那个菜市场。
“赚不赚钱无所谓,最重要是帮助百姓。”
钱掌柜舒心一笑。
“陛下打算怎么帮?”
“菜市场的摊位低价招租,鸿兴社负责检查质量,并在出入口设置公称。”
“以次充好,缺斤少两,应该如何处置?”
“第一次双倍赔偿,第二次十倍赔偿,第三次直接进入黑名单。”
“黑名单?”
“永远禁止经营。”
钱掌柜收好新草图,突然朝四周望了几眼。
刘丕暗自偷笑。
“钱掌柜,你在看什么?”
钱掌柜忙道:“没什么。”
“他一直都在。”
“谁?”
“朕怎么知道你想见谁。”
“我走了,你就安安心心做孤儿寡母吧。”
钱掌柜是光明正大入宫,自然不用翻墙离开。
她刚走出大门,便有两名小宫女接送。
刘丕正打算小憩片刻。
赵公公却不请自来。
步伐与神情,都带着大事不好啦的气息。
刘丕示意他不要出声。
“让朕先猜猜,是什么大事不好啦。”
赵公公瞬间哭笑不得。
回过神来,事情虽然很急,却只是急而已。
刘丕思索片刻。
“皇室宗亲的人到了?”
赵公公点头:“是!”
“而且是来者不善。”
“对,除副族长皇七爷外,皇三爷的三个儿子都来了。”
“族长没来吗?”
“陛下,您就是族长啊!”
“啊?”
“按大蕤国祖制,陛下登基称帝后,便自动成为皇室宗亲的族长。”
“朕这个皇室宗亲的族长,也是摆设吗?”
赵公公没有遮掩。
“陛下尚未及冠,族长事务全都交由太后代为打理。”
刘丕的脑海中,突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身为大蕤国正统皇帝,却毅然决然地踏上造反之路。
作为皇室宗亲族长,却在绞尽脑汁对付皇室宗亲。
别人穿越登基,都是快刀斩乱麻,然后直接起飞。
自己却是傀儡中的傀儡。
刚开始,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
一切全靠自己打拼。
刘丕攥紧小拳头。
“朕要让皇室宗亲知道,究竟谁才是族长!”
赵公公急忙劝谏。
“太后此时正与皇室宗亲会面,商议独子兼祧之事,陛下万万不可冲动。”
“放心吧,朕自有分寸。”
太庙离御花园不远。
建筑造型酷似大雄宝殿,灵台上供奉着大蕤国历代先帝的牌位。
平时有专职太监维护。
旁边有一座小偏殿,是皇室宗亲成员的临时居所。
梁太后与皇室宗亲会面,就在小偏殿的院子。
只有林嬷嬷守在门口。
刘丕与赵公公先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蹑手蹑脚走到门框后。
皇七爷年过六旬,板着方脸,表情肃然。
另有三名中年老男人,倨身站立,神态各异。
他们都是皇三爷的儿子。
长子刘铸已经四十八岁,次子刘鉴为四十五岁,幼子刘鼎正好四十岁。
族谱上是刘丕的堂伯。
皇七爷端起茶杯,眯着眼,轻轻抿了一口。
“太后,陛下过继兹事体大,不该如此仓促。”
梁太后蹙眉道:“仓促吗?”
幼子刘鼎突然开口。
“当然仓促!此乃皇族大事,需各房共商。”
“哀家懿旨已下。”
“太后虽暂代族长,却也不能擅作主张。”
梁太后不屑置辩,反而将目光转向皇七爷。
“倘若哀家收回成命,那便是折损皇室宗亲颜面的行径。”
皇七爷肃声:“太后眼里还有皇室宗亲吗?”
梁太后正要驳斥。
刘丕已然按捺不住。
直接门柱跳出来,冲到梁太后身旁。
“母后,是谁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