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院本就有无数圈子。
梁太后在不远处坐镇。
场面没有一丝混乱，所有人都成功找到队友。
赵公公等众人彻底安静，才继续往下说。
“凡是没有宫女的队伍，就地解散。”
这种儿戏般的游戏方式，让太监宫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命令所至，必须遵从。
符合条件的纯太监队伍，陆续离开冷宫。
剩下近两百人，只有十多名小太监。
赵公公清了清嗓子。
“每个队各自商量，选出胆子最小的那个人，剩下的就地解散。”
一时间，太监宫女沉默了。
他们本就因为有私交，才彼此组成队伍。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游戏是什么。
这正是刘丕的真实目的。
太监宫女必须互相猜忌，最好彼此仇恨。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片刻之后，开始出现宫女低声争吵。
紧接着便指责、啜泣与冷嘲热讽。
管事们可不管这些。
中选者陆续被推出来。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
清一色都是宫女。
赵公公得到刘丕点头示意后，正式宣布最后的游戏内容。
“将她们都关到冷宫里，天亮后才能离开。”
中选者全都哭丧着脸。
管事们动作很快，依次将她们抓起来，丢进冷宫中。
哭喊求饶声连绵不断。
刘丕面无表情，领着赵公公走出冷宫。
吱呀一声，大门沉沉关上。
赵公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链，将冷宫大门彻底锁死。
刘丕迈开腿，往凉亭走去。
撤离现场的太监宫女纷纷避让，生怕自己也被投入冷宫受罪。
梁太后毫无波澜地看着这出闹剧。
林嬷嬷招呼刘丕坐下。
石桌上的点心，正是葫芦谷食品厂出产的南瓜糖饼与盐焗鸡皮。
由此可见，西市购物中心的影响力，已然扩散至大蕤顶层。
“母后，你猜那些宫女在冷宫里，会遇到什么？”
梁太后正想回答。
冷宫突然传出几声凄厉的尖叫，恐怖气息快速蔓延。
梁太后瞬间面色骤变。
“她们定然会遇到极为可怕的事情。”
刘丕摇头：“恰恰相反！”
冷宫之中，没有血腥的场面，也没有诡异的布景。
而有一桌丰盛的晚宴。
正在疗伤的百里鲲，全身绑满绷带，就像精灵旅社的木乃伊。
只要发出凄厉的尖叫，就能享用无尽的美食。
倘若困了，还可以到布置舒适的床铺休息。
唯一的要求。
谁也不能对外透露。
明天一早，她们必须装出奔溃的神情。
要让所有人都认为，冷宫犹如炼狱。
梁太后总算恢复如常。
“皇儿此举，必定会让太监宫女关系恶化。”
刘丕道：“仇恨与猜忌，是摧毁奸细的绝佳武器。”
“哀家有些倦了，皇儿自己慢慢玩吧。”
“恭送母后！”
果然，梁太后不善阴谋。
刘丕决定与她联盟，为的不过是一张明牌而已。
太后的名头，还是很管用的。
皇宫内院，一夜肃杀。
清晨，被锁进冷宫的二十名宫女得到释放。
有人在瑟瑟发抖，有人不停地干呕。
表演天赋被彻底激发。
当其他人假意关心，问起冷宫发生的事情。
她们全都选择闭口不谈。
冷宫炼狱，传遍整座皇宫。
刘丕残暴的威名，逐渐深入太监宫女的内心。
梁太后如约颁布懿旨。
但凡有自愿离宫者，可以向林嬷嬷提出申请。
只要不涉及纠纷与机密，一律赏赐五十两银子，准许回归原籍。
比起刘丕的无情遣散，梁太后这种自离模式颇得人心。
只一个上午，便有三四十人提出离宫申请。
林嬷嬷几乎都是秒批。
皇宫内院的天，已经变了。
皇城也刮起大风。
皇帝当街遇刺，早已震惊大蕤朝野。
虽然刘丕没有受伤，刺客也悉数伏诛，却不能就此了事。
大批皇城司差吏被下狱。
刘丕回宫，皇城司本该沿途设卡，严防死守。
结果直到刺客被抓住，他们才姗姗来迟。
严惩他们，一点都不冤枉！
梁太后亲自审问。
刺客身受重伤，临死前招认了幕后主使。
太尉卿杜启亲自出马。
大肆抓捕被遣散的太监宫女，无论是否有罪，一律先打入死牢。
很快就有人供出妃嫔媵嫱。
于是，朝廷再度震惊。
妃嫔媵嫱很快被纳入抓捕名单之中。
一时间，喊冤声四起。
待在御花园的刘丕，却十分惬意地欣赏满地秋菊。
赵公公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汇报最新动态。
“陛下，已经揪出两位行刺主谋，分别皇太嫔方紫与前宫女总管万嬷嬷。”
“方紫是谁？”
“她是太典卿方衍的妹妹，十五岁便进宫服侍安帝。”
太典卿专司档案典籍，在朝堂的存在感极低。
刘丕接触过的九卿，最早是负责祭祀礼仪的太常卿苟或。
有过交集的是太仓卿卫璟、太尉卿杜启、太仆卿甄淮和太学卿秦褚。
这四位九卿，全都是梁昊的正牌狗腿。
“妹妹身陷囹圄，太典卿方衍作何反应？”
“扬言要大义灭亲。”
“唉，又是一条狗腿。”
……
午后，钱掌柜入宫。
蹴鞠比赛已经开始预热。
大蕤国只有四府三十六郡，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便可抵达各地。
新组建的花红帮，以钱掌柜为摘星会为班底。
有梁太后懿旨在手，一切都畅通无阻。
花红帮在各府郡的城郊，陆续找好百亩地块。
露天赛场与简易设施依次搭建。
施工过程并不复杂。
找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架设简易的球门。
划好边界线，在四周垒起阶梯看台，最后是大门、休息室与售票处。
大蕤国森林丰茂，拥有大量廉价的木材。
反正蹴鞠场是短期使用。
等首届蹴鞠比赛落幕，就拥有大量时间去兴建高规格场地。
梁太后百无聊赖地听着。
“哀家只关心何时开始正赛，届时收益如何。”
钱掌柜躬身行礼。
“太后，九月初便可启动。”
“具体是哪一天？”
“开幕式定在九月一日，总决赛为九月十五日午时，那天正好是太后寿辰。”
梁太后这才满意点头。
正赛场地，就定在皇城近郊的山坳。
苟希曾在那里大显身手，斩杀海西府十霸王之一的上官垂。
山坳距离皇城门不到三里，地势足够容纳上万名观众。
本是太仆卿甄淮所有。
听闻梁太后需要，他立马就将山坳转入钱掌柜名下。
刘丕蓦然起身。
“朕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利用蹴鞠比赛赚更多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