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满天飞舞从天而降,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裴宁走出门外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抬起头来静静的享受这份美好,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正在远处观望他。还是有下人来给他备茶才看见远处的瑞景追。
景追身穿一袭红衣,白雪印在他的衣着上格外分明,他的脸颊上也落了几片白雪,把他那俊朗的脸颊印的有些许清冷孤傲的感觉。他不知道景追什么时候来的向他走去朝他拱手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在下有失远迎。”
景追有点无奈的样子对着他说:“公子何必如此,如若当我是好友,这些礼节还是免了吧。”
裴宁收起手后盯着他,两人又无言了。就站在这大雪之中看着晶莹的雪花一片片落下。恰是一副好春光。一刻后景追还是不语,裴宁有些奇怪,他认为景追来到裴家一定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于是开口将他邀进了房门中。
两人进屋后便一前一后的坐在火炕旁,裴宁双眼紧盯着景追,看到他眼颊的雪片还在,鬼使神差的伸手扶向他的眼上,想将他把雪片拿下。景追有点惊吓身躯往后退了半步。
裴宁的手一下悬在了半空之中,随后收回了手知道自己刚刚做的非常不妥。认为自己无地自容,于是面红耳赤的开口道:“抱歉,殿下,我….”
“无妨。”景追淡淡的开口。
裴宁被他这两个字打的更是羞愧难当了。他只得懦懦的开口道:“请问殿下今日来裴家有何事?”
“无事,春节将至,宫中七天不用上朝,我出宫恰巧想到了你,就过来了。”景追说得理所应当,言语中透出一股淡然。
裴宁闻后收起了羞愧,冷峻的对他说:“殿下乃皇子,万金之躯。且不说你现在觐见你母后都得上报,再过两年,你满二十就会被封爵,到时候除非上早朝,否则不能随意入宫,见你母后就更难上加难了,趁此期间应多侍奉在陈昭仪左右。”
景追好似看到他这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道:“公子与我年龄相仿,为何如此老谋。我看你,好似我的谋士一番,为我规划道路。”
裴宁听后朝着他淡淡的发笑。景追愣了一会便扭开头去不愿看他,裴宁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接话惹他尴尬,于是便镇定对着他说:“臣愿当你的谋士,扶持殿下。”
景追听后猛的一回头,先是一脸惊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争嫡的意思,公子如此才学,不管日后跟随任何人都会被公子才华所折服,摇摇直上。”
裴宁英姿勃勃,神采奕奕,坚定的说:“不管殿下日后前景如何,在下必以全力帮助。”
景追笑了笑道:“公子,我与你不过几面之交,为情,不至于此,我又表明没有夺嫡之意,为名,更超乎常理,那么我请问公子,你此番图什么?”
“在下不图任何,只确信我今日所选并没有错。”裴宁的眼神坚毅如磐石,任谁也不能动摇。
景追见此,竟站起身来而后走向裴宁右侧,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裴宁大惊,遂也跪下。
“那日后就辛苦先生了。”裴宁的耳边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二人回归座位,篝火的火焰,象破碎的红布条一样,在空中抖动着。二人又是无言。不知不觉已然到了午时。
午膳时间
裴薪见到景追还未离去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连忙叫他的妻儿站起身来行拱手大礼,被景追打断了。
裴薪不愧是有救犯臣之子的胆识,饭桌上依旧与云淡风轻,景追看到餐桌上皆是平常人家一般所食的素菜,问道:“裴县令好歹正七品官职,为何餐饭如此简陋?房屋装饰比起九品还不如?”
裴薪听后捧腹大笑:“我所拿俸禄不过零零星星,尚可养家罢了。”随后收起笑容,脸色忧愁叹息道:“贪官横行是大势所趋,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唯有坚守本心罢了。”
景追听后对裴薪肃然起敬。
等众人纷纷食完之后裴薪思考了片刻,于是把景追裴宁叫到了主屋。
到主屋后,裴薪也不犹豫了,开门见山的说:
“前几日有一人来衙内击鼓,所奏之事与礼部尚书有关,那人名唤阿牛,是城中的屠夫,他的妻子平日里就卖豆腐为生,这阿牛生的彪悍,其妻子却是貌美如花,颇有豆腐西施的名讳,那礼部尚书陈珂柳见他妻子生的貌美,将她强行抢了过去名为磨豆腐,等送回阿牛家时已经奄奄一息,对他说这几日之辱,那女子本就是吊着一口气,说完以后,便解放了似的,死啦!那女子死前都不能合眼,惨啊。”裴薪时不时叹叹气,摇摇头,一脸悲痛的样子。
景追听后也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声音有些低沉的怒道:“既有了证据,裴县令快快上奏书给父皇吧。”
“哎哟,裴薪又是一个摇头:“我也想啊,可楼知府叫我把此事全权交给他处理,如若我上朝时提起此事会被知府说成节钺,反咬我一口。”
“那我就上朝于父皇说!”景追愤愤的说道:“县令管理百姓县中百姓所有大小事,何来节钺一说!”
“殿下爱民如子,在下佩服,但此事万万不能由殿下口中告知皇上。”裴宁走向景追面前,同他说道。
景追看向他,有点不解的问:“先生有何高见?”
裴宁续然说:“皇上生性多疑,他最忌讳的就是宫中有结党势力,京官如此,皇子亦是。你贸然进言,皇上恐生疑心,会认为你年龄尚小便可洞悉朝中事,到最后,皇上不会在意这件事,反而会在意你身后之人,你可明白?”
景追黯然失色,皱起了眉头细声问道:“那..此时,别无他法了吗?难道要任凭他们官官相护,天下百姓无一庇护吗?”
“很简单..等。”裴宁平静的说道:“父亲只要假借告病之意不去上朝,对楼知府说此事没有查出一心半点,楼知府定会急不可待,你只需一拖再拖,不出半月即可。一会派下人将阿牛接来裴家。等候时机吧。”
景追和裴薪有点不明所以一同发生问道:“半月?为何半月即可?”
裴宁淡淡然:“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