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九年
大将军谋反,麒麟军五万人马被全数截杀。史称华安之变。将军府邸六十三口人无一幸免,血流成河。将军之子谢子宁在归家途中被裴家拦下。谢子宁听闻此事性情大变,终日以泪洗面,直至三年之后重出房门,改名裴宁,用一烙铁在左脸颊留下一片暗红的烙印佩戴半边面具。
裴薪本是一落魄书生被大将军识的其才学步步高升,如今已是正七品县令。瑞国十二年,皇家每年一次的射箭比试开启序幕,只要是京官皆可带上一子进皇宫参加。裴宁向裴薪进言争取。裴薪十分高兴他能够恢复状态,应予。
瑞国十二年 伏月 射箭比试
裴宁与其父一同宫,坐予角落细细观察。等公公年到裴宁名字时已是未时,正是烈日当空的时候。他走上台时众人一阵非议。
“这是哪家的公子,为何佩戴着半边面具?”
“裴县令三年前从外头带来的私生子,从未见过。”
“听说是因为脸上小时候被烫伤了,留下一半边疤痕,毁了容,这才带上的。”
一缕阳光照射在裴宁脸上,刺的他睁不开眼。他拿起右手边的弓箭,第一箭,空,第二箭,还空,等到第三箭之时底下的人就开始戏笑。他放下弓箭,转头拱手就走下了台。
“给您丢脸了,父亲。”裴宁对着裴薪一躬。
“傻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坐下。”裴薪将他拉下,凑到他身旁细声说道:“若不是当年大将军的知遇之恩,我又怎么能进的了这宫城呢?”
申时,各家官员公子皆比试完毕。剩下最后的就是皇子的比试。
大皇子最是稳重,十箭正中,三皇子射了五箭只中了两箭便气狠狠的下台了,五皇子是当朝太子可箭法也是习的一般,虽十箭皆中但都是五环以外,八皇子射了一箭便做一副委屈样下台了。
裴宁只看九皇子,瑞景追。他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棱角分明的脸无一不在张扬的高贵与优雅,只见他一箭正中靶心,陆续十剑皆中靶心。
各位皇子比试完毕,这射箭比试也算是结束了。前十甲只有两位皇子,皇帝脸上透露着些许不悦,但还是一一赏赐了。
戌时。裴宁靠立在一亭柱之上,皎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摇摇的光与影中将他微茫苍白的脸色映了出来。等了一刻之后见到瑞景追开口把他留住:“九皇子留步。”
瑞景追有些诧异:“不知这位公子是?”
裴宁站立好后对他拱手道:“裴县令之子,裴宁。我在等你。”
瑞景追身后的侍卫一脸不屑的发话了:“县令之子,也敢来找我们九皇子搭话,脸上还带着面具,怎么?你见不得人啊?看起来文文弱弱娘里娘气的,你有什么企图?”
景追喝斥他:“阿凌,不可无礼。随后对着裴宁一个拱手问道:“不知裴公子有何事相求,若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忙,但我于父皇平日里交流甚少,若是想寻我在父皇那里多说几句美话恐怕不行。”
“小人不是来找九皇子帮忙殿下帮忙的,看殿下与我年龄相仿,在射箭比试上又有此骁勇,心生敬仰之意。”说完裴宁从衣袖下拿出一张密条,双手奉上低下头来:“这是我给殿下的见面礼,请殿下收下。”
景追将他头抬起道:“裴公子不必如此多礼,既是如此,我景追愿交你一友,若是我日后出宫便会去拜访公子,交友只需真情相待,礼大可不必。”
“请殿下收下。”裴宁坚定的说。
“那好吧,我也好奇这张纸上会写上什么。”说完就从裴宁的手中取走了这份纸。
巧月 裴家
裴宁在房中备好两份茶水,像是在等一个人。茶还未凉之时便听见了九皇子的拜见。
“公子真乃神人也,你如何得知皇姐将被小人暗算之事?”景追人还未坐下,有些心急,又有些好奇。
裴宁喝了口茶心平气和的说道:“此事不难,我只是听说公主已到了待嫁之年,皇上对二公主疼爱有加,就由着公主自己,她更加随心所欲,几年都没有个中意的,那么你说,后宫那些人谁会着急呢?”
景追若有所思,继续听裴宁讲道。
裴宁友喝了一口茶,续说:“自然是宸妃,重臣之子只有宸妃的弟弟尚未娶婚嫁,她多次牵线不成只能使出这下劣手段,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公主不应也得应了。”
景追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日我打开信封,里面让我最近紧跟皇姐,皇姐近段时间恐会出事,我本是将信将疑,但还是派我母亲多加看紧,前半月都未有动静,直到前几天,宸妃邀请公主进晴月宫用膳,母后得知后认为有所不妥,我赶进宫内才阻止了这场荒谬。”景追起身对着裴宁拱手表示感谢。
裴宁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放下对他说:“殿下乃是皇子,我不过一介县令之子,为何要多次行礼?”
景追庄重地看着他说:“无论我什么身份,你我二人自那日之后已是君子之交,该尊重依是如此。”
裴宁深情的望向他,迟迟没有回应他。景追像是被盯的不好意思一般扭开了头,有些腼腆的说:“我出宫的次数不多,不知裴公子能否带我去京城四处逛逛?”
京城内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很是繁华。与此对比的是二人走了一路竟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闲逛在京城中。走到一小巷之中见到一总角少年正在与一野狗抢夺地下的野食,那野狗龇牙咧嘴对着那就是乱吼,少年伸出去的手又被吓得收了回来,见此情形,景追向前赶跑了那野狗,拿出刚买的烙饼给予少年。
那少年。漆黑的脸被乱发遮着,衣衫褴褛,拿到饼后先不吃,双眉拧成疙瘩,清澈的眼神直直盯着二人。
景追蹲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不答。
又问:“你家里人呢?”
依旧不语。
景追不问了,对他说:“你先吃吧,这个饼是干净的,刚买的,地上的脏。”
少年狼吞虎咽了起来,景追拍了拍他:“慢点吃,别噎着,等会我去给你买点水喝。”
说罢他便起身去外头买水,留裴宁在这。
裴宁望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还是盯着他,并没有要张口说话的意思。
裴宁笑了,看穿了他的内心,开口道:“我知道你家中被奸人所害,能不能告诉我,你被谁所害呢。”
那少年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裴宁淡然的说:“你宁愿跟饿狗抢食拿到食物之后却不吃,你是害怕对不对?嗯..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里人被人在食物中投了毒,只有你当时没吃幸免了对不对?后被人追杀你才沦为这幅模样?”
那少年眼神变了,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裴宁见此,将他从地下拉起道:“我能帮你,我父亲是县令,只要你跟我回家说明原委。但如果你还是一句话不说,那等我好友来了我可就走了。”
说人人到,景追拿着一壶水走到少年跟前,看着他喝下后便准备跟裴宁离开。
裴宁笃定他会被叫住。果然
“等等!”裴宁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你带我回去吧。”那孩童的声音唤来。
景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开口问。
天色渐晚,景追道别二人。
裴家
裴宁吩咐奴仆将少年好生整顿一番带到裴宁跟前。裴宁才发现他泼有一份灵气,眼眸仿佛是镶嵌着宝石,闪烁着星点的光芒。垂发扎成两结于头顶把头发扎成髻,很是可爱。
“你多大了?”裴宁问他。
“13。”少年答。
“何名?”
“叶子崔。”
“因何事被害?”
“不知。”
“你为何无事?”
“当天我与母亲赌气,躲在房门中,被一名婢女闯入了门拿一短刀想要刺杀我,管家拼死护我出家门,我才发现我的家人都倒在了餐桌前。父亲武功高强,唯一可能只能是被投毒。”子崔说到此处神色忧伤,眼中像是要有泪珠滴落下来。
裴宁不动如山盯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无法帮你调查。”
子崔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但是…”裴宁话锋一转,扭过头去不愿看他。“你今日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至少能吃得饱。”
子崔退下后裴宁写了一封信,寄出之后怅然若失。
瑞国十二年,因宸妃设计公主降为嫔,其弟关押三月。吏部侍郎得闻此事大怒,令其子在家闭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