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月又喝了一杯红酒。
沈颐鸣也跟了一杯。
气氛还是不对,甚至剑走偏锋,逐渐演变成拼酒模式。
就差喊对方一声兄弟。
姜子月比沈颐鸣先一步进入微醺状态。
她的巴掌脸漾起红晕,两眼有些许迷离。
她只是觉得有点晕而已,压根不会承认几杯红酒就能把她给放倒。
她觉得自己还能喝。
于是,她又伸手去倒酒。
对面的男人摁住了她的手腕:“别喝了,你醉了。”
她坚持不放开醒酒瓶:“我没醉!真的!我还能喝!”
两个人来回拉扯。
最后,沈颐鸣先松了手。
他很熟悉这个女人的醉后行为。
薛芸芸还没失忆之前,只要去应酬,喝醉是常态,赖文轩绝对不是她求助的第一良选。
她次次都是叫相熟的女代驾送她回家。
有次她喝得太多,醉得连手指都对不准大门上的指纹锁。
幸好他来得及时,替她开了门。
又一次醉酒后,她向他敞开了信任的大门,把门锁的数字密码告诉了他。
沈颐鸣学医,照顾她自然得心应手,醉酒后的第二天,薛芸芸几乎不会有宿醉的不适感。
她喝醉后会断片,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只通过桌子上的食物和压在下面的纸条,就知道昨晚沈颐鸣来过了。
一来二去,薛芸芸就有了复杂的情绪:既感激他的照顾,又依赖他的照顾。
而沈颐鸣却有另一番感受。
薛芸芸喝醉后,会真情流露。
有时把他当作赖文轩,有时喊他莫诗。
把他当赖文轩的时候,她会和他面对面地贴着,亲着,摸着……
把他当莫诗的时候,她会拉起他的手,让他帮忙解开背后的文胸扣子……
他次次都像是在悬崖峭壁里走钢索,求着极致的平衡。
生怕自己一个没稳住,君子人设就此碎得稀烂。
就是忍得如此艰难,他才不要让别人有机会接触到喝醉的她。
比如任燃和姜子月共饮桂花酒的那个夜晚。
再比如卡西邀请姜子月去参加庆功宴的那次,他再三警告霍子恒,要盯着这个女人,不许让她沾一滴酒。
故而霍子恒只能一杯一杯地替她挡,挡到自己都不省人事。
……
一杯红酒凑到他的眼前。
“往事情怀酿做酒,换我余生长醉不复忧。”
“来,干杯!”
“沈颐鸣,你怎么不喝呀?”
对面的女人居然在劝他酒。
真的是长能耐了。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红酒,却不喝。
姜子月已经迷离到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她用手指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一个沈颐鸣,两个沈颐鸣,三个沈颐鸣,四个……”
“哎呀,好烦,怎么数都数不清……”
她又嘟囔了一通。
沈颐鸣有点意外,这是她醉酒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不是赖文轩,也不是莫诗。
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露台走去。
他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露台的栏杆还算高,身体倚靠着不会有危险。
可冬夜寒冷,他还是把她从冰凉的栏杆处拉了回来。
他就这么自然地把她拥入怀里。
姜子月也不挣扎,只抽出一个手,指着灯火阑珊处,醉话成诗:“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怀里的女人微嘟着粉唇,白皙的脸蛋透着樱红,越发的莹润娇俏……
他眸底似是复杂情绪在翻腾。
不忍了。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了上去。
吻里带着隐忍,又满是小心翼翼。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也感受不到风吹来时的刀割感。
他的世界只剩下她嘴里的一丝丝酒香。
还有她的温暖。
她在他怀里开始挣扎。
“别动。”他粗重的呼吸声吹在她的耳畔。
他把她抱的更紧了……
直到怀里不再有挣扎的动静。
沈颐鸣低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地把她抱进房间,再给她用温热的毛巾擦了脸和手。
又喊来了服务生把餐桌收拾干净。
途中,她醒了一次,看见他温柔地问她是不是要喝水。
她摇摇头,然后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困乏中都不忘撒娇:“沈颐鸣,我要你陪我睡。”
沈颐鸣求之不得。
他快速地躺在她身旁,琢磨着要摆成什么姿势才能让她睡得舒服。
可姜子月早已找到最舒服的入睡姿势。
她的上半身斜趴在他的胸膛上,巴掌大的侧脸正好贴在他的心脏位置。
他的心跳声成了最悦耳的摇篮曲,使她睡得香甜。
……
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暗的。
但隐约能看见身旁有个男人。
她轻轻地在被窝里摸过去,不小心摸到了男人放在她身侧的手,她又把手缩了回来,继而往身下摸去。
还好,衣衫都完整。
喝酒果然容易误事,否则她一定会坚定地去睡沙发。
趁着沈颐鸣没醒,她打算亡羊补牢——此刻起身去睡沙发。
下床的动作已然很小心了,但还是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
“我……我去睡沙发。”
“为什么?”
“我们睡在一起不太好吧。”
“……”
明明是她盛情邀请他一同入眠的,而这番说辞反倒显得他像个想要占便宜的那个人……
既然里外不是人,他也就不在乎这点脸面了。
他一个翻身,轻轻松松就把她压在身下,他抓着她的手腕,使其无法动弹。
他和她在黑暗里平视。
那几秒的停滞里,他有想过,如果她再挣扎一下,他就不难为她了。
可几秒之后,谁也没有动。
他便主动吻住了她的唇,用轻轻的温柔的力度。
姜子月微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他的下唇,当作是回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却会错了意,试图更深入地探索。
彼时她又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那原本紧箍着她手腕的强硬力量,瞬间消失了。
他开始向下探索,带着小心翼翼的姿态。
她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无意识地推了他一把。
还是不要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可手却偃旗息鼓了。
呵,她的身体可真是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