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廷彦沉声问，“生气了？小九。”
她也谈不上生气，她刚才并没有多抗拒，算是默认了，这种事如果她不肯，关廷彦也做不了。
成年男女有欲望要抒发很正常。
关廷彦撩人的手法很有一套，她…是舒服的。
不过，程莹拧眉看向他，“梁秘书嘴巴严实吗？这种事在公司里面乱传对你的风评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其实梁秘书就是想传出去刚才的事情，那也得有人信，就连她自己都是不太相信的。
“担心我的风评？”关廷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到她跟前，捉住她额前一束凌乱的发丝挽到她耳后，“要是传出去，小九会对我负责吗。”
“不会。”程莹避开他的手，办公室门此刻大开着，她不声不响拉开两人的距离，让话题回到正轨上，问，“证据你要怎么处理？”
“扳倒一个程又青对我用处不大。”关廷彦右手不紧不慢摩挲着虎口，“你想要我就给，不过，要告诉我，为什么出境。”
程莹坐回沙发上，抄起手，好整以暇看着他，“关董，这笔买卖对你不划算吧？”
他倚回桌沿，焚上一支烟，深邃五官在烟雾笼罩中不太真实，“既然是买卖，值不值，由我说了算。”
程莹没应声，她知道这次关廷彦是动真格了。
如果不交代出什么真实可靠的理由，她的出境文件十有八九是拿不回来。
在她思忖片刻正准备开口之际，关廷彦提醒她，“小九，我很讨厌谎言。”
程莹微怔，抿了下唇，“我本来是去度假，但回了一趟程家，程兴生逼婚，度假就变成逃难了，所以我得尽快走。”
“是么。”他狭眸微眯，像是在考量她的理由，随即冷笑，“程莹，你能自圆其说吗。”
不知怎么的，每次他念她全名时，程莹总有种惊心动魄，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吸了一口气，“我没必要骗你，皇冠会所那晚我销了所有监控，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不到一个月，你也查出来，你想查肯定能查出来，查不出来，就是没有。”
她口吻和态度都很中肯，听起来可信度很高，奈何她想骗的人太过精明。
关廷彦眼底狐疑未减分毫，神情却很平静，徐徐吐出一缕烟，“既然不交代，那等我查出来你再走，也不迟。”
等他查出来她还能走得了？程莹眯起眼看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勾唇问，“关董绕这么大个圈子，搞半天是不希望我走。”
关廷手臂一伸，往烟灰缸里掸了截烟灰，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自然。”
“为什么？”程莹看着他，想从他眉眼间窥伺此刻的情绪，“因为那一晚吗？”
“不全是，也有其他原因。”
程莹追问，“其他什么原因？”
“温香软玉，我舍不得。”
她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男人都有占有欲，关廷彦这种地位的男人尤甚。
睡过的女人就像是捕获过的猎物。
再没有找到新的猎物之前，哪怕玩死都是不会放手的，她生出这种想法时还觉得有些阴暗。
可放到关廷彦身上也说得过去，再迷惑性的皮囊也压制不住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是侵占和掠夺，是凶横和强悍。
关廷彦敛容，完全不容人置疑的口吻，“你不想嫁姚家，我会出手，护你，但挪威，你去不了。”
她心尖颤了一下，觉得不太真实，“你愿意为我跟姚家撕破脸？”
关廷彦杵灭烟，轻笑，“怎么？程小姐怀疑自己的魅力。”
程莹靠上沙发背，越发觉得看不透他，“我是不信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关董真能说到做到？我要真嫁进姚家你还能把我抢出来不成。”
关廷彦笑意更深，“该抢我肯定抢，绝无二话。”
程莹半信半疑，关廷彦这人心机太重，如来佛祖都参悟不透。
她还是务实点好，起身去拿桌上那张程又青的账目表，却被关廷彦手指摁住，她抽了抽，他没打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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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试探问，“这证据...”
“姚家长子已经没戏。”关廷彦凑近她，“程兴生又要你嫁给谁？”
程莹顿了顿，启唇，“姚家三舅，曹复兴。”
关廷彦动作一滞，眉宇间煞气骤然凝结，两颊肌肉微微鼓动着，眼眸阴沉可怖。
程莹顺手抽走账目表，拍了拍他的肩膀，“关董这心里素质得加强，我都没那么大反应。”
关廷彦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散漫的态度，眼里闪过阴鸷冷意，“程莹。”
他叫住她，脸上表情讳莫如深，她等他半晌。
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程莹走出华金，就给秦妍打去电话，“挪威走不了了，我劝不动他，他八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不算放我走了，不过出不了境，我可以出省。”
她就不信天涯海角，找不到一个可以避开他的地方，能安心养胎。
秦妍在电话那边很惊诧，“莹莹你还打算逃？那到底是谁扣了你的文件，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可能是。”程莹叹口气，“是谁不重要，倒让秦叔叔白忙活一趟。”
秦妍说别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他爸顺手的事。
程莹给彭航发消息让他来接，却没想到等了将近十分钟连车的尾气都没看到。
她又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估摸着是把手机放车上，然后溜号子抽烟去了。
没等到彭航，却看到何东火急火燎地走进华金，他眼尖得很，跟程莹都错身走开了。
又倒回来跟她打招呼，“程小姐。”
程莹冲他点头示意。
何东有话说，把她往角落带了带，问，“老板让我查曹复兴，说是跟程小姐有关？”
程莹直言不讳，“是，程兴生让我…跟曹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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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董心这么狠？”察觉到自己失言，何东低下头，“曹复兴是江湖地痞，不择手段，心黑手更黑，程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程莹抿唇，“这是关董让你提醒我的？”
何东没否认，程莹说，放心，她会留意。
这时候彭航回了消息，说他在地下车库二层等她。
程莹跟何东告别，坐电梯下车库二层，详细问了一下卡宴停在那个区域。
等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却车里并没有人。
程莹又拨了个电话给彭航，在机械的关机提示音响起的时候。
本能的一种对于身处危险的第六感，让她全身鸡皮疙瘩炸起，立刻疾步原路返回。
可太晚了，她听到身后一阵遒劲的力道划破空气，嗡嗡作响。
程莹顷刻间失去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