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冉子岁将五六只瓷瓶抛到空中,一剑砍去。瓷瓶齐齐碎去,各色沁鼻香粉爆炸开来。
趁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倒下,拉着紫玉便逃,又唤出把长剑来扔给她。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五步跃作一步地扑杀着两个纤瘦的身影。
矮崖之上的白衣男子长身玉立,眼瞧着一片黑暗一次又一次地接近两点白,就要将白吞噬殆尽。
“一群大男人追着两个小姑娘算什么?”完颜牺一跃而下,风托起一袭白衣,飘飘欲仙。
“完颜公子!”
完颜牺轻轻落到主仆二人面前,指尖微动,风过无痕,正催动幻术。
“百里公子不必如此麻烦,有我们大人呢。”山间悠悠传来一个声音。
“娘娘,是洛青!”紫玉欣喜地望向四野。
洛青飞身落到为首的黑衣人马前,垂眸行礼:“世子爷有礼,小人洛青。”
众黑衣人未收刀,每一双眼睛中皆盛满仇恨。
马上的世子愤然挥刀向洛青:“父亲这般信任小皇叔,却叫他有去无回!”
“洛青!”紫玉担忧,轻唤出声。
洛青两指夹住刀刃推开刀,笑道:“千岁大人从不食言。”
世子愕然:“什......什么意思?”
洛青回首,“紫玉姑娘,快请娘娘来帮属下一把。”
“......是......”
洛青示意世子扶起肃亲王,又命两名黑衣人打水。“尸骨未寒,正是时候,再耽误不得了。”
很快,水来了。
“请娘娘赐药。”
“啊?”冉子岁疑惑,却还是将系统工具箱中的所有药摆了出来。
黑衣人中不少人惊讶:这女子身上竟藏了这么多药!怎么藏的!?
洛青翻找了一会子,将一紫瓷瓶中的药粉倒入水中,折草根搅拌均匀后给肃亲王喂下去。
众人皆紧张地等待着,不多时,肃亲王缓缓睁开眼来。
“父亲!父亲!”世子悲喜交加,泪满眶:“您受苦了。”
众黑衣人皆欢喜落泪。
洛青行礼,道:“王爷还很虚弱,按理该好好歇息调养,只是此地不宜久留。”
“明白。”世子立刻着人准备马车。
洛青阻止,又说:“千岁大人为王爷世子准备好了。”
语毕,洛字锦衣卫送上车马来。瘦马戴白花,白绫装饰的车舆上安置着一只棺材。
世子脸色一变:“这......”
洛青笑道:“活着的王爷回不了北部。王爷死了,你们才能安安全全地回去。来日要做什么,到底有个理由。”
世子还要说什么,尚虚弱的肃亲王姬忽抬手,眼神涣散,嘶哑的声音不失威严。
“还是子婴想得周到,还不快将本王放进棺材里。”
“是。”
肃亲王躺进棺材,便要盖棺。“嘉祥......”
“嘉祥?”世子不明白。
洛青去请冉子岁:“娘娘,王爷有话说。”
冉子岁忙过去:“王爷......”
肃亲王叹气,缓缓道:“当年香山夜宴,本王记得你是子婴的婢女,如今贵为皇后,少不得子婴助力。”
“你救了本王,本王该谢你,却有一不情之请。”
“王爷请说。”
肃亲王目光忽的渺然了,“子婴他很不容易,无论如何,不要放弃他。”
冉子岁琢磨不出这句话的深意,“大人他有危险是不是?”
“最危难的日子都过去了,而今于他来说最危险的是自己。”
世子将棺材合上,众人卸下黑衣,换上白衣而去。
冉子岁心跳得厉害,紫玉连忙搀住她。“娘娘!娘娘!”
“冉姑娘!”完颜牺过来,冉子岁掠过他直抓住洛青,“你告诉我大人在哪里?”
“陛下着大人将盛乐城中的太平邪教赶出去,娘娘你不是知道吗?”洛青匆匆离开。
“娘娘?娘娘!”紫玉瞧着冉子岁呆呆的模样,又见她忽将脑袋一甩,“紫玉,我们快回宫。”
“啊?”
“李番跑了,紫烟还有平安还在宫里呢。”
“娘娘说的是。”
冉子岁拉着紫玉便走,忽而转身,“多谢完颜公子,只是今日还有要事,改日一定请你喝茶听戏。”
完颜牺笑道:“你这一去怕是出不来了。”
“死不了就出得来。”
冉子岁与紫玉匆匆回到坤宁宫,着洛青去找李番。傍晚,冉子岁吃饱了搂着金丝虎荡秋千,听得坤宁宫门砰砰作响。
宫门不堪顶撞,轰然倒下。
砸宫门的侍卫匆匆退下,太上皇妃陈氏一脸铁青立在宫门口,一大群宫女太监嬷嬷围绕着。
冉子岁跳下秋千,懒懒行了一礼:“入冬了,娘娘身子不好吹不得冷风。”
偏头看到眼圈红红的张嫔:“长姐姐好不懂事,该劝着娘娘多穿些衣裳啊!”
太上皇妃陈氏在嬷嬷的搀扶下,上前来,扬手便要甩出一个巴掌去。“刁妇你要陛下断子绝孙不成!”
冉子岁捉住那手,推开。“娘娘言重了,本宫不敢。”
太上皇妃陈氏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称本宫!”
冉子岁笑道:“娘娘糊涂了么?本宫是大越的皇后,坤宁宫的主人,您非太后、太上皇妃,不过太上皇陈妃。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叫您一声娘娘。”
“好大逆不道的东西!来人啊,把她绑起来,带到养心殿陛下面前理论!”太上皇妃陈氏气急败坏。
冉子岁抱着金丝虎静静立着,紫玉、紫烟将靠近的宫女太监嬷嬷们打得爬不起来。
太上皇妃难以置信,奔溃地喃喃道:“反了!反了!”
“娘娘......”张嫔连忙搀扶。
“本宫不想去养心殿理论什么,娘娘何不直接求陛下废了本宫,本宫求之不得呢。”说着,拿起金丝虎的肉爪子晃了晃。
“喵!”
冉子岁摸摸金丝虎的头,抱着它进殿去。“紫玉紫烟送客。”
“是,娘娘!”
另一边慈宁宫副殿灯火通明,美酒美人,香温玉软。
芳官儿用酒盏接下泪珠儿,饮下,“公主您瞧,您的泪好苦啊。”
元贞长公主眼圈红红,推开酒盏。
芳官儿稍有不悦:“陛下不是什么大伤,休息几日便好了,您别担心。”
元贞长公主抬眼看他,本搁在他肩上的手一路而下,缓缓滑过敞开的衣襟,新染的指甲划过腰带,而后将那活儿狠狠攥住。
酒盏摔地,芳官儿浑身紧绷,粉面沁出汗珠儿,呼吸亦沉重急促起来:“公主......公主饶命......”
元贞长公主嗤笑一声:“疼么?”
芳官儿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沉重的喘息。
元贞长公主收手,用美酒淋了手。
芳官儿顾不得查看患处,抢过宫女奉来的香帕擦去玉手上的酒渍。
元贞长公主挑起他的下巴,叹气:“瞧,你这个下流的都疼成这样,那贱人还不知下了怎样的死手呢,皇兄该很疼吧。”
芳官儿眼中闪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