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迟素的身手也不错,但这几个都是壮汉,她那样瘦小,遭到围攻定是应付不来的。
思及此,沈雁心焦如焚,当下毫不犹豫地继续去追。
“快点,别让那娘们跑了!她身上有钱!”
很快,前面的三个壮汉跟那女子闯进一座宅子。
“搜!”
听着里面传出的叫嚷声,沈雁紧跟着也闯入小宅。
往里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不对,猛地回身欲撤。
一撮白粉扑面而来,他赶紧屏住呼吸,但还是吸入了少量的迷药,脑子一阵晕眩,身体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几个人拿着刀,合围上来。
沈雁定睛一看,那女子正在收钱,而给钱的,竟是贺明羽。
贺明枫则站在一旁,掂了掂手里大刀,冷笑:“姓沈的,今天你总算落到我们手里了!”
“大哥,别跟他废话,赶紧杀了走人,那边还有事呢。”贺明羽送走紫衣女子,很不耐烦地说道。
他早就盼着沈雁死了,多留他活一刻都浑身不舒服。
沈雁眼前出现重影,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地往胳膊上划了两道口子,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贺明枫等人见状都瞪大眼睛,暗暗感叹:“真是个狠人!”
“这种药药性很强的,只需一点点,就能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别白费力气了。”贺明羽抱着双臂,看热闹似的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匕首便直直向他飞来,刺入他的心口。
“三弟!”贺明枫大骇,忙上前将他接住。
但贺明羽口吐鲜血,当场没了气息。
沈雁扶着墙壁,冷声道:“对付尔等鼠辈,即便中了迷药也不在话下。”
“还我三弟命来!”
贺明枫捡起刀,疯了似的冲过去,剩下几个帮手也跟着一拥而上。
不过他们是拿钱办事,自然不会出大力,尤其此刻还沉浸在死了人的恐惧中,因此只是做做样子,压根没有真的跟沈雁动手。
于是,沈雁便只需应付贺明枫一个。
而贺明枫一介农夫,只有些蛮力,没学过武功,在沈雁一躲一迎间,很快被撂倒,手里的刀也让他夺了去。
“敢算计我,我就送你去见阎王!”沈雁挥刀砍下去。
可惜他中了迷药,终究身手不如平时利落,竟让贺明枫几个打滚躲开。
但是,贺明枫仍然挂了彩,胳膊和后背都被砍伤。
“快跑啊!”
帮手们见状,纷纷弃刀逃命。
贺明枫也不敢再逗留,立马扛起贺明羽的尸体,奔了出去。
沈雁无力去追,踉跄几步,靠着墙瘫坐在地,终于抵不住药性,昏睡过去。
迟素买完所有该买的用品,哼着小曲回到客栈,拿出特意买的糖葫芦,准备去贺明秀那里找甜豆。
走进院子,一脸慌张的贺明秀跑过来道:“二嫂,我,我对不起你,我没看住甜豆,刚刚我打了一下瞌睡,她,她就不见了。”
“什么?”迟素顿时骇然色变,“你确定客栈都找遍了吗?”
贺明秀点头:“我找了两遍了,没有见到人。”
因为焦急,又跑上跑下的,她的脸色此时十分苍白。
迟素向后跌了一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临走时叮嘱过甜豆不能去外面,按理说,她应该不会自己出客栈的,顶多是到院子里来玩玩。
除非出了什么意外……
思忖间,外头传来贺老太的说话声。
迟素脑海里嗡的一声响,双眸怒放出浓烈的杀气,取出一把小刀便冲出去。
“老太婆!”
贺老太看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下意识要跑,下一刻就被扯住头发,并脸贴着墙被摁住。
“杀,杀人啦……”
“闭上你的狗嘴!”迟素将小刀抵在她后颈上,立刻割出一道血痕,“你把甜豆弄到哪儿去了?”
“没,我没,我不知道!”贺老太尝试反抗,奈何力气实在够不上,只能像一条快死鱼的似的扭动。
那两个臭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干掉这个丧门星吗?怎的让她回来了?
“快放开我,你要谋害你婆婆不成?”
迟素手腕一转,手中的刀直戳进贺老太的胳膊。
“交代!”
贺老太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但仍然不肯说。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迟素揪住她的耳朵,反手一刀割下。
“啊——”老太太身子一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迟素将耳朵丢开,回头看向陈氏,步步逼近。
“我女儿在哪儿?”
陈氏早吓得魂都要飞了,跌在地上,颤声回道:“她,她被娘卖,卖到勾栏去了。”
“勾栏?”迟素怒不可遏,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哪座勾栏?”
甜豆才四岁,贺老太竟能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禽兽都没她狠毒!
“东花街的怡兰苑。”陈氏两次尝试爬起来,都因腿软跌了回去。
“带我去!”迟素把她提溜起来,出了客栈。
来到东花街,怡兰苑门口。
迟素丢开陈氏,快步闯进去,边往里走边喊“甜豆”。
几个伙计见这个女人又丑又凶,一看就是来闹事的,立刻上去阻拦。
“什么人?竟敢来……”
话音未落,就被迟素一脚踹得栽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和两颗门牙。
其他几个见此状,当下一齐涌上。
迟素换了把大刀出来,寒着脸迎击。
经过这阵子的调养,她这副身躯虽然尚未长多少肉,力气却比以前大多了,加上她会用巧劲和暗器,并非蛮干,这几人以四对一,居然也很快便败下阵来,纷纷倒在地上嗷叫。
迟素恨上心头,挥起大刀在大堂内乱砍一通,把此间的桌椅等一应物品砸了个稀烂,继而又跑到大门口,将门上的牌匾砍断。
老鸨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惊道:“你,你干什么?”
“甜豆呢?”迟素这才停手。
“那个小丫头?”老鸨记得那丫头一直在叫娘,看来这就是她娘了?
乖乖,要早知道她娘是这么个泼辣货,她就不做这笔生意了!她的镶金牌匾,她的上等梨木桌椅啊!
迟素往前两步,“把她交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地方!”
“别,别呀!”自己的打手都不是她的对手,老鸨只得伏低做小,笑着讨好,“那丫头又不是我抢来的,是一个老太婆卖给我的,我给了她钱的。”
“你想跟我要钱?”迟素严肃地看着她,“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