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天枢正要去致远商行商讨下一批粮食采购的事宜,走在街头却突然被人给急急撞了一下。
“跟我来,急事!”
楚天枢尚未回过神来,就听那人悄声说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大街,拐入了附近的巷子中。
楚天枢一眼就认出了那姑娘,只是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嘀咕着:“这不是那个被陈东买走的姑娘吗?有急事,难道又被陈东欺负了吗?”
既然已经帮过一回,也就不介意再帮那么一次。楚天枢心想着,也跟着走进了巷子里。
那姑娘已经在巷子中等候,一脸的焦急,看到四周无人,立即对跟进来的楚天枢说道:“陈家父子密谋,近期将勾结守卫,发动囚犯制造青阳镇矿场暴乱,你要小心了。”
一口气说完后,年轻姑娘就要转身离去,却是被楚天枢喊住了。
“姑娘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我报信呢?”
楚天枢听到这么重要的情报,亦是十分的惊愕。
“当初,你闯进院子里救我,不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吗?”姑娘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日后报答你。”楚天枢继续问道。
“不必报答,就当是我还了你当初的恩情。”姑娘回过头,满眼泪水,望着楚天枢继续说道。“卑贱之人无需名字。”
“不,你可以有名字,也应该有名字!”楚天枢坚定地说道。
“那就叫我小颜吧!”姑娘羞怯地转回身,走出了巷子。
“小颜,谢谢你!”楚天枢在其身后大喊道。
楚天枢没再接着去致远商行,而是返回了机造处,向李慕骁说了县衙即将勾结矿场守卫,发动囚犯暴乱的事情。
“囚犯们要想发动暴乱,只能是选择尚未开始下井的时间段,那正好是在早上,可以趁着我们还没准备的时候发动突袭,若是没有防备,定会损失惨重!”李慕骁想到这,亦是深感事态的严重。
“为了防止军府内的城防军救援,县衙一定会弄些手段加以阻拦的,不可能轻易让城防军及时赶到矿场。”楚天枢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事先做好一些防范措施。囚犯断然是不敢打机造处主意的,因此我们要以调换机造处守卫的名义,夜里悄摸将100名城防新军从军府调入机造处暂住,机造处离矿场近,可以快速处置突发情况!”李慕骁安排道。
“我想,到时候县衙一定会紧盯着咱俩的,我们也得早做安排,让李彪负责应对军府那边的事宜,苏猛负责机造处守卫,你则在明处应付陈宫等人,我在暗处随时前往矿场镇压暴乱。”楚天枢建议道。
“行,先就这么计划,你赶紧去安排。”李慕骁同意了楚天枢的计划。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李慕骁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
苏猛来报:“陈宫带人前来拜访,是否迎进来?”
“会客厅等候!”李慕骁慵懒地回了一句,心里却是暗自嘀咕: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是他们计划的行动要开始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陪你们演一场戏吧。
李慕骁来到会客厅,主次落座,香茗摆上,客套过后,开始切入正题。
“不知陈大人早早到机造处拜访,是为何事?”李慕骁假意问道。
“自然是八角寨的事宜,山匪反扑,我缉私队损失了近一百来个弟兄。李大人,你可以帮帮我啊!”陈宫诉苦道。
“对缉私队的损失,我也颇感痛心。城防军决心再招募一些兵勇,痛击山匪,还青阳山脉一个太平。”
……
陈宫以商议八角寨剿匪事宜拖住李慕骁,偶尔趁机提到火器的供应问题,而李慕骁却是故意避而不谈。
军府这边,在陈宫进入机造处后,张枫也带人来到军府,请求城防军协助缉私队剿灭一处地下酒庄,声称该处有大量的火器。
李彪早已得到楚天枢的授意,要求假戏真做,带着一百名城防军跟着缉私队参与行动,只留下一个小队守卫军府。
楚天枢并未露面,而是跑去了火器坊与师父喝茶闲聊,偶尔透过师父工作间的窗户观察矿场里的情况。
“矿场那边有情况?”严之士看着楚天枢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
“嗯,有鱼儿即将入网。”楚天枢答道。
“可有把握?”
“十足的把握,就是需要死几个人。”
“去吧,他们要比你更没有耐心。”严之士骂道。
“是,师父!”楚天枢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如往日一般,囚犯们被狱卒押送到矿场,两方开始交接,今日的囚犯竟比平日多了许多。
交接结束,矿工们开始分批进入矿井,可还没进去几人,矿井里便传来了一声巨响,烟尘弥漫,附近机造处工坊的房屋都被震得摇摇晃晃。
“不好了,矿场暴乱,囚犯矿工们已经杀了好些矿场守卫,情况万分火急,请您赶紧带人前往镇压。”一名城防军守卫急冲冲跑入机造处,边跑边喊。
李慕骁与陈宫正品着茶,商量着剿匪的合作事宜,却被这突然的震动给打断了。
“大人,附近矿场暴乱,需要派兵支援。”门外卫兵前来汇报。
“囚犯们有没有冲出矿场?”陈宫急忙问道,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目前没有,苏猛大队长也已加强了机造处的防备。”守卫回答道。
“没冲出矿场就没事,区区几个囚犯,不足挂齿。去通知县衙缉私队一起前往镇压。”陈宫豪气地吩咐道。
“按陈大人吩咐的去办。”李慕骁吩咐卫兵后,又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对着陈宫继续说道:“陈大人,喝茶,继续聊我们的事。”
……
机造处后门,楚天枢听到前方矿场传来的巨大声响,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既然他们已经出招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传我命令,城防军亲卫兵紧急集合,随我前往矿场镇压暴徒,是该让你们这帮狼崽子们见见血了!”楚天枢大喊道。
“传令!擂鼓!整备!出征!”苏猛大声发令。
一阵有条不紊的整备列队后,城防军亲卫兵已全部集合完毕。苏猛手持一杆银色梨花枪,在前方带队赶往矿场。楚天枢则带着猎人小队在后方做督导队压阵。
“所有矿工囚犯后退,否则就地斩杀!”矿场围墙内,带伤的矿场守卫队队长大声呵斥着。
“矿场要坍塌了,这群官兵是要让我们压死在里面,大家快冲出去,活命要紧!”相互拥挤的矿工人群里有人不断地大喊着。
“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更多人开始跟着鼓动。
“守卫队给我把铁门顶——住——”守卫队队长话未说完,一把军刀已经从铁门的缝隙里捅入他的腹中,正是机造处的制式军刀。
“队长,我们快顶不住了!”
更多的军刀捅来,一个守卫转头看向队长,而队长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砰”的一声轰响,矿场的大铁门倒下,冲出的囚犯矿工乱刀将仅剩的几个守卫砍死,正当要四下逃窜之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阵阵杀声。
所有囚犯全都愣住了,待在那不知所措。那耸动的人影却是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