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落戴着面具,小竹也看不出对方什么表情。
既然对方在玩蚂蚁,她也没必要非要看看主子玩的什么蚂蚁。
“陛下查出什么了?”
小竹拱手,跟着道:“探子查出,梅朵同离老身边的三夫人祁氏有着密切的联系。”
“你是说……离将军的三娘?”
小竹恳切地点头,然后拿出了东西,交给了慕承落,“嬷嬷拿给我的书信,奴婢已经查探过了,这就是梅朵姐姐的字迹。”
慕承落狐疑,他想,梅朵到底跟祁氏有什么纠葛?会不会出事?
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离若轻。
“殿下,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应该不是蛮荒吧?”在小竹的印象里,蛮荒全部都是黄土沙漠,鲜少鲜花盛开,绿树盎然。
她很怀疑。
同时也很沮丧。
“殿下,这下我们要怎么去见离将军啊?”
“这是蛮荒,我很确定。”慕承落是个倔强的人,“就算这里种上了树,也总不会改变方向吧。”
小竹:“……”
事实如此,主仆俩按照印象中的记忆,穿过了树,看过了花,终于在昔日流沙附近,看见了机关城。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锐利的眸光瞟向远处。
“殿下,看来离将军带那卿语姑娘真的派上了用场。”小竹抱着胳膊,呆呆地杵在一边,“接下来我们怎么进去呢?”
慕承落戴着面具,回头,冷冰冰的口吻发号施令:“一个字!”
“啊?”
“嚷。”
于是慕承落让小竹扯破了嗓子喊,果然蛮荒的族人听到有人,特地转告了离若轻。
离若轻从房内出来,听到人声传来的方向,当下道:“打开机关门。”
“是。”
离若扬纳闷:“会是什么人?”
“从那边过来的,肯定是我们的邻居。”离若轻瞅了三哥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咱们赶紧迎迎我们的老朋友。”
“好。”离若扬跟上了妹妹的步伐。
“门开了,不用嚷了。”慕承落命令一声,走向了离若轻。
离若轻抱拳:“慕兄弟!”
慕承落也爽快地回礼:“离将军!”
“怎么突然来了?”
小竹喜滋滋地插嘴:“想将军了呀。”
慕承落捂着嘴,干咳了一声:“别胡说。”
“想我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是生意伙伴嘛。”离若轻伸手,“走,我们进屋聊。”
“屋?”
“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些木头,在搭建房子一事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慕承落一抬头,发现对方身后有一个神似宫阙的府邸。
院内院外的风景,还是屋中的陈设,格调都十分优雅。
最主要的是,慕承落一进去,就觉得哪里不太多,无论是衣柜里摆放的衣物,鞋子,还是床上的褥子,他都感觉……怪怪的。
“这要不是知道是你的家,我都怀疑我进了皇宫。”
离若轻歪着脑袋腹诽。
可不是么?
她搬空了皇宫。
家具,茶具,褥子,衣服还有鞋子,都是皇宫所有。
她纯粹是把东西拿出来,装饰自己在蛮荒的家园了。
“慕承落,你来这里,是单纯的看看,单纯的想念,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慕承落将证据拿给离若轻:“离将军,上次药草纵火一案的奸细,查到了,是我那丫鬟,梅朵。”
“你的人跟……沧冥国的人有关系?”离若轻笑出声,“那你可得好好查查了,省得下次我们再做生意,又有人跳出来针对。”
“可是,梅朵同祈夫人也有关系。”慕承落犹豫了下,才说明。
离若轻手指指着自己:“我的三娘?”
“是。”
离若轻暗自揣测,“不会吧,流放蛮荒时,三娘就跟我在一块儿,不至于……”
“之前,梅朵同那祁夫人有过书信联系。”慕承落示意那些东西,“两人姐妹相称,而且……祁夫人是丰云国的人。”
离若轻越听越糊涂了:“看来,我必须好好查查。”
后来,她故意去见三娘,还特地让祁氏给她摘抄一篇文章。
祁氏虽然不明白离若轻,但还是听从地抄了。
离若轻把书信里三娘的笔迹和三娘抄写的文章对照,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真的。
她攥着手指,当天将大家叫到院子里,特地在晚膳上,问到祁氏。
“梅朵?”祁氏听到这个名字,掌心都冒汗了,但为了伪装,什么也不说,“若轻啊,三娘没听说过啊。”
“真没听说过么?”离若轻把那封书信拍在桌面上,恨恨地咬牙,“三娘要不然好好解释解释你给梅朵的这些回信。”
祁氏不敢动,旁边的离若扬纳闷了,好奇地拿了书信出来。
这一拿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情绪变化太大了。
事实上,他昔日就发现自己的母亲,在将军府,会写信给别人。
每当他问起时,母亲都说,是她的妹妹。
那时候,离若扬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妹妹是谁。
离若轻直接挑明了问:“三娘,梅朵是慕公子的丫鬟,你写信给这个所谓的妹妹,是不是该告诉我原因?”
祁氏知道儿子是个实诚的人,若是知晓梅朵是奸细,肯定不会替自己隐瞒。
当下起身,冲着离若轻跪下:“若轻,三娘的确是丰云国的女人,梅朵也的确是我的……好姐妹,但是……但是……”
不知何时,离老突然出现,“轻儿,你三娘是丰云国的人,父亲早就清楚。”
离若轻脾气火暴,“二娘,我让你带父亲来了么?”
“若轻,不管怎样,你先听你父亲说清楚啊。”温氏知书达礼地说,“你三娘肯定有苦衷。”
离若轻讽刺:“我还没有说明白,你就告诉我有苦衷,难道……二娘跟三娘是一伙的?”
这一怼,温氏也不好解释。
还是离老走到跟前,将祁氏之前卑微的身份说了出来。
离若轻听后,放下筷子:“父亲,你连我想说的事儿都没有弄明白,就开始替三娘说情,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离老尬在原地:“不是这件事?”
“丰云国的太子还在这儿呢,我们是生意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你说,我是因为讨厌三娘丰云国人的身份而生气的么?”
这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