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派人调查出梅朵的身份消息后,便去知会儿子。
丫鬟小竹在殿里等候。
“小竹,太子呢?”
“殿下去见心上人了。”小竹恭敬有礼地说,“陛下,梅朵姐姐的身份查到了么?”
“查到了。”女君望了一眼小竹,手指按着太阳穴道,“上次梅朵的事,太子就生朕的气,如今……你要再是奸细,朕可麻烦了。”
小竹从善如流地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亲笔书信,递给女君:“陛下,太子料到您会这么怀疑,所以特地留了封书信。”
女君接过书信,确定是儿子慕承落的笔迹后,才放心了:“那就好。”她将调查到的消息给了小竹,“女阎罗的父亲身旁的祁氏大有来头,她是我们丰云国的人,也是这梅朵的好姐妹。”
想到这儿,女君泪眼汪汪的说:“小竹,你赶紧,飞鸽传书,务必告诉太子,趁此机会,英雄救美,千万别让恶人的阴谋成功了。”
可一转身,哪里见到那小丫头的影子。
早就逃之夭夭了。
“嬷嬷,人呢?”
嬷嬷笑着回复:“陛下,小竹已经施展轻功去追太子了。”
“呵,你看看,太子把她的手下教育成什么样了。”
嬷嬷一旁笑着搭腔:“陛下,小竹是您给太子殿下选的,说是她机灵忠心。”
女君一瞬黯然,有些踌躇地说:“是啊,朕选的。”她的手掌落在膝盖上,迟疑道,“去叫隐叔过来。”
嬷嬷再次提醒:“陛下,隐叔已经离开了,他说他要照顾未来太子妃的果园。”
未来太子妃?
果园?
哦,是了,女君倒是想起来,那女阎罗神通广大,给他们栽种了不少果树。
隐叔亲眼目睹了女阎罗和太子的好事,肯定打心眼里,认为他们两个有戏了。
——
将军府修建好,族人们也纷纷收起帐篷,入住。
她找了人按照顺序,一一分发房间,然后给每个族人发送银钱。
想到离老之前提议的,族人们无法吃苦的问题。
离若轻便在蛮荒门口,安排了马车。
“诸位,想到王城逛街的,想去看望好友的,都可以乘坐马车,拿着银两,去玩几天。”
众位族人一听,瞠目结舌。
虽然发房子,发钱,衣服首饰样样不缺,环境也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但回到王城居住,万一被当成罪犯,还要砍头。
还是在蛮荒住着好。
吃喝玩乐,样样不缺,简直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将军,你给我们营造这样好的条件,我们怎么会抛弃你,离开家园呢?”
“迎姑,为了和外界有所交流,咱们还是不能过于迂腐。”离若轻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我们不仅仅可以回王城游玩,还可以去丰云国,去图图国,甚至……去沧冥国。”
她回头看向离若昭,招招手:“二哥,东西给我!”
“是。”离若昭将画交给妹妹。
离若轻提着画,伸手打开,然后就出现了一个简易地图。
“大家往这儿看。”她食指点了点一个三角形的图形,“这个三角,代表着蛮荒。我们若要去丰云国闲逛,是最近的,因为我们饮用的水源,就来自丰云国百泉湖,我们的木材,药草也都是和丰云国做的生意。”
她说得慷慨激昂,“所以大家记住了,去闲逛,最轻松的地方是丰云国,也就是我们的邻国。沧冥国,从曾经的毒障林处进入,现在无人敢对付你们。至于图图国,回去就有机会。”
族人里一个小孩别扭地说:“将军,丰云国是最穷的,我们去那里,什么美食都吃不到?”
离若轻双手叉腰:“谁说的,我告诉你们,将军我就去过丰云国。那里很好,底下的百姓真实淳朴,皇族人士也各个真诚。”
“可是将军,我上学堂的时候,就听到夫子说了,丰云国内,女人多男人少,粮食也短缺,好多人都饿死了,甚至还有逃难的。”
“人有优缺点两面,地方也有。你说丰云国粮食短缺,但他们的木材,药草和水源相当丰富。没有人家慕公子跟咱们做生意,你现在有房子住,有水喝么?”
小孩子歪着脑袋低了头,心里不服气。
离若轻生气了:“平时在王城都怎么读书的,好的不学,专学坏的。”她扬起手,怒气冲冲的说,“二哥,明天办学堂,给我全部上学堂,记住,必须把这高傲的气焰给我拉下来!”
凭空躺枪的离若昭,手指挠挠头。
他的妹妹这是给她安排了一门差事啊。
“可是,没有书……”
离若轻一仰头,离央宫里的东西都被她给搬空了,要书本还不简单,“学堂我给你布置,要什么有什么,你只要记住,这些娃不改变这样的思想,就给我打!”
底下的大人们一听,哪里敢出声。
“你们也别觉得我狠毒,我告诉你们,咱们了解他国的情况可以,但带有鄙视的想法,以后可是会吃亏的。”
离若轻怒气滔天,却又说得无比真诚,“我们住在蛮荒,丰云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这一辈子的水源,我们也得感恩戴德。”
“你们总说离央国很好,但是那老皇帝下旨流放我们的时候,派人追杀我们的时候,大家都忘了么?
我们爱国,但随意地鄙视一个国力比我们弱的丰云国,那只会丢我们离央国人的脸!”
离若轻气势澎湃,目光森肃,“我说的话,记住了么?”
“记住了。”
小孩子也被震慑得低了头。
族人们浑身胆寒,眼神里透着莫名的慌乱。
但离若轻的一番话,也算听进去了。
尤其是那些孩子们,他们觉得离若轻的见识十分独特。
毕竟谁也不是一开始就鄙视丰云国的。
……
从百泉山下来,就迷路了的慕承落,头疼欲裂。
原本骑马,很快就可以抵达,谁知到时,满目鲜花,到处都是同样的树。
连生长趋势都一样,实难辨别方向。
“喂,马兄,你说……她怎么做到的,我们分开才多久啊,蛮荒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蛮荒了。”慕承落低着头,盯着突然消失的水管,狐疑地蹲膝,“这山上水管还在表面,一到蛮荒,水管便埋在地里了?”
他好奇,想到之前种下果树,离若轻不准自己扒开土瞧瞧,此刻,愈发好奇,当下伸手,扒去表层。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黑色的土。
奇怪,表层沙土,里面却是……黑色的土?
“殿下,你等等小竹啊——”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慕承落一挥手,立刻将沙土重新归位。
“殿下,你在看什么呢?”
戴着面具的慕承落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简单,看蚂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