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哥去丰云国运木材和药草的时候,丰云国的铺子发生了大火,殿下调查到,这个点火的人,就是梅朵。梅朵掉落了一块腰牌。这腰牌……”
离若轻郑重其事地看着面前的离老,“是沧冥国的。”
离老踉跄地退了三步:“你是说你三娘是……沧冥国的奸细?”
离若轻无奈地摊了摊手:“可以这么理解。”
“怎么可能呢?”离老像是想起了什么,蹲膝,揪住了祁氏的手腕,“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离若扬看着父亲和母亲这样,蹲在一旁劝解:“娘,你就说出真相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祁氏彷徨不安地看着离老,哭笑不得地说:“老爷,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若轻,你和那狗皇帝,到底隐瞒了什么么?”
离老松开手,面色犯难:“果然,你真的……真的是那家的人。”
“没错。”祁氏挣脱掉离老的手站起来,面不改色地望着离若轻,“若轻,三娘和梅朵生于沧冥国,长于丰云国,我们一生的使命,都是为了找到我们的小主子。”
离若轻不以为然地问:“说具体点。”
“具体的,得问老爷了。”祁氏转身看着离老,言简意赅,“老爷不打算说出若轻的身世吗?”
离老握着拐杖,深呼吸:“轻儿不是为父亲生,大家不是早就知道?”
“老爷是说过若轻不是您的孩子,但您从来没有告诉我们,若轻……到底是谁的孩子?”
离老将拐杖握得紧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氏抬高食指,指着离老,哭笑不得的说:“当初离央国的狗皇帝和沧冥国的白涂将军在战场上互相钦慕对方的才情,成了朋友。谁料狗皇帝借机利用,背后偷袭,杀掉了白涂将军夫妇,还将他们的女娃带走。”
她目光涣散,眼眶里含着泪,“原本是想杀掉女娃的,没想到在将女娃举起的那一刻,突然天雷滚滚。老皇帝深以为女娃不该死,便将这个女娃交给了老爷抚养,并收为义女。”
包括离若轻,都被祁氏的故事吸引了。
她瞪着大眼睛,莫名地问:“还有么?”
“后来狗皇帝听国师算出这个女娃将是有用之才,就放了她。果不其然,老爷受伤后,她主动请缨,就此,成了离央国第一位……女将军。”祁氏手臂移动到离若轻的身上,“就是……就是若轻啊。”
离若扬纳闷得问:“所以母亲是……白涂将军的故人?”
“没错,我和梅朵都是将军府的故人。”祁氏言辞恳切地说,“但我和梅朵这些年的任务都大不相同。”
离若轻干脆直接:“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祁氏回:“我的任务就是寻找小主子,若轻,你……你就是三娘要找的人啊。”
离若轻握着筷子,“所以我就是白涂将军的后人,我就是沧冥国的人?”
“没错。”祁氏再次跪地,“若轻,你相信三娘,三娘绝不骗你。”
离若轻摆摆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我是你们的小主子,那你们为何要毁掉我和丰云国太子的生意?”
“我们原本想要嫁祸给离央国,无奈……棋差一着。”
离若轻一句无耻,手里的筷子就砸了出去。
“命令梅朵,烧毁铺子的主谋是谁?”
祁氏垂眸,“若轻,三娘不能说。”
“你和父亲说了那么多,我总得亲自调查一下,不然编故事耍我怎么办?”离若轻背着手,走到祁氏的跟前,“三娘,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也不可能贸然认亲戚。”
祁氏满脸悲伤:“那若轻要怎么才肯相信?”
“白涂将军的故人,带他们来见我。”
“要我去沧冥国?”
“不敢?”
祁氏拢着袖子摇头:“不是。”
“我让三哥陪你一起去。”
后来,祁氏同意了。
而在此期间,她跟离老一样,全部都被囚禁在自己的厢房。
虽然大娘和二娘都为此来求过情,但离若轻不发话,她们也没辙。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了?”
跟在身旁的慕承落会心一笑:“我不过问离将军的家事。”
“就在乎怎么救国救民?”
“是。”慕承落语气笃定的说,“救国救民,一生所想。”
“你是我们家园的邻居,未来多的是合作机会。”离若轻回头,盯着慕承落,“人啊,不要总是太悲观。毕竟……一辈子也就那么长。”
拳头拍打在胸膛时,慕承落发呆。
“我倒没什么,离将军……好像不怎么开心。”慕承落按耐不住地问,“难道我离开之前,发生过什么?”
“在我从你丰云国引水回来以后,就发生了很多事。这其中,那些所谓的奸细,也浮出了水面,每天都趁我不备,砍断水管。”
离若轻正抱怨,慕承落就笑着说,“所以离将军就把水管埋在了沙土里,埋得很深。”
离若轻面无表情的问:“你……该不会扒开土看了吧?”
面具下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好奇。”
“好奇,所以你真的扒开沙土看了?”离若轻气地咬牙切齿。
“更离谱的事儿,我也见过。”慕承落退后两步,跟着解释,“上次在大火里,那些药草和木材因为将军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呢。”
“说得也有道理,更神秘的你都见过了。”离若轻扬起手,信心十足,“不过你说出去,大家也不会相信。”
站在身后的慕承落有种无言以对的错觉。
——
原心悦终于在去永州的路上,追上了钰王殿下。
钰王府里值钱的东西被神偷莫小北带走,所以离开时,身无分文。
原心悦跳下马鞍,自以为可以幸福地扎到对方的怀里,诉说着这几年的思念。
结果还没走到跟前,钰王就恶狠狠地指着她:“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回来?”
前进的步伐停住,原心悦嘴角的笑容转瞬就消失无踪了。
她以为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却不想,将军的话应验了。
应验得那么快。
那么快。
“这些年,本王和女阎罗关系不错,如果你不暴露了身份,本王绝不是这样的下场!”钰王两手揪着原心悦的衣领,“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说!”
推搡下,原心悦栽倒在地面上。
前些天下了大雨,一地淤泥。
“殿下不是来信,让心悦想办法阻挠离将军定居蛮荒嘛?”
“本王何时写过这样的书信给你?”
原心悦颓唐地坐在地面上,半晌,双瞳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