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电视剧里的袁绍是个饭桶,生的风光,死的憋屈。
但他能官至三公,讨董时能提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等职位,巅峰时更是坐拥三国最大的地盘,说明真实的袁绍,要远比传说中的厉害。
他的震怒,让帐下三人噤若寒蝉,纷纷劝着“主公息怒”。
许攸这时说:“主公,那刘晓说的话虽然悖逆无状,但听这话里的意思,他却未必真有反意。”
“哦?子远倒是说说,他如何不是真反?”
“主公细想,他说的是定会反了主公。那试问,若他无奉主公为尊之意,又如何称的上一个反字?”
“既然说是要反,岂不正说明,他未反之前,是自认主公下属的。”
要是刘远山在场,肯定要给许攸啪啪啪鼓掌了。
他只不过随口一说,但这个解读的角度,也实在是太过刁钻了。
这时,沮授接过了话茬:“正当如此。这次我与颜将军与之初见之时,那刘晓先是以美酒佳酿相待,后又用神异手段,请高人乐师演奏《高山流水》古曲以酬,如此示好,皆是臣下尊君上之礼。享受这等款待的虽是在下和颜良将军,但实则,这都是主公的威仪啊!”
神一般的助攻。
这话一出口,连亲自去过现场的颜良都恍惚了: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听了许攸和沮授的话,袁绍心里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却还是梗着脖子说:“哼,某岂容他想奉就奉,想反便反?”
知道这是自家主公傲娇,许攸沮授笑了笑。
许攸问袁绍:“依主公之见,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袁绍侧目:“卿等何意?”
沮授率先建议:“既然他刘晓自认主公部属,主公不妨就原价赏他三份兵马钱粮,只不过……”
这是许攸接话建议:“只不过,他需先将琉璃宝瓶亲自送来,当面拜了主公,才可将兵马钱粮带回去。”
沮授心里很不爽,老子的建议,生生被你截去半截,许子远真是不当人子!
但面子上却还要做出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欣慰感来。
袁绍低头,暗自盘算。
这时颜良突然插话:“只献宝瓶可不行,让他将那种美酒也送几坛子来!”
自从喝了几杯天之蓝后,颜良再喝其它酒,简直就跟喝尿一样!
实在是想的了不得。
袁绍笑问:“真不知是何等美酒,竟让尔等个个夸赞。”
这话一问,顿时打开了沮授和颜良的话坛子,两个轮番一阵夸,听的袁绍都馋了。
许攸在一边气极,心说本来老子也能喝一回的,都是你耍赖,害的我第一次没喝着,第二次竟怕我失了立场,不让我去了!
白白便宜了沮授这个狗贼!
但同样的,面子上还得保持礼节,甚至也附言夸了几句酒香,表示自己也曾尝过。
“既如此,那便请沮先生再跑一趟,命刘晓亲送天之蓝琉璃宝瓶前来冀州,同时敬献美酒十坛。告诉他,待他来时,某向朝廷请旨,册封他为前将军、石邑县尉,如数赏兵马钱粮。”
“属下遵命。”沮授作揖谢恩。
颜良、许攸这时急了。
颜良说:“启禀主公,末将愿亲率护卫,送沮先生前去。”
许攸也说:“启禀主公,那刘晓言语嚣张,态度桀骜,在下请命,主公虽不计前嫌对其怀德加恩,却也要施以薄惩,让其知晓主公之威。臣下愿与沮先生一同前往,代主公亲斥其罪!”
“哈哈哈,尔等是馋那好酒,还想多饮几口吧?”袁绍哪儿能看不出来几人心里的小九九,但他也不在意,大手一挥:“那就同去吧!”
三人喜形于色,谢过袁绍后一起走出了大堂。
离开了袁绍的视线,许攸和沮授二人这就不装和睦了。
“子远兄真乃大才,仅凭闻了闻空瓶之中的酒味,便知那美酒的全部滋味,真神人也!”
“谬赞了!公与兄才是真正的高洁之士,求宝一趟,三只宝瓶毁其二,真乃视金钱如粪土之大才!”
一人一句嘴炮,谁也没讨着好,两人同时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颜良夹在二人中间,心说这俩人有病,提步便走,率先离去了。
现场只剩下两人,打嘴炮没观众也就没啥意思了,沮授率先出言,谈起了正事。
“我观那刘晓,怕是不会亲自前来冀州,子远兄以为呢?”
许攸笑道:“既然公与也知刘晓不会前来,那何故又向主公献此计策?”
沮授也笑笑,一副高人作派地说:“既献此计,那在下自然能说服刘晓前来。”
“哦?还请公与兄赐教。”
沮授这时转过身来,一脸诚恳地拉住许攸的衣袖,深情并茂地说:
“子远兄,你我同在主公帐下听令,平日虽时有不和,但那也只是政见不一罢了,我对子远本身,其实是十分敬重的。”
许攸一听,也十分动容:“公与兄高义。许某平日言语轻浮,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兄海涵呐!”
“子远兄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本就该惺惺相惜,用不着如此客气。”
“正是正是。对了,公与还未曾明言,你当如何劝说刘晓前来冀州?”
“不瞒子远兄。那刘晓贼子屡次辱骂我主,士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前次我与颜将军前去抱犊寨,原本是想荡平贼寨,亲自为主公取来宝瓶献上的。
但谁知那厮早有准备,竟然掘路伏兵,让我等不敢轻动,这才虚与尾蛇,暂且班师。
这一次,我打算让颜良率三千军,再次举兵杀贼!
届时,还请子远兄在旁协助,你我兄弟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诓过那刘贼,将之一举拿下!”
许攸听完,脸色陡然一肃,急忙抱拳:“唉呀呀!主公若知公与兄如此高义,定有厚赏赐下!
实不相瞒,我之计策与公与兄可谓不谋而合。那刘贼无非是有些薄财,竟全然不将我主不放在眼里,这一次你我前去,定要教他好看!”
“公与兄!”
“子远兄!”
两个大男人说到此处,差点就要抱在一起啃一口了!
既然大方向一致,那两人之间的话立即就说开了,又如此这般地商议了一番细节,这才告别而去。
……
抱犊寨。
刘远山正爬在地里,扒开了一垄泥土,想看看之前种下的土豆发芽了没有。
这时,侦察营营长卜耀庭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
“主公,巡逻的兵士递上来两封信,都写着主公亲启,您快看看。”
“信?谁送来的?”
刘远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泥,边接信边问。
“送信之人只是山下村子里的山民,想来应当不是写信之人。”
刘远山点点头,拆开信看了一眼就感到头疼。
字是汉隶,他认不出几个来不说,主要还是文言文,看不太懂啊!
当即又将信塞给了卜耀庭:“算了,我手脏,你念吧。”
卜耀庭纳闷儿,这……这已经弄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