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信自然不信,去找郑文艺的时候,郑文艺反倒是孙鹏飞鼓动他的,不过也是带着三个动物,看看行情。
他们死死地抓住没有交易,最多是狩猎野生动物。
说到野生动物,郑文艺双手一摊:“不都回来了吗,就是他们不追着,我也带回来,我多少懂点,我以前可没弄过这些东西。”
整整审讯了一下午,陈子信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姜子民当场就能倔强地反驳了:“我俩差点没死了,不会把人都放了吧,这事不能这么干。”
他从来没想过用什么威逼陈子信,这就是最严肃的态度了。
沈久远搓着手,好一会才软硬皆施地施压了:“这么大的事,所里就得处理,要不我饶不了你陈子信,另外,我有重要情况举报,你们的调查……”
沈久远看了看关紧的房门,抛出了他和姜子民都担心的事来。
他们经过缜密分析,皮卡车在高岗上出事很是不寻常,如果要是车况正常,就算是雪大,最多是滑到沟里,根本不会一下子失控,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一点,开始的时候,姜子民就看出来了,出事的时候郑文艺像平时那样踩了刹车的,可似乎没有作用,根本刹不住。
陈子信审讯的时候问过郑文艺,结果老郑拍着胸脯抱怨,说自己开车,要是知道刹车有问题,总不能把自己撞死吧。
这货还说了,自己家生意红红火火,什么都不缺,根本不可能自-杀,再害死车上的姜子民。
这就涉及了谋杀,陈子信觉得事情重大,连忙带着小胖他们去了会议室,足足商量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告诉姜子民和沈久远结果:经过分析,郑文艺不可能这么干,缺乏作案动机。
沈久远听了之后,先是有些信了,随后较真地说:“我弄过案子,懂着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去上岗的时候,车就叫人做手脚了,我们出城因为轮胎缺气,去了一趟修配厂……”
他这是给陈子信出了个不小的难题,陈子信这回没用开会,想了想开始解答了:案发地在很远的地方,天寒地冻,估计这会车都运出来了。
现场早就被风雪覆盖住了,去勘察现场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种事主要看刹车印记,这时候要是去,什么印记都不会有,只有遍地的大雪。
另外,那车撞得很惨,光凭所里的力量,根本无法进行鉴定。
他双手一摊,有些硬刚地说:“老队长,还有姜子民,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吧。”
他确实有些为难,可沈久远脸色铁青,根本就不点头,弄得他只能叹了口气说:“不行就全拘留,但是猞猁鬼伤得不清,这会胳膊腿都肿了,送进去也没人收,所里这情况……”
他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沈久远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交代他说人绝对不能放了,自己得回去一趟。
这也倒不怨他,这一趟经历的事不少,黄大衣坏了好几个地方,尽是血迹,得回去处理下。
姜子民也跟着他回去了,两人清洗利索了,围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不用说,姜子民执意把这两个家伙抓了,非得叫他们坐牢不可。
他们前面围着个火炉,上面烤着土豆和辣椒什么的,老沈愁得够呛,用火钩子扒拉着辣椒,放在嘴里嚼着,像是在偷懒,也像是在想办法,总之是很专注的样子。
姜子民把炉钩子给他递了过去,这家伙丝毫没发现,一下子烫着嘴了,疼得叫了起来。
姜子民丝毫没躲闪,指着他臭骂道:“想办法啊,这两人不抓起来,这活白干了。”
从他当护林员以来,曾经柔和了一阵子,遇到干坏事的就是说服教育,当时效果真就好过一阵子。
后来,他越来越触动人家的利益,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就学起了老爸姜守诚,该拘留的就拘留,不严惩难以教育这些家伙。
他指着火炉上的火钩子,通红通红的,深有感触地说:“不收拾他们他们就不知道火是热的,烧着了烫着了,以后就不敢了。”
沈久远嘴里嘟囔着:“只怕没那么容易,但是我会尽全力的,看看能弄进去一个还是两个吧。”
第二天,那台车还没运回来,根据经验一时半会得回不来。
他俩也是商量好了办法,再次和陈子信交涉的。
陈子信正躲在厨房里和什么人打电话,他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是!”
姜子民躲在门口听了听,小声嘀咕:“这又是说情的?还是有人给他施加压力了?”
沈久远一脸的冷漠,淡淡道:“皮卡车撞废了,是郑文艺开的,我借的林都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赔呢,二手的也得四五万吧,以前还欠着林都的钱呢。”
看样什么事都比想象中的复杂,姜子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没说话。
等进了陈子信的办公室,陈所思考了一会,轻轻地拍着桌子:“他俩都拘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后续麻烦事,我怕都不好办,比方……”
姜子民和沈久远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全然是等着他说下去的样子,陈子信知趣地不说话了。
这回,他带着小胖等人去和郑文艺、孙鹏飞摊牌了。
这两家伙昨晚在所里待了一晚上,亲属朋友,狐朋狗友的来了不少,说什么的都用,陈子信他们顶住了压力,谁说情都不行,放出了话,必须按规定办事。
他们宣布拘留郑文艺时,尽管有思想准备,老郑的脸当时就苍白得白纸一样,死活不敢相信这个现实,一个劲地说车轱辘话:“不能吧,都这地方的人,你们再考虑考虑。”
不过,陈子信已经安排好了车,连哄带骗地,把他弄到了车上,准备去看守所办手续了。
这家伙推开了车门,冲着姜子民破口大骂:“姓姜的,你不得好死,有的是人想要你小命……
李满仓他们进去的时候,是你买东西给忽悠进去的,全林场没有你这么坏的。”
姜子民不服气地反驳了起来:“我那是为了工作,才没那么坏呢。”
等他不经意地看向沈久远的时候,老沈脸色复杂,竟然来了句:“也不怪他,你确实挺坏的,这么干下去,就怕你把林场的人都得罪了。”
姜子民脸色不改,看向了巍峨的大山,执着地说:“为了林子,我就这么干了,谁惦记我就把谁送进去。”
他们好不容易送走了郑文艺,回去准备对付孙鹏飞了。
结果这家伙在办公室死了样地躺在了地上,杀猪般地喊冤了:“胳膊腿都不能动了,伤口冒血,你们给弄的,我要死了,找人告诉奶奶一声,好给我收尸。”
从送走了郑文艺开始,他发现了,穷追了一路的“活阎王”姜子民这回非得送他上法庭了,就凭他非法狩猎一条,肯定得判刑了。
加上身上伤得确实厉害,他干脆直接作妖了。
昨晚,有几个朋友来看他,悄悄地出了不少主意,就包括这个闹事。
姜子民有些为难地看向沈久远,沈久远干脆回了他一句:“你不用问了,所里没钱给他看病,我也没有,还不知道怎么给公司里赔车呢!”
姜子民讷讷道:“那怎么办,不能不拘留,也不能我给出钱看病吧,我没钱,穷小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