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晃便是两年多过去了。
再过一年,王凡就可以结业离去了。
……
两年多来,王凡在青林书院里读书,不是在藏书阁,就是在去藏书阁的路上。
他的事迹传遍了青林书院,学子们都知道了这个软弱无能的旁听生。
见到王凡的学子们冷眼相待,无不叫他王傻子。
就连身份卑微的院丁也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恶毒的谩骂。
王凡投入到忘我的学习中,耳朵里听不到学友们的恶言恶语。
两年多前,曲唤星的肺腑之言点醒了他,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学子。
当他第一次感知天地灵气,然后用灵气疏通全身经脉,懂得了什么叫学修。
王凡的精气神贯通后,无论是读书,还是进食,状况都优于以往。
他这才明白了饶石正口中所说的武气,原来是天地间的灵气。
饶姓宗族的长辈怕饶石正泄密,哄骗了他。
真相是学子不用等到十八岁才能感知灵气,六岁即可。
教本上说强行感知,轻则灵田损坏,重则暴毙而亡。
不过是名门子弟为了入学名额,打压寒门子弟、平民子弟的强势手段之一。
王凡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他白天读书,晚上感知灵气。
两年多来,他相信自己具备了参加修门考核的能力。
苍越国,建光五十七年,十一月十五,青林书院藏书阁王凡记。
计算机内部操作是根据人们事先编好的程序自动控制进行的。
王凡在提笔写完脑海中的文字之后,气定神闲地坐在塔窗边观赏双星升空。
当他学会感知灵气,头痛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里出现一块悬浮的黑晶石。
王凡感知灵气,黑晶石也在感知灵气。
他起初以为是幻觉,并没有放在心上。
日子一久,王凡就不得不忽视它。
他发现脑海里浮现的文字,其实都是黑晶石传递给自己的。
这种玄之又玄的怪象,藏书阁的书籍里没有记载,旁人也没有说过。
王凡尝试着和黑晶石沟通,想解开其中的秘密。
“你是谁?”
“我是隶首。”
王凡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段清晰的文字,就好像大脑里装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是人是鬼?”
“我是量子计算。”
量子计算?王凡听得一头雾水?难道这块黑晶石是算盘?
“你能算什么?”
“以灵气为代价,天地万物皆可算。”
任何都可以算?算读书?算人心?算命运?
隶首的答复让王凡心颤,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他在细想之后,提出了一个刁钻古怪的问题。
“我能活多久?”
“以你目前的体质,最多能活到九十岁。”隶首沉思了一下,答复道。
九十岁?可真是短命呀!王凡不觉明厉。
可是这个答复太缥缈了,难以说服王凡。
“今晚会下雪吗?”王凡提出了一个立马能见效的提问。
“暴雪。”隶首深思了一下,答复道。
暴雪?有这么准吗?山顶上已经有一个月没下雪了。
王凡带着疑惑来到白龙塔的塔顶,他要看下隶首算得准不准。
如果隶首算的不准,就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冬末的寒风呼呼地刮着,王凡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趴在栏杆上,眺望浩瀚无垠的星空,发现没有一丝要下雪的痕迹,忍不住自嘲。
“看来是我出现幻觉了。”王凡自言自语道。
此刻的王凡深知自己落后别人太多了,长达八年之久。
别人六岁就开始感知灵气,身边都是博士指导。
古人云: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再加上他是旁听生,没有学籍,还不知道能否参加修门考核。
只有一种可能,他紧张之后怒火攻心,大脑产生了重度幻觉。
“轰隆隆……轰隆隆。”天空响起雷暴声。
龙云山的上空飘来铺天盖地的乌云,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
转瞬间,冷杉树上、房檐上、塔顶上、湖泊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暴雪的降临让王凡欣喜若狂,只是让他没有想到,这场暴雪下到了明年一月十三,他生日之时才消停。
直到三天之后,山顶的积雪才在春风的轻抚下消融。
“咣咣咣。”木门外有人敲门。
酣睡中的王凡被人叫醒,开门一看,原来是打杂的院丁。
“公子,张堂长唤你去学知殿。”
“好的,我知道了,请稍等一下,我需要沐浴更衣。”
张堂长?学知殿?王凡一头雾水?他回到侧室洗漱后才镇定下来。
上一次进入学知殿,还是两年多前。
在入学仪式上,他祭拜了开院师祖和历代先辈。
今日入殿,师长们又以何种理由唤他?
“隶首,我的精气神贯通了,但是我不想被他们发现。”王凡询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示弱并听话,即可,没有人会过度关注一个旁听生。”隶首答复道。
隶首还可以算人心?
王凡充满了疑惑,可他还是听从了隶首的分析。
他衣着学子身份的水纹白袍走出居室,跟随院丁前往学知殿。
当他看到开院师祖的翡翠玉像,向前一步鞠躬行礼。
对先人的尊重,王凡从未遗忘。
“殿下的人可是王凡?”诸葛闭目而言。
王凡抬起头,看到青铜龙鼎前摆放着五张紫檀太师椅。
院长诸葛平坐在首座上,一百零六岁,期颐之年依旧神采奕奕。
长老院牟长宗长老,格物堂傅红嫣堂长坐在左边的紫檀太师椅上。
正心堂汪天海堂长,明德堂张五山堂长坐在右边的紫檀太师椅上。
“学子王凡,见过师长们。”
“小徒,你可知罪?”诸葛平忽然站起来,扶起衣袖质问道。
知罪?王凡默然。
难道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诸葛院长,言过其实吧,我来问吧!”张五山起身说道。
“好。”诸葛平淡淡一笑道。他的情绪收放自如,愤怒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五山面对旁听生身份的王凡,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教本学得如何?”
“太难了,学子看不懂。”
“通达了吗?”
“学子愚钝,不知什么是通达?”
“王凡,青林书院希望你主动申请退学。”张五山极不情愿地说道。
“我愿意。”王凡毫不犹豫地答复道。
紫檀太师椅上的掌权者们都愣住了,包括老谋深算的牟长宗。
二十个院丁拿着棒子站在殿外,他们正等着王凡说一个不字。
“王凡,赶紧收拾行囊下山吧!”汪天海挤眉弄眼道。
在他看来,此子已废,不可教也。
王凡听到,立即离开了大殿。
当大殿内只剩下五个人,张五山开口质问道
“诸葛院长,你真的要开除他吗?”
张五山和两年多前一模一样,说话直言直语。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软了三分,手上的佩剑也不见了。
“通知院丁,安排王凡参加总考。考核嘛,不应该只有天资聪颖的学子,还应该有什么都不懂的愚人。”诸葛平冷言冷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凡的背影。
张五山听到,他的心瞬间凉了一截。
青林书院都不给王凡学籍,还要他交学费,充人数。
这般不要脸的行径,还是千年前,那个以传道授业解惑闻名遐迩的青林书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