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祜闹了几天不舒坦, 最后到底还是好了。
根据皇后说,太医来给诊了几回脉, 都只说是大阿哥肝火有些旺, 这才哭闹不止,旁的却是没有。
本来是要给开药的,但是后来又估量着大阿哥年纪还小, 是药三分毒,吃太多药也不好, 因此太医就没给开药,只是叮嘱了一番关于大阿哥平日里的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毓敏听着这话,也点了点头:“承祜年纪小,的确不好吃太多药, 肝火旺虽然要少食, 却也不能饿着了孩子,一定要有个度。”
皇后点头应了, 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只能慢慢调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十月份的时候,玄烨终于又再一次恢复了内阁, 只是内阁虽然恢复了,但是权利却依旧掌握在议政王大臣会议手上,这种权利的转移,还是需得天长日久的一点点积累才成。
不过皇帝的这种行为所表达的信号还是很明显的, 王大臣们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压力,因此朝堂之上一时间暗潮汹涌。
前朝暗潮汹涌, 后宫却还算安宁。
经历了一个月的禁足之后, 马佳氏和王佳氏重新又开始在宫里行走, 绿头牌也恢复了。
不过两人虽然都开始侍寝了,但是两人之间的受宠程度却打了个颠倒,马佳氏开始渐渐盖过了王佳氏的风头。
这不管王佳氏揪烂多少帕子,打碎多少茶盏都改变不了,皇帝对于王佳氏,仿佛也只是一时新鲜,最后却依旧更加喜欢马佳氏。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差了,如今两个人遇上,几乎一句话都不会说,王佳氏心思浅些,还会对马佳氏嗤之以鼻,一个好脸都没有。
而马佳氏经过了这次沉浮,却仿佛稳重了许多,对于王佳氏的挑衅,一直视而不见。
皇后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不过既然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她也就没管,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非得让两人相亲相爱吧。
一直到了年底,大阿哥的周岁到了。
皇帝对这事儿十分重视,大手一挥就要大办。
皇后主要负责操持这个,她自然不想委屈儿子,可是想着自己身为皇后,若是带头奢侈,难免有些不好,就给皇帝进言,到底是小儿周岁,没必要太过奢华。
可是皇帝却很不情愿,这可是自己的嫡长子,大办那是应该的,再俭素,难道连小孩子办生辰宴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最后是皇帝亲自下旨,吩咐内务府督办此事。
毓敏听了这事儿,也没放在心上,皇帝和皇后都各有各的心思,但是无论如何,只是给孙儿办一场热热闹闹得生辰宴,那问题也不大。
因为承祜的生日在腊月里,因此打从颁金节过去,内务府一边准备着过年,一边还得准备大阿哥的周岁,上上下下忙的脚不沾地。
毓敏也想着该给大孙子准备一个生日礼,左思右想,觉得小孩嘛,最喜欢的还得是玩具。
可是要是单单只是玩具的话,还是显得有些简薄,或许她可以亲自画一些吉祥可爱的图案让内务府雕刻在玩具上,也算是一番心意。
当然了,一些金器玉器也是少不了的,总不好一个太后只拿些木头玩意给孙儿吧。
毓敏想做就做,很快就让人拿了笔墨出来,细细描画起图案来。
她的画是顺治教的,偏写意,但是工笔画也是涉及过一些,因此还算能吃得消。
她刻意将猫猫狗狗画的圆滚滚的可爱一点,又勾画了几个祥云纹,和一些寓意好的花纹。
一边的香萍看着,笑着指着一个翘着脚脚躺在地上的猫儿道:“娘娘真是巧思,这狸猫画的可真可爱。”
毓敏看着那猫儿也是一笑,这可不是她的巧思,多亏了现代社会发达的文娱产业,都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啊。
等到画完,也该用午膳了,毓敏有些意犹未尽的收了笔,她不仅画了花纹,还画了几个自己还记得的现代益智类玩具。
她对一边的香兰道:“待会儿等晾干了,你就将这些送到内务府去,请他们就照着这些花纹,制作一批小孩喜欢的玩具出来,一定要精巧好上手,若是木的决不能有一点儿毛刺,其他材质的,也要圆润光滑,不能伤着了孩子。”
香兰恭敬的应了是。
一边伺候的香萍则是笑着道:“原来娘娘画这些,是想给咱们大阿哥做玩器啊。”
毓敏淡淡一笑:“眼看着到孩子的生辰了,总不能没什么表示,这点东西,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香萍跟着拍马匹:“娘娘的这份心意,只怕满宫都是头一份呢。”
毓敏失笑,没有接话。
这话倒不假,这满宫上下除了自己,又还有哪个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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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承祜的生日终于到了,毓敏自然是要参加这次生辰宴的,同时毓敏送上来的赏赐,也是博尽了旁人的眼球,连太皇太后都忍不住赞了她几句。
“你倒是好巧的心思。”
毓敏这会儿倒是表现的很谦虚:“不过是一点微末伎俩,逗孩子开心罢了。”
太后却摇了摇头,她摸索着雕刻着圆滚滚小狗小猫的风铃,目光深远,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许久才道:“你养孩子,自来都是精细至极的,当年玄烨如此,如今承祜如此,你将玄烨养的很好,如今的承祜,希望也能这般好。”
毓敏没料到太皇太后竟然会说这话。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养孩子精细,这或许是现代社会带来的习惯,在现代,关于怎么养孩子,理论书籍都不知道出了几本,什么精英式养法,培养兴趣式养法,快乐式养法,哪怕毓敏没看过这些书,也隐约知道一些理论。
因此到了古代,她也没啥经验,自然就按着穿越前接收到的一些信息来照顾玄烨。
没成想太皇太后虽然看着没什么,但是心里竟然对她养孩子的方式方法早就看在了眼里。
毓敏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许久才道:“娘娘实在言重,臣妾惶恐。”
太皇太后此时却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风铃,淡淡道:“你用不着惶恐,该惶恐反思的,应该是我才对。”
这话来的没头没尾,毓敏也一时没能理解太皇太后的意思,可是太皇太后明显没有细说的意思,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毓敏将这事儿押回了心底,也没敢再多言,转头继续说起了别的。
承祜的生辰宴办的很盛大。
皇帝甚至还下了圣旨,命群臣上表庆贺大阿哥周岁。
皇后听到这消息,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她自己的儿子,皇上能如此重视,她心里当然高兴。
替自己的儿子高兴,也替自己高兴。
不过承祜这小家伙却仿佛没意识到这一点似得,周岁这一日,依旧淘气的很,眼看着额娘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他还伸着手要去抓皇后脖子上的朝珠。
弄得皇后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让人抱开了孩子。
抱开了他还有些不乐意呢,伸着手含含糊糊的喊着:“额额!额额!”
皇后面上含笑,点了点他的脑门,柔声道:“真是个小糊涂蛋,都教了你几回了,是额娘。”
承祜被点了一下脑门,顿时有些委屈起来,瘪着嘴要哭不哭的,一扭小身子,不理皇后了。
皇后被他这反应逗得直笑,边上的宫女们也跟着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进来传话,该抱大阿哥出去抓周了,皇后这才起身,抱住了还在闹脾气的小承祜,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别生气,额娘带你出去玩。”
小承祜也是真的好哄,三言两语的,就让他转了脾气,又老老实实的依偎在额娘怀里,只是手里还是忍不住攥住了额娘脖子上的朝珠。
皇后见他不往嘴里送,也就由着他了。
外头这会儿已经热闹了许久了,毓敏坐在上位,光是茶水就吃完了三四盅,正等的有些累呢,今儿的主角总算是出来了。
毓敏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笑着看了过去。
今儿承祜这一身衣裳,是玄烨特意让内务府的人给承祜准备的。
红色的小马褂,浅黄色的小袍子,脑门上还带着一个瓜皮帽,眉心点了一个小红点,看着就仿佛年画上的散财童子似得,玉雪可爱。
太皇太后都忍不住赞了一句:“承祜这孩子,长得是真的好。”
毓敏笑着点头,现在可不是她偏心,她的这个孙子,是真的长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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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亲自将承祜抱到抓周的榻上。
小孩还有些舍不得额娘,皇后把他放下时,他的小胖手还是牢牢地抓着皇后脖子上的朝珠,死活不撒手,皇后好声好气的哄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
皇后心里松了口气,又对一边伺候的人点了点头,底下人就开始高声唱和:“请大阿哥抓周。”
小承祜现在还有些懵,坐在那儿只是愣愣的看着,但是等人将抓周的东西都摆上来,他立刻就明白了。
这几天,皇后和毓敏可是带着他练了好几回呢。
小孩立刻喜笑颜开,手脚并用的往抓周堆里爬了过去。
皇后看着儿子没冷场,另一口气也松了下来,虽然说这几日练了许久,这儿子又是个聪慧的,但是她也怕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为了小孩抓周,一边抓周的吉物都会被上上鲜艳的色彩,小孩子嘛,都喜欢颜色鲜艳的。
但是其中,也有长辈赏赐下来的吉物,比如说承祜这一回,就有毓敏、仁宪太后、太皇太后,皇后还有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
真有点现代社会全家上下只宠一个小皇帝内味了。
正在这时,玄烨也正好过来了。
他之前在前头看朝臣们送上来的恭贺折子,听说后头要抓周了,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他这么着急的回来,小承祜也没让他失望,一把就抓住了玄烨赐下来的私印,又一手抓住了毓敏赐下来的玉笔。
那个玉笔就是字面意义上笔管用玉做的笔,虽然用起来可能还没木头做的笔管好用,但是象征意义却很强烈,这是先帝御赐的。
小承祜直接抓住了两代帝王赐下的东西,玄烨脸上的激动就别提了,直接上前抱住了儿子,笑着连道三声好。
小家伙似乎也被汗阿玛突然进来给吓着了,但是等发现是自家阿玛,面上又恢复了灿烂的笑,高兴的喊了一声:“阿玛!”
这声阿玛倒是叫的又清楚又清脆,乐的玄烨嘴巴都合不拢了,抱着儿子亲了一口,笑着道:“咱们承祜真是个有福的!”
皇后也知道那管玉笔的来历,心中也是有些激动,不过看着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宠爱承祜,她却是眼眶有些发酸,这就是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孩子,她这辈子,虽然前半生过得平平无奇,可是后半辈子,若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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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生辰宴,就在这样欢喜祥和的氛围中结束。
毓敏到最后,也是觉得这次的生辰宴实在是完满,往日里练习抓周,承祜什么东西都抓过,有次还抓了毓敏因为好笑放上来逗趣的玩具。
可是真没想到,这孩子在正经的时候却这般争气,将在场东西里,最紧要的两样东西给抓住了。
太皇太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在离开之前,也将承祜接过来抱了许久。
最后她还意味深长的对皇后道:“这孩子有福,日后一定要好好养。”
皇后这会儿已经过了之前激动的劲儿,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恭敬的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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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一天,毓敏一回到寿安宫便歇下了,此时的她,只觉得儿子孝顺,孙儿聪慧,儿媳妇也贴心,她虽然穿越到了古代,但是日子过得倒也算不赖,只盼望以后也能这么平平顺顺的。
承祜的生辰过后,便是新年。
今年因为宫里添了人,因此新年过得也比往常热闹。
新年依旧是皇后张罗的,她自来周全,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新年就这么平淡淡的过去了,不过这一年正月的时候,玄烨却给常宁指了婚封了王。
常宁之前虽说是养到了孝献皇后膝下,当时顺治也有心将常宁的玉牒也给改了,可是到底还是没能来得及改,孝献皇后就没了,顺治自己也没了,因此现在按照礼法来说,常宁还是陈福晋的儿子。
他与玄烨之间的关系不如福全深厚,又曾在孝献皇后膝下养过,毓敏原本以为玄烨会压一压他的爵位,可是没想到玄烨也是真的够意思,直接也给自己的弟弟封了王。
不过很快毓敏就看出了其中差别,福全当年封王,可是直接给封了佐领,还让他入了议政王大臣会议。
而现在的常宁,也就只有一个恭亲王的爵位,佐领没有,差事也没有。
这可够尴尬的,但是玄烨的道理却很多:“常宁如今还小,这么早就给他封佐领、领差事,难免使他难做,指不定还会被底下的奴才欺负,还是先缓缓此事,等过几年他大了再说。”
这话虽然听着挺有道理的,可是毓敏哪能不知道他那些小九九,说到底,心里还是存了疙瘩。
不过常宁自己也不能求太多了,虽然他心里还在嘀咕三哥小气,可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不满,老老实实的领了爵位,准备成婚。
常宁的福晋定的是纳喇氏,虽然听着是个大姓,可是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郎中职位,乃是纳喇氏的一个旁□□种不翻族谱都想不起来她是哪一支的那种。
但是好歹也有个好姓,听着好似又比福全强了些。
常宁心里的不平气这才少了些。
宫里给恭亲王准备婚事,那也费了一番周折,一边要体察上意,一遍又不能失了亲王成婚的礼数。
内务府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最后总算是糊弄出一场婚礼。
面上风风光光,至于内里如何,却只有本人知道。
常宁在四月时成婚搬出了宫。
而玄烨也是打四月开始,紧抓王公贵族子弟的教育问题。
首先就是来上书房读书的这一批。
这些人都是玄烨的近亲,那他自然抓的更严,规定了一系列堪称严苛的制度,又定下了评定优劣的要求。
好好给这些人紧了紧皮,当然了,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佟家子弟也跟着受了一番教导。
等到月末俩孩子来毓敏宫里请安,毓敏都觉得,这俩孩子好似瘦了一圈。
问了一句,鄂伦岱当场就流了泪:“姑母,您能不能和师傅说一说,让我每日少些几张大字吧,我每日都要写到三更,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一边的叶克书虽然不说话,但是也是小脸煞白。
毓敏看着有些好笑,拿了帕子亲自给鄂伦岱擦了擦眼泪,柔声道:“这话我当然能帮你说,可是既然师傅让你练字,总归有他的道理,你不按着师傅的规矩练,那日后便要处处都落后旁人,这样你也愿意吗?”
鄂伦岱本性到底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一听这话,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咬着牙仿佛在纠结什么。
见他这样,毓敏也算摸来了这孩子的性子,笑着道:“别说你了,皇帝最近读书也是十分用功呢,还给自己设了日讲官,每日都要听日讲官讲学,读书也是读到半晚上,我劝都劝不住。”
鄂伦岱一听这话,一下子眼睛瞪得溜圆:“表哥是皇帝,竟也这么辛苦。”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喊表哥。
毓敏有些好笑的点头:“那当然了,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更要严格要求自己,你是佟家长房长子,日后可是要承接佟家宗庙的,若是处处不如旁人,你玛法又怎么放心将家里托付给你呢?”
鄂伦岱好似是被长房长子这四个字给取悦到了,立时面上的神色都不一样了,站起身来握着拳道:“姑母的话侄儿记住了,之前都是侄儿想岔了,打今儿起,我定要比往常再多些几张大字,如此才能不负玛法对我的期望!”
毓敏见这孩子这么好哄,一下子笑出了声,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好,那姑母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边的叶克书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懂,怎么来时还信誓旦旦的要姑母帮他出头的人,此时却主动要求增加作业了。
这世界变化太快,他一时间有些跟不上。
毓敏自然也察觉到了叶克书的神情,不过这孩子自来老实,即便是心里有什么不满,嘴上却不敢说,也不敢糊弄差事,因此毓敏倒是不担心他的功课,只是关心的问了他几句在上书房的生活如何,可有旁人欺负。
叶克书讷讷摆了摆手,只说没有。
但是一边的鄂伦岱却不管这些,直接道:“那里没有啊,恭亲王之前就经常欺负我们兄弟,只是我总是反抗他,他这才不敢太过分,可是叶克书这小子脾气软,若是平日我不在,恭亲王就往死里使唤他,我让他给您说,他也不愿意,如今恭亲王出宫了,咱们才算是熬出头。”
毓敏一时间愣住了,是了常宁之前的确就在上书房读书,以常宁那个霸道性子,会欺负人也是正常,可是她还真没想到,常宁会欺负佟家的俩孩子。
要说之前她还放了人盯着上书房那边,可是随着俩孩子越来越大,她也没察觉上书房有什么不良风气,盯着人也就撤了,没想到竟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毓敏忍不住皱了皱眉,将叶克书拉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柔声道:“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可受过伤?”
叶克书此时早已经臊得满脸通红,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侄儿好好的呢,恭亲王他也不敢太过分,只是吩咐侄儿帮他跑跑腿罢了,侄儿不愿意与他起冲突,因此也没有违背过他,因此他也就没怎么动过手。”
说这话的时候,叶克书语气中的局促几乎掩也掩不住。
毓敏知道,这半大不小的小子们都是有自尊心的,有时候问得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儿,反倒还会让他们更觉得羞耻,指不定下回真一点实话都不说了。
因此毓敏面上也就做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无事就好,只是有句话姑母今日要给你说上一说,你也要记在心里,有些时候,咱们不惹事儿,却也不能任由旁人如此欺负你,我知道,你在他面前示弱,也是怕惹出麻烦不好处理,更害怕让皇帝难做,可是皇帝并不是个糊涂人,谁对谁错,他心理还是明白的,总不会因为亲弟弟行事嚣张就有所袒护,如今恭亲王出了宫也就罢了,日后若是还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师傅也罢,我也罢,皇帝也罢,不许再忍着了。”
叶克书听着这些话,眼圈有些泛红,许久,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侄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