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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考古考到贵妃墓2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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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心只想阻止杨钊犯错, 以免天下大乱。

可她却没想到,那最先在这大唐掀起纷争的,却恰恰好就是她要帮忙脱困的那人。

——安大将军, 安禄山。

安禄山在外起兵造/反的消息传回长安的时候, 美人愣了许久。

她想到安禄山曾经冒犯过自己的每一句话, 想到那日自己叫人将他带进宫来,自己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越想越心冷。

因为她是直到现在才终于听懂了那日离开前,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娘娘, 等我。”

还有一句,他只做了唇语,没有说出声来。

当时,美人还不敢肯定。

但现在, 她终于可以确信, 他彼时没有说出声的那句便是, [玉奴,你会是我的。]

霎时,美人面色苍白。

她几乎立刻便回想起了,当初自己被强抢入宫时的场景。

李隆基没有给她任何选择。

难道经年过去, 那样的经历, 她还得再经历一次?

那这次,天下的人又会如何看她?

“……”

直到安禄山攻入洛阳、兵锋直指长安的时候, 美人都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这盛世让大唐的臣民安逸太久,以至于安禄山反叛的消息传来, 京中所有臣民全都陷入了慌乱。

李隆基派去的好几批将士全都溃败而逃, 反而安禄山的队伍越发壮大。

很快, 李隆基无法, 便只能命人收拾好宫里的贵重物什,然后带着自己的亲眷和禁军军士,一道弃了长安,一路向南逃去。

*

这一路上,荒唐的事发生了许多。

例如,李隆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权旁落、皇位不稳的原因,竟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他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守得住那颗“举世明珠”,想着要将美人藏匿起来。

除了杨国忠和随行的宫婢、宦官,他不敢再叫旁人窥见美人的一点音容笑貌。

哪还有当初举办琼花盛宴时,要叫天下人都来瞧瞧他的玉奴的豪气?

李隆基开始变得极度不安。

而除此之外,美人许久不曾见过的寿王李琩,也在这次的逃亡当中,重新出现在了美人的面前。

圣驾南逃的途中,禁军将领也时常会来请示李隆基,要求停下行程、休整队伍。

美人便是在队伍第一次停下休整的时候,发现了同样也在队伍当中的寿王李琩。

因为李隆基不许她在人前露面,是以哪怕是在路上休息,她也一直待在那辆明黄的马车里。

马车的车窗上还安了层层帷幔,透过那些轻纱质地的帷幔,美人只能隐隐看见车外的一些人影。

“十八郎。”

还是车外那道轻柔的女声传来,美人方知道外面的人有他。

“怎么样了?”

大约是那女子到了,美人绰约看见车外的李琩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妾身没事。”

女子回他,嗓音有些喘,身形也看起来好似有一些重。

美人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不由得有些走神。正要去想那女子是怎么了。

下一秒便又听那女子补充一句,“孩子也很乖,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她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听她那温柔的嗓音,此时的她,应当是面上含笑、满目柔光的。

原来她是怀了身子。

美人不由得一怔。

原本平放在膝前的双手,也忍不住蓦地攥紧。

时光淡化了很多东西。

比如,她对李隆基没那么恨了。

又比如,她对李琩也没什么爱了。

她惊诧于自己此时内心的平静。

但那种淡淡的愁苦,却是下意识、又自然而然地,在她心里开始流转起来的。

她并不喜欢那种被人争夺的感觉,也并不喜欢那种“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无奈。

所以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自己仍旧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杨氏女,仍旧是那个贵女命妇争相追捧的寿王妃,那现在的她该是怎样?

美人看着帷幔外女子的模样,也不自主地松开手,将指尖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她想,也许现在的她,也会像外面的那个她一样,有一段最平凡的人生,一个体贴的丈夫,还有一个流转着他们二人血脉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转而过,美人自己也未多想。因为早在她决定入宫的那一天,她就已经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长长舒出一口气,美人正打算移开视线,不再关注马车外的二人。

这时,身旁一个小宫婢却是摆置好糕点,对她说道:“娘娘,奴婢听外面的将士说,禁军的队伍还要在这休整很久,要不……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好。”

美人低低应声,并不知道自己给马车外面的人造成了多大震荡。

“……”

几乎是从那小宫婢唤出那声“娘娘”开始,李琩便整个人都有些被震住。

之后那小宫婢又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只“唰”地抬头,直直看向眼前那辆明黄的马车,死死盯着那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帷幔,心里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那个“娘娘”,到底是不是她……

“……”

“……好。”

直到那道轻柔的、犹如珠玉一般的嗓音出来,李琩的心里也终于可以确定。

因为那是他记到了骨子里的声音。

再度听到那样的声音,李琩也不知为何,盯着那处被风吹动的层层帷幔,竟恍然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十八郎?十八郎……”

身边的妻子推了他好几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有些担心。

李琩低下眸,轻轻拭了拭眼角,却是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

“纵使相逢应不识”。

美人觉得,这便是自己同李琩眼下最好的状态了。

她没把这次的“碰见”放在心上,只将它当成是自己这次逃亡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她以为自己和李琩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了。

却不想,当晚半夜,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美人正准备入睡。

忽然“哗”地一下,一道人影却是突然蹿了上来。

“你是谁?!”

美人用锦被裹着身子,被吓得缩在榻上的角落里。

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避开外面那些将士和宫人的,只疾言厉色,担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玉奴,是我。”

直到身前那团黑色人影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美人愣了一下,这才稍许变得平静下来。

“……”

就如同李琩时隔多年,却也还仍然记得她的声音一样,她和他夫妻那么多年,又如何会忘了他的嗓音?

美人身子有些发僵,是沉默了许久以后,这才伸手,找出火折子径自点燃了榻前的灯盏。

盈盈的烛火在黑暗里摇曳,美人透过那一点烛光,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庞。

果然是他。

只是相较于从前,他看起来也似乎成熟、颓丧了许多。

“……”

两人四目相望,一阵沉默。

美人能看见他紧握的双拳,和他那隐隐泛红的眼眶。好似一下回到了很多年前,高力士来王府宣旨的那天。

他去宫里跪了整整一天,却仍旧没能改变君主的决定。然后回来,便紧紧抱住了她,在她怀里痛哭不止。

“……”

“玉奴……”

最终,又是李琩先开的口。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他在迁就着她。

李琩看着榻上形容微乱、却风华依旧不减的灼艳美人,嗓音有些干巴巴的。

但美人看着榻前的他,垂下眼帘,却是轻声说道:“你不该来的。”

李琩呼吸一紧,赶忙解释:“我避开了那些将士和宫人的,玉奴你……”

“我没说这个。”

美人打断了他。

她当然知道他会小心翼翼,不会拖累了她,可是……

美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该顾及些你现在的妻子。”

“……”

话音落下,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美人问他,“你现在的妻子是怀孕了是吗?”

李琩没回话,美人也不在乎,继续往下说道:“女子生育,犹如在鬼门关里走过一趟。”

虽然,她不曾体验过那样的感受,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但她想,女人独独是在怀孕的时候,尤其脆弱。

所以……

“你不该来找我的,你应该在你妻子身边,寸步不离地守候着她。”

她这样说道。

而至于李琩……

他看着美人平淡的面容,其实心里也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一生只有一次因缘际会的交点。

短暂的相遇过后,他们离别、错过,最后越走越远。

直至今日。

纵然她惊鸿照影,在他生命里留下的影子仍旧不可磨灭。

但她是贵妃,他是寿王。

他们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不同的人生。

“……”

李琩直直看着美人,恍然听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

他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地说着,“我喜欢琵琶,也喜欢赏花。”

因为那是以前她喜欢的。

她喜欢在他们院前的小阁楼上弹琴,喜欢在他们的院子里养花。

她走以后,他便喜欢上了她喜欢的东西。

他在王府里养了好多弹奏琵琶的乐姬,在他们从前的院子里种了好多牡丹。

他总以为这样,就算是她还一直在陪伴着他。

但其实,他只是被他们的回忆给困在了过去。

“……”

美人垂眸,没给李琩半点反应。

她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彻底断了他的心思,所以半点念头也不打算给他。

李琩笑了一下,又是沉默许久,然后接着说道:“你走以后,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多野心、没有觊觎天下。我就带着你去封地做个闲散王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将你留下?

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到了后来,我也没了想去争抢那个位置的野心,便主动去跟父皇请辞了那些政务。”

“所有人都觉得我傻了,放着太子的位置不要,反而要去做一个纨绔。

他们都说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终于说到这话的时候,美人落下的长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其实她也想说,他可以不用这样。

毕竟她当时愿意委身帝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去成全他。

然而不等美人开口,李琩便又继续说道:“只有我现在的妻子没有怨尤,没有怪我弄丢了她的太子妃的位置。”

这句话落下,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其实,李琩自己也很难说清他对自己现任妻子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说,“父皇看我辞去政务,大抵是怕我仍旧对你旧情难忘,要同你继续纠缠下去,便开始频繁过问我的子嗣问题。”

所以他现在的这个妻子,一开始本便是他被迫娶的。

到了后来,更是连床笫之事,也开始由不得他。

李隆基派了个宦官到他府里。

不为别的,就为每天记录他和妻子的床笫之事。

一开始,李琩怨极、恨极。

那种怨恨愈深,他便开始愈发思念美人。

他甚至每次同妻子翻云覆雨,都觉得自己是在对不起玉奴。

直到今日。

他看到了今日的玉奴。

才恍然发现,只有他还被他们的回忆,困在了过去。

“……”

“你不用为我这样。你现在的寿王妃也是无辜的。”

美人终于抬起头看他。

李琩眼眶微红,笑着应了一声,“我知道。”

以前玉奴总说他好,但他想,他才比不过她。

帝王、百姓,他们何曾善待过她?

但她的心却还是那么柔软,她的性格也还是那么温柔。

才不像他……

李琩鼻腔有些发酸,他蓦地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妻子。

其实,他现在的妻子也很好。

她很少埋怨些什么,从来不会怪他不思上进。

知道他心里始终挂着一轮明月,她也常常只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回屋里伤心。

倒是他……

他只是自己过得不好,又无能为力,所以才只能把怨气发泄到她的身上而已。

“……”

有时候执念放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那恨怨交织、日复一日的陪伴下,他也早已对妻子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所以……

今天就当他是来向自己的从前告别的吧。

李琩也终于弄清了自己最初来时,听到美人那句话后,心里落下的是什么声音。

那是他心里枷锁落下的声音。

从今以后,他会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妻子当成“妻子”来看待。

“……”

“回去吧。”

听李琩说他要放下自己,美人终于松下口气。

她说,“听闻怀孕的女子觉浅,别让你王妃梦醒了找你。”

说着,面上露出了时隔多年以后,对他露出的第一抹笑容。

李琩蓦地有些发怔。

他恍然地看着美人的笑靥,不知是要将其记住,还是要将其忘却。

只隔了许久以后,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才低声说道:“那……娘娘珍重。”

“……”

说完,就如同刚才来时那般悄悄地来,李琩又想趁着马车外的人没注意,再度悄悄地走。

但这次他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树枝。

树枝发出“嘎吱”一声,惊醒了一旁守在马车外的小宫婢。

小宫婢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向四周张望。

还好李琩躲得快,小宫婢什么都没发现,就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其实是听错了。

“……娘娘,你没事吧?”

转头看见美人的马车里亮着烛灯,小宫婢愣了一下,试探着询问一声。

很快,马车里传来美人回应的声音,“没事,就是刚刚有些睡不着,就想起来找些安神香来点上。”

小宫婢“啊”了一声,一边回道:“奴婢进来帮您找吧。”

一边就急急忙忙地上了马车。

“……”

李琩躲在马车后,听见马车里传来的声响,也赶紧抓住机会,往后面自己和妻子的马车走去。

一如美人说的那样,怀孕的女子大多觉浅。

李琩一回来,瞧见的便是妻子扶着肚子,一副颤巍着要下马车的模样。

“这么晚了,你还下来要做什么?”

李琩赶紧上前去拦下了她。

寿王妃顿住,抬眼看了他,然后又迅速低下,用一种羞赧怯弱的语气,低声说道:“妾身醒来找不见你,心里忽然便有些害怕。”

李琩霎时愣住。

或许,便真像贵妃娘娘方才说的一样吧,女人独独是在怀孕的时候尤其脆弱。

以往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妻子,这也是第一次告诉了他,她很需要他。

“……”

唉。

李琩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伸手揽住了妻子,也是第一次用那般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说道:“走吧,我回去陪你。”

“以后都陪着你。”

过往的一切,全都在今天结束。

李琩原以为,等这次叛乱过去,他们所有人便都会开始慢慢变好。

但却没想到,有些人,永远都没机会再等到叛乱“过去”。

“……”

安禄山又攻下了长安,可他却没在长安称帝,而是留在了洛阳。

听说,美人自小是在洛阳长大。

听说,美人最爱的便是洛阳的牡丹。

他自称雄武皇帝,让人找来了许多名贵的牡丹花种,还将他“大燕”的都城定在了洛阳。

原是想着,等美人来做了他的女人,或许能因为这回到故土、这满院的牡丹,能稍微欢心一些。

却没想到,这“宫殿”永远也不会迎来它的主人。

“……”

安禄山攻入长安,发现李隆基已经带着美人和他的亲信家眷离开时,心中其实并不慌乱。

这天下,难道不是谁有权势,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吗?

安禄山把李隆基对“权柄的应用”,学了个十成十。

甚至,他还把李隆基的傲慢,也学了个十成十。

就如同李隆基当初举办琼花盛宴,非要叫天下人来看一看自己的掌间明珠一般。

安禄山也不遑多让,直接便让人放出了消息。

他说,毕竟君臣一场。

他可以不派人去对李唐皇室追杀,但他想要一样东西。

他要贵妃。

*

*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历史的记载发展。

虞苏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离完成贵妃的遗憾很近很近。

但意外,发生在一个夜晚。

“……”

因为是美人的阿兄,君主的宠臣,所以就算杨钊是人人瞧见都想唾弃的奸佞,但也还是跟着李隆基一道从长安里逃了出来。

在逃往蜀中的路上,他从来不曾去探望过美人。

似乎是知道了美人泄密的事情,也似乎是在生着美人的气。

美人想像过去那般,去哄一哄他,但李隆基不允许她随意露面,她要么是被困在途经休整的屋子里,要么是被困在马车里。

让人去把杨钊传来,杨钊也不应召。

她没办法。竟是一路走来,都没能再见到杨钊一面。

“……”

按照贵妃的记忆,她再见到杨钊的时候,应当就是杨钊被赐死,她只见到了杨钊尸身的时候。

可记忆在他们到达马嵬驿的那天,出现了偏差。

那个晚上,虞苏苏坐在驿站屋子里的梳妆台前,正按着记忆里贵妃的模样,问着身后的小宫婢,“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蜀中?”

一边听小宫婢回答,“怎么也还得二三月吧。”

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这时,屋子外却是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杨钊踹开了门,竟是大步从屋外闯了进来。

“阿兄……”虞苏苏瞪大眼,有些被吓到,不明白这时杨钊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身后的小宫婢,因为记忆里没有这幕,像是突然失去了操控者操控的木偶,陡然愣在一旁。

而杨钊冲上来,却是直接攥住了虞苏苏的双手,用一种殷切恳求的语气对她说道:“玉奴,跟阿兄走好不好?阿兄现在就带你离开……”

虞苏苏闻言有些怔住。

显然,贵妃记忆里的杨钊,是应该要什么都不知道的。

等安禄山的消息,从长安传到马嵬驿来。那些禁军军士,想到这天下就是被他们杨氏兄妹给“搅乱”的,就该直接奏请陛下,赐死他们这对“佞臣妖妃”了。

他在死之前,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眼前这个杨钊,却显然不是。

他像是预知到了什么,甚至脱离了虞苏苏本身对幻境的操控。

虞苏苏蹙眉,回想起此前自己扮作贵妃出嫁时,也是杨钊破天荒地脱离了幻境控制,回了自己一句他本不曾说过的话。

终于可以确定,这个杨钊,绝对存在问题。

[……苏苏?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

脑海里的系统团子,看着眼前这突发一幕,急得自己也快头都快要秃了。

但虞苏苏诧异只是一会儿功夫。

她听到系统团子的问话,很快反应过来,悄悄往身边那些后世之人所在的地方瞧了一眼。

见他们只是皱着眉,一副怅然揪心的模样,似乎也是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并不奇怪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当即明白,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段并不存在的“回忆”。眼前的意外,对他们而言,也没有意义。

虞苏苏松下口气,这才定下心来,抬头去看眼前的杨钊。

“阿兄要带我去哪儿?”她用着贵妃的语气问他。

杨钊急切地回答,“去哪儿都行,总之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但虞苏苏笑着摇摇头,却是说道:“陛下不会让我离开他的。”

哪怕是到了末路,他也不会。

“……”

没关系……

杨钊张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哪怕是在幻境,哪怕她不是他真的玉奴。

但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一次也好,他也想试着救她一次。

杨钊攥着虞苏苏的手,越攥越紧。

但下一秒,虞苏苏又对他一笑。

眼前的幻境,却又换了另一副场景。

“……”

山林寂寂,古柏参天。

当安禄山的信使,将安禄山的话带到的时候,李隆基的禁军统领,正打算重整队伍,带着这些皇室亲眷,重新像蜀中行进。

“等等——前面的人等等——”

空荡的山林里,信使的声音,显得格外悠远。

他一人一骑,追到统领身边,将李唐的整个队伍全都拦下。

“唐皇现下在哪?”他扬声问道。

用的显然是一种不将李隆基放在眼里的语气。

当然,对他来说,现在的天下,是“大燕”的天下,而安禄山才是他的陛下,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也不需要对李隆基去尊敬些什么。

“放肆!!”

禁军统领抽出了配身长剑,对信使怒目圆瞪。

信使撇撇嘴,这下心里也知道,李隆基肯定是不会出来了。

不过……想来也是,要是他让李隆基出来,李隆基就真的出来,那李隆基这个唐皇,就也不用再要什么面子了。

就是……有些可惜。

看来他今天是见不到那位既迷惑了唐皇,又迷惑了他们“大燕陛下”的那位绝世美人了。

“好吧,唐皇不出来就不出来吧,我今天追过来,就是为了替我们大燕陛下带一句话的。”

信使出声说道。

禁军统领听到他的话,却是狠狠皱了皱眉。

皇权天授。

那安禄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命为皇?

禁军统领嘴角挂着不屑,但他却并未急于出声。

直到身前那信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的口吻说道:“想要让你们的唐皇活命,那我劝你们赶紧交出贵妃。”

他知道了安禄山那人想要什么,便不言不语,反手握剑,一剑了结了身前那人。

“你……你……”

温热的血液从喉间滚出。

信使连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便直接摔落马下,诧异而死。

他在诧异什么?

或者是觉得“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他不该杀他?

但一个乱臣贼子的部下,又算什么使臣?

禁军统领从铠甲中捞出一块布来,擦了擦他沾满了鲜血的长剑。

“铮”的一声,长剑重新回鞘。

身后最前方、守备最森严的马车里,传来李隆基低沉的嗓音。

“接着走吧。”

若是往常,那统领是应该要听从他的命令,继续率队往蜀中行进的。

但这次,他沉默一会儿,却是陡地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士兵。

然后自己走到李隆基的马车前面,单膝跪下。

“陛下。”

纵然马车里的李隆基看不见,他也还是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陈统领这是要做什么?”

马车里,李隆基皱着眉没说话。

倒是传来了在李隆基身边侍候着的、高力士的恼怒的声音。

“陛下。”

“佞臣妖妃误国,还望陛下处死二人!”

“砰”的一声。

那陈统领单膝跪地转为双膝跪地,以头抢地,磕出重重一声。

“……”

佞臣妖妃误国啊……

马车里,李隆基抿着唇,目光沉沉。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禁军统领,竟会违背自己的命令,还给自己闹出了这样的难题。

“……”

“先去蜀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隆基出声说道。

他不想在这讨论杨国忠和玉奴的事情。

但他话音落下,那陈统领却是没动。

除此之外,马车外还“砰砰砰砰”的,传来了更多人翻身下马、跪落在地的声音。

“还望陛下处置奸臣妖妃!”

“……”

三千禁军军士一同请命,给李隆基造成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压迫感。

李隆基横眉倒竖,首先感到的便是震怒。

但如今是在逃亡途中,他也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君主。

否则这些人怎敢忤逆逼迫于他?

不过是他现在能依靠的,便只有他们这些禁军军士而已……

李隆基一双手紧紧攥起,又缓缓松下。

他当然是舍不得美人的。

那是他如今仅剩的珍宝。

他千辛万苦地将“它”占为己有,又怎么舍得让“它”就此陨落。

“……”

“去把杨国忠给带过来吧。”

眼里的光明灭难辨,李隆基最终这样对身旁的高力士吩咐。

他舍不得对美人下手,但拿杨国忠来祭旗,他这个抉择便决定得要轻松许多。

李隆基想用杨国忠来平息众怒。

高力士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很平静地应“是”。

因为如果是他,他也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

*

高力士带人走向了杨国忠的马车。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虞苏苏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也不由得开始跟着变得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杨国忠那边,是否还会再发生些什么别的岔子。

既然他都知道他自己要死了,那他还会像贵妃记忆里的那样,乖乖等在原地,接受死亡吗?

虞苏苏几乎把一切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

也许,杨国忠会早做防范,偷偷逃走。

又也许,他还有别的底牌,会殊死反抗,想要同那些禁军军士两败俱伤。

虞苏苏甚至把自己的解决方案都想好了。

一旦发现有哪不对,就立刻催动幻境,再次转换场景,直接换到杨国忠身死以后。

但出乎她的意料。

高力士来到杨国忠的马车前面,掀开车帘。

杨国忠竟然只是在闭目养神,面容十分的平静。

他一点都没有挣扎地被高力士带走。

哪怕被绑在三千军士面前,他如同一个罪人一般的跪在地上。

周身有千百号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也没有皱眉。

唯有在陈统领持剑走到他的身前,用剑尖抵在他喉管上的那一瞬,他才睁开眼。

嘴唇蠕动几下,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天下人。

而是对不起玉奴。

阿兄没有保护好你。

这次也没保护好你。

“……”

“唰”的一下,鲜血喷洒。

虞苏苏面上一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或许,那还是贵妃的感情。

她替贵妃听到了她阿兄的那一句,“对不起……玉奴。”

*

*

“喔噢——”

“喔噢——”

“铲除奸佞!守卫大唐!”

“铲除奸佞!守卫大唐!”

外面的军士在欢呼。

李隆基黑着脸,语气不大好听,“陈统领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陈统领伸手,霎时,三千军士齐齐止声。

“统领……”

陈统领身边的副将上前一步,想问自家统领是不是真的要就这样见好就收。

但陈统领抿嘴,却是没有回话。

那副将深知自家统领每个神情的意思,知道他决心已下、势不可挡,便也不再多话,而是又重新退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

“怎么?你们还不满意?”

李隆基忍无可忍,终于伸手撩开了眼前明黄的帷幔。

但帷幔一掀开,外面的场景便让他感到有些震撼。

那三千禁军军士,围着他的马车,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而他的禁军统领,更是直着腰杆,跪在他身前,语气刚正不阿地对他说道:“还请陛下处置贵妃。”

“……”

方才在马车里见不着,李隆基不知道这些人还是围着他跪的。

所以,这算什么?

连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明晃晃的威胁、胁迫?

要是他今天不处置了玉奴,那他们便也不认他这和个大唐的君主了?

李隆基因为愤怒,大脑一片眩晕,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他看着陈统领手中那把,刚刚要了杨国忠性命的、还在滴着血滴的长剑。

真想将它夺过来,也一剑了结了这些不知尊卑上下的东西!

但……不行。

他还得依靠他们抵达蜀中。

李隆基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等自己大脑的眩晕稍微好一些了,这才出声说道:“国忠乱朝当诛,但贵妃无辜,你们又何苦……”

“陛下!”

李隆基试图保下自己的明珠。

但陈统领却没有给他机会。

他说,“您知道安禄山的信使方才来说什么?

他说,安禄山想要贵妃。

所以,这次叛乱极有可能便是因贵妃而起。贵妃是这次叛乱的祸根。”

这场叛乱死了多少人?

朝廷派去抵御安禄山的将士,原本国泰民安、受到战争波及的大唐百姓。

他将这一切的人命,全都算在了“妖妃”的头上。

在他看来,“妖妃”便是万死,也不足惜。

“……”

“贵妃必死!女祸当诛!”

“贵妃必死!女祸当诛!”

最终,贵妃记忆里的那幕如期到来。

李隆基抵不过那三千禁军的军心。

甚至便连那条白绫,也是他踉踉跄跄,自己送过来的。

“玉奴……”

看着他神情抽动,手掌发颤,美人望着他掌心那条白绫,神思突然有些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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