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调动
景监接到秦孝公的命令，马上把栎阳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就向眉县昼夜兼程。与他随行的还有一批精干的左庶长府小吏。终于在这天正午的时候到达了眉县的县衙。
卫鞅这些天都在眉县县衙，没有踏出县衙一步。每天都是在眉县临时的书房里面翻越户籍简册。景监赶到县衙的时候，卫鞅还在翻阅。
当小吏跑进书房，轻声禀报：“左庶长，长史大人来了！”的时候，卫鞅还在愕然。随后惊喜：“景监来了！太好了，马上叫他来我这！”
“诺！”小吏回禀一声，然后就向外面跑去。当景监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卫鞅的面前的时候，卫鞅笑着说到：“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着缺人手，要人去栎阳把你叫来。”
景监擦了擦汗：“君上知道左庶长正是要人的时候，就吩咐我快马赶来了，随同我一起的，还有几十名精干的小吏。这是君上给你的书简！”说着话，卫鞅就把书简给了卫鞅。
卫鞅接过打开，就有两行大字映入眼帘：“卫鞅吾卿家：秦国大小事物皆由你一体而决，新法如何，即刻施行，其他诸事有我无忧。嬴渠梁三年。”
看着秦孝公的书信，卫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把书信交给景监。景监接过书信，只是看了一眼。便马上兴奋的说到：“哈哈，君上真是明君。有了这封书信，左庶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卫鞅点头：“后顾之忧！怎么可能没有，但是对于君上卫鞅是没有任何疑虑的。这次，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些人想跳出来，对于罪犯的处置，务必不留后患。”
话说到这，卫鞅突然问到：“你吃饭了吗？”
景监摇头。卫鞅一笑：“哈哈，我也没有吃饭，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来人啊，准备饭菜！”“诺！”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仆人，马上应答一声，然后去厨房把饭菜端了上来。
两人对面而坐，匆匆用饭。卫鞅说到：“长史还得留在眉县几天，这次的事情可是一件大事。需要进行周密的安排，务必不留一点后患。”
景监点头：“放心吧左庶长，栎阳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而且君上特意派我来这就是辅助你的。你负责谋划，其他的杂物交给我就可以了！”
卫鞅微笑：“今天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所有罪犯的名册整理出来
，这件事情你和赵抗一起负责。毕竟他是眉县令，情况比咱们熟悉。”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吃饭完毕。
景监稍微的休息一下，便说到：“左庶长，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赵抗了！你忙！”两人开始分头行动。
景监到达眉县两天之后，干渠的大水终于被炎炎烈日蒸干，原本那些坑坑洼洼的水潭，全部龟裂。那些道路就干得更快了！
除了一些坑坑洼洼能让人知道，这里曾经被大水冲刷。一些遗留的武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械斗之外，其他的地方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车英已经派出士兵把眉县那些参与斗殴的两族百姓分开关押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
景监和赵抗则是负责带领精干的小吏，对所有的罪犯进行清理。该定什么样的罪状，全部按照秦国新法进行确定。对于两族的男女老幼凡是参与械斗的全部录下口供。
而在另外一边，秦国西部。一直两千多人的队伍向着眉县靠拢。姚卫国的军队在收到卫鞅的命令之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集结队伍离开营地。同时秦西的十几个县城，姚卫国每个县城都派出了一个百人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
收到眉县大规模械斗是消息，姚卫国也是心中吃惊，他知道这次卫鞅免不了要大开杀戒了。
秦国能不能推动变法，在以后的变法中能不能持续下去，就看这次了！姚卫国虽然心中不忍，却也没有办法！这么大规模的械斗，放在任何诸侯中，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诸侯，说不定禀着法不责众的心态，国君会赦免一些囚犯。可是秦国，现在却是不行，卫鞅也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示弱。
从整个事件当中，姚卫国看到了秦国世家大族的影子，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影子，姚卫国才知道。自己只需听命就行了，秦孝公和卫鞅一定会妥善处理其中的事情。
大军沿着古老的道路缓缓而行，士兵都是站在两边的位置，而他们的中间，就是各县参与私斗的主谋和首犯。
行走在队伍中间，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压抑，所有人都想到参与斗殴的人会很多，却是没想到有这么多。就姚卫国他们抓捕的首犯和主谋，就达到一百五十人，还别说那些普通的参与者。
狗剩跟着姚卫国有些沮丧的说到：“大哥，真没想到
。居然有这么多人参与械斗！明明新法是好事，为什么这些人就要顶风作案呢？”
姚卫国军中的这些将士，都是贫困子弟出生，自然是拥护变法的群体。平日里大家商讨的都是将来上战场多杀敌人，多立功为家里挣点土地，自己也能封个爵位什么的。他们的要求都不高，一个造士的爵位就足以让这些年轻的士兵向往。
姚卫国苦笑摇头：“这其中的道理，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就这样给你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一块饼，本来是你一个人的吃的，而且你还能吃的很饱。但是现在的呢？有人要把这饼分一些出去。你愿意吗？”
狗剩马上摇头：“这个自然不愿意！都是我的，一个人享受多好啊！”
姚卫国叹息一声：“这就是了！现在秦国的利益，就像是一块饼，以前都是老世族和贵族们守着。就算再少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愁没有吃的，而普通的秦国百姓，只能占有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左庶长做了那个分饼的人，损害了其中一部分人的利益。他们自然就要对左庶长发起挑战，难道你没发现这些被抓的人，大多是各家的分支吗？”
狗剩似懂非懂：“按照大哥的说法，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岂不是说，左庶长危险了？那咱们大秦的变法还能成功吗？”
“你可真傻，现在左庶长他们不是在处理吗？肯定没有问题的。”窦狐儿在一边鄙视的说到。
窦临武倒是有些担心：“卫国，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如果按照左庶长的新法来，斩立决的人最少就是几百人。大周建立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行刑，就连其他各朝各国也没有这样的案例。左庶长要是全部处死，只怕会被诸侯唾弃，而且其他学派也会认为左庶长是酷吏。甚至刺杀也不一定！”
窦临武的成长还是非常快的，跟着姚卫国把卫鞅颁布的所有新法全部研究了个遍，加上其父亲窦老爹是一个隐士高人。对于各家学派还是有很多的了解的。
姚卫国只是苦笑：“窦大哥担心不无道理，只是现在秦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字路口，需要君上和左庶长去选择。向前也许是万丈深渊，也许是万劫不复。但是也有可能是顺风顺水，国富民强。向后，就只能宣告变法失败了！
按照君上和左庶长的性格，绝对不会
遇到这点困难就退缩的。”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是人都能看出。这次私斗的规模比以往都大，而且是秦国各地同时发起，其中肯定有诡异的地方！”
姚卫国没有说，其实这就是老世族在捣乱，甚至牵涉到白氏，也就是自己所在的家族。只是看了看远处的山峦叹息一声：“我等现在是秦国的军人，听命行事！先赶到眉县再说。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
“诺！”狗剩回答一声，就跑向队伍后面。没过多久，队伍里面就不断响起：“加快行军速度，加快行军速度”的传令声！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姚卫国他们这一支队伍之外。其他秦国诸县参与械斗的罪犯，分批被押到了眉县。
一时间，整个眉县的所有城门，都是秦国将士和罪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还有一些跟着罪犯而来的家属，此时都是一脸的后悔模样，他们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眉县的人口，猛然间增加了几倍。车英所属的三千精锐，不得不加强了整个眉县的警戒。
到了第四天，眉县城外。一支两千多人的秦军队伍出现在了西门。看着眉县的城墙，姚卫国叹息一声：“眉县，孟西白三大家族的崛起之地，自己的爷爷以前经常给自己提起的祖宗之地。自己还是来了！只不过这次，是要来杀人的！”
窦狐儿看着那来来往往的押解队伍，吃惊的说到：“这秦国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眉县了吗？怎么会这么多？”
窦临武苦笑：“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左庶长也太大胆了！看这架势是打算在眉县一次就解决所有的罪犯！”
“是的，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足够的震慑，那些心理有想法的人，估计都会被这样的震慑吓得不敢有任何异动了！全军进城！”说完，姚卫国就向西门走去。
车英正在西门位置巡逻，这些天来其他诸县的队伍都已经到来，只有西边不是他的部属去捉拿，知道是姚卫国带队，他就每天特意的来到这来等候。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比姚卫国大多少，依照他自己的愿望。倒是希望和姚卫国在一支军队。可是自己却知道，秦国的实际情况是不允许这样的！是以每次见面，他都希望和姚卫国他们多聊一点。
今天，按照估算，姚卫国也应该到了。果然，自己刚上城楼，就有
士兵禀报：“报，栎阳将军。西门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向我们压来。是否让他们停下？”
车英一听，心中就是一喜：“停什么停？那是我们的援军！快点，马上列队迎接！”说着，车英就向城门方向跑去。
到了门前，双方已经很近。远远的车英和姚卫国就看到了彼此，遂快步向前。一见面，姚卫国就行礼：“末将姚卫国参见栎阳将军！”
车英一锤他的胸：“你小子，这是故意寒碜我是吧！要说功劳，你小子早就可以做个将军了！听说你的军队要调过来，我可是天天在这看着！有了你的军队，这次咱们联手，就不怕有人闹事了！你快点去向左庶长报道吧！”
姚卫国笑着：“好的，那我向去找左庶长！”说着大军缓缓向城内挺进。这支队伍足够庞大，倒是让那些普通百姓暗自心惊。
各家的探子在看到姚卫国的军队进入眉县之后，也是冷汗直流。原本兵力有些不足的眉县，在姚卫国到达之后，马上变得戒备深严起来。
那些在暗处的探子们，也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有任何的转机，连姚卫国这支君上的亲军都调动了。足以表明君上对卫鞅的支持。
姚卫国进入县衙的时候，卫鞅他们已经商定所有的行刑细节。见到姚卫国，景监率先说到：“卫国，你小子总算是来了！我们这心里就有底气了！”
姚卫国则是先行行礼：“末将常见左庶长大人，长史大人！”
卫鞅笑着：“好了！你先起来吧！本来这次是不打算调动你这支精锐的，不过为了保险和震慑。还是把你们调过来了！”
姚卫国严肃的说到：“新法初行，护法是末将的职责。有什么差遣，左庶长尽管吩咐！”
卫鞅点头：“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这次你带来的两千士兵，全部作为维护秩序的监刑队和防爆队。今天就给我全部开拔到眉县城外的渭水草摊。在那做好必要的防御！之前我已经派人在那修建了刑场。你的人分成四队，把整个刑场围起来。车英的军队，则负责外围的安全！”
听到这个安排，姚卫国毫不犹豫的回令：“诺！末将这就去调集军队！”话音说完，姚卫国就向县衙外面走去。
景监在一边苦笑：“这个卫国，倒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卫鞅则是一副欣赏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