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爷爷对子女的管教相当严厉。
前面的就谈到心的爷爷拖起扁担打正在烧集体苞谷吃的大儿子,也就是心的父亲。其实是一场误会,可见,心的爷爷的家庭教育之厉害。幸亏心的父亲跑得快,免遭一劫。
但是心的爷爷对外面的人相当地好。
曾经有一位姓左的中年男子,路过心他们家。
“你是哪里的人?”心的爷爷问中年男子。
“我是城某的人。”中年男子回答心的爷爷。
“你是从哪里走来呢?”心的爷爷问中年男子。
“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走来的。”中年男子回答心的爷爷。
“你全部是走的路啊!”心的爷爷问。
“我实在没有办法,身上仅有的一点盘缠,都被扒手扒了,只能全靠走路,您看我的脚。”中年男子边说边捞起裤腿。
当时,心看到那中年男子的双脚肿的厉害,浑身直打哆嗦。
中年男子全身略显浮肿,主要是从脚掌一直到膝盖以下肿得最厉害,几乎连鞋子都穿不上了,有时实在不行,还要打着赤脚走。
心的父亲见状,便对中年男子说:“你脚肿得这样厉害,今天就在这里歇一天脚后,明天再走嘛!”
中年男子说:“要得!给你们一家增添麻烦了!”
“这有莫子麻烦的嘛!我们都是出过门的人!”心的父亲说。
“那你是出门做莫子的呢?”中年男子问心的父亲。
“我是一名赤脚医生,担药出门给人治病的,遇到不怀疑你的医术的人呢,倒还好!想你给他弄点好药,特效药,那个款待非常好!要是遇到不理解的,有时候也要吃一些闭门羹。”心的父亲说。
“那你还好,有门手艺,到哪里都不得饿饭!”中年男子说。
“就是勉勉强强糊个口!”心对父亲说。
“那个不是为了糊个口!”中年男子说。
“那你又是在做哪样生意呢?”心的父亲问中年男子。
“我没做生意,我是走亲戚屋里去的。”中年男子说。
“那你自己没有备足车费,或是你亲戚就没有给你给车费什么的?”心的父亲问到。
“他们给我给了一些的,我自己也带了一些的,可是在路上,一不小心,就被扒手扒光了,所以只得走路了,今天是走路的第三天了,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脚肿得厉害。”中年男子很委屈地说。
“那你屋头离这儿还有好远呢?”心的父亲问。
“按照平常正常速度走,可能还要两天就能走到屋。像我现在这种情况,脚肿了,不能加快速度走了,只能慢慢地走,估计可能还要三天才能走到屋。”中年男子说。
到了要吃午饭的时间了,心的家里正准备做午饭。
中年男子从他的包裹里面拿出一包剩饭,并且说:“这是昨天那一家,给我备的路粮,怕我在路上饿了,一时找不到吃的,将就热着吃。”
心的爷爷从炕上取下锅儿,为中年男子热饭,并且还放了很大一坨猪油,若按平时的用油量,估计够三顿炒菜的用油量。
一向非常严厉的爷爷的这一举动,感动了在场的很多人。
中年男子连声感谢说:“老年人啊!您真是大好人哪!”
心的母亲本来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因为从小饿饭饿怕了,但看到此幕,仍未说一个“不”字,只是用两只眼睛把公公盯着。
心的爷爷说:“唐女娃子啊!人家走了这么远的路,热饭多放点油,给他补补身子!”
心的母亲说:“伯伯是个大善人,你的儿孙们都跟着您享福!”
其它的,可能心都记不住了,唯独那坨猪油让心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在心的心里留下的第一颗善良的种子。
后来,听人说“祖上没积德”。但我认为,心的爷爷的那种做法,就是积德积福的体现。
心听父亲讲,他的爷爷他们上几辈人应该是从湖广一代牵来的。
有“湖广填川”一说法,因为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川蜀经过战乱,导致人口急剧减少。
清朝实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移民,其中以湖广行省人口最多,客家移民是仅次于湖广人的第二大移民团体,湖广移民和客家移民分别占当时移民总人口的40%和33%。
当时牵来的时候,没有几个是自愿的。差不多都是被“押送”起来的。
心听母亲说,有的是头天晚上来的,急急慌慌的,没有带一颗粮食,于是就到人家地里偷几根蒜苗过年。有的是第二天早上来的,他们就带了一些粮食的,可以做饭,中午或下午团年。
网上作者“三人随笔”写有《每年腊月三十凌晨团年,你见过吗?传统的由来让人心酸》中谈到:“不同姓氏家族的团年时间,是各不相同的。有的是早上,有的是中午,有的是晚上。”
“有的家族,为了躲避土匪的侵扰,便在腊月三十的凌晨团年。土匪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团年。”
“他们匆匆团完年之后,便带上最贵重的东西,躲了起来。等到别人都在团年的时候,他们的家里却是灰冷火熄的,像没有人一般。土匪见到这样的情景,也就不再骚扰他们了。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避免匪灾的。”
“后来,这样的团年习俗便一直传了下来。后人为了记住前辈们的艰辛,便一直就在凌晨团年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土匪了,吃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但是,每年凌晨团年的时候,老人还是会给后辈讲述前人的故事,让他们记住,团圆来得并不容易。”
所以,心的母亲所说的“偷蒜苗”,不是真正的偷,而是怕土匪前来偷抢。
心的父亲还说:“老汉他们原先在某地长天凰坐,他们家里非常穷,各自出门逃生活。老汉就逃到了一个叫“某角岩”的庙上,认庙老汉为干爹,庙老汉姓米,老汉也改姓米,所以后来有人叫老汉为米老汉。”
父亲口中的“老汉”是指父亲,“苗老汉”是指庙上的主持。
心问父亲:“你不是姓刘吗?”
心的父亲说:“后来,那个庙拆了,苗老汉走了,老汉又得重新去寻找生活。再后来遇到张氏女子,也就是你的奶奶,看到老汉劳力不错,情投意合,从此组建起家庭。”
因为心的奶奶是关某山人,所以,从此,心的爷爷就落座于关某山,生儿育女共七人,六男一女,心的父亲是老大。
后来,心的爷爷还做起了队长。村民们都怕他,因为他是绝对大公无私的,不准任何一个人占有集体财产,哪怕一根苞谷就不行。所以,才有心的父亲他们打赌赢烧苞谷都被罚的一幕。
从心的爷爷的生活历程来看,心的爷爷是从一个逃荒孤儿,到成家立业,再到公正不阿。
大集体时期,各家各户物质都比较匮乏,都非常地不容易。可是,心的爷爷家里本身就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家庭,心的爷爷能做到绝对大公无私,真的难能可贵。
心的父亲又仿照他的父亲做,凡是过往的行人,只要人家有求必应,特别是一些赶牛羊的生意客,不仅人要借宿,牲口也要找地方过夜,心的父亲都能一一满足他人的要求。
心的父亲从小就爱做善事,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因此,迎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心的父亲对后人提出希望:穷不怕富不怕,就怕人家不认可咱,所以要勤俭持家,养成良好的品行,好的家风家训,需要代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