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出门带饭,可以方便热着吃。可是心的父亲出门,比较洒脱,从来不带一颗粮食。
心的父亲告诉孩儿们:“出门口就是路,出门口就是饭。”
心的父亲还解释说:“为什么说‘出门口就是路’呢?就是你要多问路,最好是找老年人问路,有好些路,估计一般年轻人不是很熟悉。特别是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是‘路痴’。又为什么说‘出门口就是饭’呢?你饿了总是想吃饭吧!只要口里想吃,就得想办法吃啊!同样是要靠嘴巴去与人交往,无论是找人家买食物或是给人家推荐什么的,都是靠嘴巴去执行,比如我要是饿了,我可以向人家举荐我的药方,万一不成功,我还可以恭恭敬敬地找人家买些粮食煮来吃,一般不要乞讨,不要赖账。”
心要验证父亲的说法。
一次,心独自出门,凭着以往与父亲一起去某地的记忆印象走。
可是,当心走到一个交叉路口时,他能准确地回忆起当时走过的路。
于是,心不问路边任何一个人,全凭记忆去走。
走过了一个站口又一个站口,可是所遇之境,好像与记忆里的印象略有差距。
不管它的,反正记忆都是模糊的,还是继续前行。
本来是要去西某牛,结果来到了农某坝时,这才知,原来走了两个多小时的错路,不得不返回去,重新规划路线。
所以,父亲所说的“出门口就是路”是正确,当然这也不是心的父亲的发明。
只要是父亲尊崇的道理或是规则,自有他的理由。
接下来就是,心要验证父亲的“出门口就是饭”,估计这也是父亲的特例。
正值农忙时节。
心的父亲说:“走,今天到街上买肥料去!心,你也去帮着背一点肥料回来!”
心和父亲上街了买肥料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心和父亲都走累了,也有些饿了。
当走到一家姓罗的家时,心的父亲说:“老板,你好!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简单充饥一下!”
罗家人说:“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可以马上吃的。”
心的父亲又说:“你们家里的人都比较好吧!有没有需要什么补药单方之类的。”
罗家人说:“我们家里的人都还比较好吧!基本生活都比较困难,还吃什么补药噢!”
“向人家举荐药方”,这招没辙。
那就只好询问人家有没有什么粮食可以卖出来。
心的父亲问:“老板,可以找你们称点粮食吗?”
罗家人说:“我们家的粮食都在这儿。”
罗家屋里地上堆着一堆刚挖回来不久的洋芋,也就是土豆。
心的父亲说:“找你们成几斤洋芋可以吧!”
罗家人说:“可是可以,但是要你们自己剥皮,自己煮哦!”
心的父亲说:“要得!烧了你们的柴火,我会付给你火号的。”
心的父亲说的“火号”,即是“伙食费”。
心的父亲找他们家称了五斤洋芋,剥皮后煮着吃,那洋芋淀粉比较足,比较好吃,还没有吃完。
其实,平时在家里都是煮洋芋吃,可是只是那一顿感觉格外好吃一些,也许是饿了的缘故吧!
曾经,心的母亲问过心:“什么好吃?”
心说:“糖好吃!”
心的母亲说:“不对!糖吃多了,多牙齿不好!容易龋齿!”
心说:“肉好吃!”
心的母亲说:“不对!有一年有一家,粮食比较稀缺,就是猪肉比较多,结果一屋老小吃得没有什么精神了。”
心说:“零食好吃!”
心的母亲说:“不对!好些零食的糖精过量,高盐,防腐剂超标,色素过量等等,吃过多零食易造成偏食和肥胖。”
心说:“那盐好吃,好多好多的菜都需要放盐。”
心的母亲说:“虽说金香百味不及盐有味,但是你没有胃口,或是饱的,还想吃吗?”
心问母亲:“那什么好吃呢?”
心的母亲不慌不忙地说:“这曾经是一道考题,考到了很多考生,可是一个不是考生的饥饿的人经过那里,听到这个问题,他就随口说了一句,居然说对了。”
心再问母亲:“那个饥饿的人说的是什么呢?”
心的母亲说:“他说的是‘饿了好吃’。”
心的口里不停念叨着:“饿了好吃!饿了好吃!饿了好吃!”
从此,心更加珍惜粮食了,每次当他看到有人浪费粮食时,他的心里就怪不是滋味。
这次心的父亲付费称的五斤洋芋,恭恭敬敬得来的食物,心觉得格外好吃。
心的母亲告诉心:“那是因为‘饿了好吃’。”
接着,心继续证明父亲的“出门口就是饭”中的“推荐”。
还有一天,心的父亲担药出门给人治病。上午十点多,走到一家,那家弄了一点酒药。
心的父亲的酒药备受人青睐,用心的父亲的酒药泡出来的酒,不但不苦,反而还有点甜。
为了让医生更高兴,那家为心的父亲炒了几个菜,让心的父亲喝了几杯酒,心的父亲自称“酒大王”。
但是,心不能喝酒,只能吃饭,那家又为心做了几个汤圆,心吃四个汤圆。
心的父亲为那家切好了酒药,酒足饭饱之后,又奔赴下一个客户。
要到中午了,心的父亲和心来到另一家,那家正在吃午饭,那家主人热情地把心的父亲和心接到屋。
“快点吃饭!快点来吃饭!”那家主人吆喝道。
“我们吃了,我们刚才吃!”心的父亲回应道。
“不吃饭,那喝杯酒嘛!”那家主人邀请说。
“酒,刚才也喝了的!”心的父亲说。
“刚才喝了的,也还喝一点!把你的特效酒药给我们家老人整点!”那家主人非常富有激情地说。
“要得嘛!喝又喝点嘛!反正酒是水!我也不给钱!”心的父亲幽默地说。
那家主人为心的父亲拿来一个酒杯,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心的父亲喝酒。但是主人不可能不管心啊!于是就给心端来一碗饭,那是一碗新苞谷糊糊。
心对父亲说:“我吃不下了!”
心的父亲说:“主人这么热情,你还是吃一碗糊糊吧!”
心在父亲的说服下,不得不再吃一碗苞谷糊糊。
心的父亲酒喝好了,心也吃得够饱的了。那家主人要求的酒药,心的父亲也给他们切好了。
接着继续赶往下一家,走那一路,几乎家家都是心的父亲的客户。
“老板,有没有需要弄点补药、酒药、痨伤药、哮喘药的。”心的父亲挨家挨户地问。
有的说“不需要”,心的父亲就立刻走开。
有的不但说“需要”,而且还非常热情款待。因为那一路,心的父亲跑了二三十年了,好多就认识心的父亲,即使不弄药,也要吹上一段龙门阵,吹着吹着,就想弄点药了,有些生意是摆出来的。
所以有一说“酒品看人品”,好些生意就是在酒桌上谈成的,有些生意就是从相互了解过程中,彼此信任,契合而成。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走到了第三家,那是心的父亲的准客户。
那家的老人腰痛厉害,要找心的父亲弄痨伤药。心的父亲铺开药,开始给人弄药。
好多人都无法辨认心的父亲的药,因为他是将所有的药物都装在一根口袋里,只有他自己认得。
心的父亲的药理知识还是相当过硬的,家里的药书好几大本,都是手抄本的,有的被心的父亲销毁了,好像还有一本在他五兄弟那里保存着的。
心的父亲给人家弄药,人家不仅要给正价医药费,而且还特地照顾他的胃,好酒好肉招待,“酒肉穿肠过”。
心的父亲出门给人治病,不到半天,喝了三顿酒。心实在是吃不下了,好像在第三家就没有加餐了,同样是照顾胃,不得不想法减轻胃的压力。
胃都是被胀大的,一个的心胸是委屈撑大的。
《胸怀是委屈撑大的》一书中说:“人只有被狠狠PK过后才有出息。再大的委屈,都要咬牙挺过;挺过之后,你会发觉其实也不过如此。人生中所有的不幸和不快,都是人所必须经受的挫折训练。只有经历之后,才会如凤凰涅盘一样而获得重生,才会让你不再停留在原先的层面而有更进一步的升华,也才会让你更有阅历、更睿智、更豁达、更理智、更坚定……”
心的父亲,是一个意志力相当坚强的人,但对于别人的如此热情,他也无法婉言谢绝。但最终还是印证了他的“出门口就是饭”之“推荐”的效力。
虽然心的父亲通过推荐药方,获得了一定的经济价值,以及美酒佳肴,但也无形地增加了自己的身体负荷。
相比之下,反而我更觉得,还是那五斤洋芋更有味。在那些食不果腹的年代,能吃饱就已经知足了。
民以食为天,食以简为佳。
大道至简,在烹饪事上也应该简单易行。
《红楼梦》第39回:“姑娘们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腻了。”
《四休导士诗序》:“粗茶淡饭饱即休,补破遮寒暖即休,三平二满过即休,不贪不妒老即休。”
倒不如做点家常便饭,粗茶淡饭,饮食简单,生活简朴一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