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胆子很小,但是心的父亲胆子特大。
心的老家,每年都要弄些过冬柴。
那年,寒天冷冻的,大雪纷飞,心的父亲照样到雪山上去弄柴。
那岩石上的柴,就是好烧。
心的父亲,一步一个稳地向那些柴靠近。
就要靠近那些柴了,心的父亲心里暗自窃喜,马上就有好柴烧了。
谁料,那些柴底下是很高的悬崖,悬崖底下是河沟,河沟里乱石穿空。
心的父亲一脚踏上去,雪上很滑的,整个身子滑到了地上,继续往下滑,眼看就要到悬崖边上了。
渐渐地,已经到悬崖边上了,周围没有任何一根草可抓住,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顺雪而下,一直滑至悬崖顶上,悬崖底下是一个洞穴。
瞬间,心的父亲全身腾空,就像滑雪运动员滑雪一样,人离开了雪地,在空中没有做任何动作,因为心的父亲不是滑雪运动员,不懂得如何减震,硬生生的坐到了河沟的硬石上。
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立即撕开裤子,因为解开扣子都来不及了,尾椎坠胀得厉害。
心的父亲,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尾椎作一点坠胀而已,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人怎么做呢?
心的家里,本身就相当贫寒,那不是雪上加霜,叫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幸亏心的父亲自己是医生,也能减少一笔开支。
心的父亲一大早出门,好柴没有弄着,还带了一身伤回来。但对于家人来说,心的父亲能够自己走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心的父亲回到家里,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养伤,恢复的还是比较快的。
心的父亲在疗伤过程中,摆摊了一些关于他到其他地方弄柴的事情。
其中一处就是一个叫“汪公堂”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水沟,水最深处,从上面甩一个小石子下去,最后落地听不到声音。
心的父亲说:“在那水沟上面,过去弄柴的人,不知掉了多少下去,无一生还。”
心问:“人们不去那个地方去弄柴,不行吗?”
心的父亲说:“不去那里弄菜是可以,但是那里有一种名贵的木材——黄杨木。大家都想要那个木材啊!”
心说:“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心的父亲说:“他们把黄杨木砍下来,剃光枝丫后,光溜溜的黄杨木一滑就跑了,好多好多的黄杨木都滑到了那个深水潭。”
心问父亲:“既然是水沟里面,不管好深,应该里面有出水口嘛!”
心的父亲说:“出水口是有,但只能让水流些出去,木柴一根都流不走。一是出口相当窄,二是里面全是木柴,好多好多年的木柴都在里面,横杠直架的,挡塞相当大,所以很难流出去。”
心说:“人们可以放一些铁钩下去,把那些大柴勾上来啊!”
心的父亲说:“那里面黢黑的,上面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景况,实在是太深了,用铁钩也不行!”
心问:“那就只有不要里面的木柴了哦!”
心的父亲说:“人们就舍得甘愿放弃吗?还不是要想方设法,把那些木柴弄些上来,尤其是要打捞一些珍贵的黄杨木上来。”
心问父亲:“那他们是想的哪种方法呢?”
心的父亲说:“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还不是看到我的胆子特别大,就要我下去捞那些掉下去的黄杨木。”
心好奇地问:“那大伯您又是怎么下去的呢?又是怎样捞起黄杨木的呢?”
心的父亲说:“他们拴一根相当长的绳子在我的腰杆上,慢慢的把我放下去,上面有时不时地把绳子逮着扭动一下,表示底下的人很安全。另外再放一根绳子下去,把捞起的黄杨木套在绳子上,再一逮绳子,上面的人看见绳子在抖动,就把黄杨木拉了上来。如此动作,反复操作,从水里捞出来很多根黄杨木。他们还表扬了我,额外加了工分。为家人又多挣得一些口粮。”
心向父亲竖起大拇指:“我的父亲就是厉害,别人完不成的事,他完得成!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
心又问:“那下去很容易,那是怎么上去的呢?”
心的父亲说:“还是靠他们拉上去啊!深潭里面说话,上面的人根本听不见。我就多抖动几下绳子,上面的人看见绳子抖动的厉害,就不断地收起绳子,下面深潭里面的人就沿着潭壁爬上去,有的地方比较滑,就不得不只靠上面的人拉!”
心再问:“总共有多少人下去弄个木材呢?”
心的父亲说:“目前只有我一人!”
心说:“大伯胆子真大!能不能传授点经验给我!”
心的父亲说:“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心说:“现在时代好了,应该不会像过去那样,被人逼着去干活了!”
心的父亲说:“但愿如此!”
一个月过去了,心的父亲痊愈了。
于是后来,心的家里,每年砍过冬柴的时间,就改在了秋天。一屋老小,能参与的,都去砍柴。
现在山上要求退耕还林了,再也不能大片大片的砍柴了,最多只能剃一些枝丫做柴烧。
现在山上的住户也少了许多,山上的人们都搬进了新农村,以烧煤气和用电为主了。只是偶尔,有些老人习惯了烧柴做饭,才回老家弄些柴火下来。
确实柴火煮的饭比较好吃,但是为了生态,还是克服克服一下一个人的感觉吧!
还大山一片林,清新一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