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春缓缓抬头,红豆也将手里的油纸伞抬高了一些,她看着面前的小妇人,笑着说道:“钱嫂嫂!”
小妇人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看着成春许久,才猛地反应过来:“阿春?”
成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是阿春!”
当时成春被闯进药铺的人玷污,整条街上谁不知道,后来又听说,她想不开上吊了,若不是发现得早,人就没了。
钱家娘子在成亲前就认得成春,那个时候,她们都是姑娘家,说说笑笑地好不开心,后来她嫁了人,没过多久,成春就出了事,听说她上吊的时候,她还在家里哭了好一会儿。
钱家娘子一把抓住了成春的手,从上到下细细地瞧着:“真是阿春啊,你,你现在,可好?”
成春被迫嫁人做妾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心有不甘,毕竟那样好的姑娘,合该嫁个好人家,一生平安喜乐,可在那个节骨眼上,成春除了嫁人,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嫁人做妾,也好过一根白绫保贞洁吧!
“五爷待我很好,吃穿不愁!”成春看着钱家娘子,轻声说道。
成春说的好听,可钱家娘子还是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她看了一眼边上的红豆,想了想,最后也只是苦笑地拍了拍她的手:“也好,也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
钱家娘子很想和成春叙叙旧,但是又怕惹得成春主家不乐意,便也不吭声,只是陪着笑,将她瞧上的那个胭脂盒放到成春的手里:“你嫁人的时候,我也没能给你添妆,这个给你,也不值几个钱,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成春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掌柜的,胭脂我们家娘子就收下了,但是这银子,您也得收下!”一旁的红豆赶紧开口道,“娘子脸皮薄,哪里肯白要您的东西呢,出门的时候,我家爷也交代了,但凡是娘子喜欢的,不拘多少银子,掌柜的心意我们娘子领了,但是这银子也是要收的!”
红豆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瞧着一团和气,可话里话外还是带着几分严肃,钱家娘子虽然一直在外头做买卖,是个泼辣的,可都是普通百姓,哪个敢招惹富贵人家啊,也只能陪着笑:“是,是嘛,想来你们家爷对阿春也是好的!”
“五爷待我还不错,这些胭脂都是嫂嫂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我怎么可以白白拿一个呢!”成春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私房银子。
红豆眼疾手快,赶紧从怀里拿了钱袋出来,给了一块碎银子:往后我们家娘子的胭脂水粉,可就拜托掌柜的了,可得多那些时新的胭脂啊!”
钱家娘子收了银子,只得笑着应下。
成春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成春刚走,钱家娘子就忍不住叹息:“可怜了这么好的姑娘啊!”
一旁的大娘早就好奇的不得了了,好不容易等到成春走得远了,便赶紧靠过来:“那是成家庄的成春?”
钱家娘子点了点头:“是啊!”
大娘满脸的惊讶:“我都不敢认,先前就觉着这个姑娘生得好看,和她老子娘半点不一样,好看的都不像是乡下的泥腿子,你看看现在,穿金戴银的,更是好看的不得了!”
钱家娘子没吭声。
如今的成春瞧着是富贵了,穿得好,吃的也好,出门还有人陪着给打伞,可她却看不到成春眼里的笑意了,以前的成春,虽然没什么钱,也不富贵,但是总是眉眼弯弯地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到人心里去了!
可现在,她虽然也是笑着的,可是眼里却不再如曾经那般灵动。
大娘见钱家娘子一脸的忧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成春那副样子,就是个有福气的,虽然遭了难,但是好在对方也是肯管她,没叫人逼死,在这个世道上,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极好的福气了!”
“谁说不是呢!”钱家娘子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摊位,旁地再也没有说。
“娘子和方才那位掌柜的似乎很相熟啊!”红豆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问道。
“钱嫂嫂没成婚的时候,就时常在我们铺子买药材,用来做胭脂水粉,那个时候,我们就挺聊得来,她是个泼辣的性子,但是是个好人,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时常给我出头来着!”成春想起以前的事情,眉眼间也带了几分笑意。
红豆点了点头,随后就将这个事情记在心里。
这条街上的人,大多都识得成春,只是如今,她梳起了夫人髻,浑身上下也透露着一股子贵气,惹得他们也不敢上前说话,便也只是远远地瞧着。
倒是药铺的掌柜娘子,得了成春的消息,远远地就跑了过来。
“阿春!”掌柜娘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成春许久,才缓缓上前。
“掌柜的!”成春走到掌柜娘子身边。
掌柜娘子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眼里满满的心疼,她伸出手摸了摸成春的脸:“你怎么瘦得这样多?”
“最近天气不大好,湿气重,不怎么爱吃饭,就瘦了一些!”成春看着掌柜娘子,眼里也满是亲昵。
掌柜娘子看了一眼红豆,然后拉着成春走到一旁:“你,你如今过得,可还好?”
成春点了点头:“五爷是个好人!”
对于成春被欺负这件事,掌柜娘子至今耿耿于怀,知道成春上吊的时候,她急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总是想着,若是哪一日,她没有回家,住在铺子里,就不会出那样子的事情了。
掌柜娘子只知道成春嫁人做了妾,也不知道这个五爷是什么人,只是心疼得厉害,她是过来人,又积年累月的做生意,大宅子里的那些钩心斗角,她又如何不知道。
成春这么一个娇弱且不争不抢的性子,在那样的宅院里,又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呢,她心里难过,却也说不得,只是说道:“你好好养着身子,等有了孩子,你就有了依仗,你是有福气的,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4章 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