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妞妞抱着碗，吃了一大口的油渣，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句。
“那你说是爹做饭好吃，还是娘做饭好吃？”
金锋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问道。
妞妞看了眼秦兰，又看了眼金锋，低下头也不知该回答哪个。
仿佛想了许久，妞妞才想明白，兴奋地说道：
“爹爹做肉好吃，娘亲做菜好吃。”
“哈哈…..”金锋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秦兰也都忍俊不禁。
“爹爹觉得呢？”妞妞见金锋开口大笑，以为是自己答的不满意，便问道。
“当然是我做饭好吃了，你娘她舍不得用油，饭菜用了油才香。”
金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秦兰努了努嘴，也不吭声，最近吃肉的次数要比以往都多，她都感觉自己这几天都胖了，起来都有饭，每天晚上还会被金锋霸占厨房。
打扫卫生的事也轮不到她来，金锋在家的时候都是后妞妞一起玩一起打扫，她就在身后收拾残局。
是时候该放下了吧，秦兰轻叹一声：“我最近想回娘家一趟。”
“不用借钱，过两天，我就能还的起赌债了。”金锋闷声说着。
“不是钱，是我小妹，她生
了重病，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医师说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秦兰的声音愈发低了。
“你怎么得到消息的？”金锋沉默片刻，这才开口。
“前阵子我托老乡准备回家借钱，老乡告诉我的。”秦兰将头埋得更低，
金锋将怀里剩余的钱一股脑全部掏了出来。
“今天赚了一两五钱，一半拿去给小六老爹看病。等再过两天，我赚个几两银子，买些礼物一起回去，成亲这么多年，从娶亲至今，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秦兰眼角的泪水汹涌流出，跌进金锋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
.....
这一夜注定无眠，两人仍旧是背对而睡，静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直到第二天清晨，两人还像是斗气一般，看谁睡的更晚。
金锋只是轻轻一动，秦兰浑身就颤抖了几分，不知是在担心什么，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我起了，你好好睡。”
金锋自己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这份隔阂从他来就有了，秦兰目前还是处在受伤应激阶段，自己若是迈过去，那就真成趁人之危了。
重新投入到制作肥皂的过程中，天色刚亮，韩小六就到了。
“锋哥，我昨天花时间去调查了一番，咱们县城里符合你要求的油坊只有一家，信存油坊，是专门给那些有权有势之人供油的油坊。”
韩小六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只能先禀报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事不急，令尊身体如何？”金锋专心致志地在熬着肥皂。
“昨天找了大夫，病情稳定住了，也开了三天的药，这是剩的五百文。”
“你先留着，给令尊买些补品，光喝粥什么时候能好？”
金锋站到一旁，擦了擦脸颊的汗珠，“继续说那信存油坊，他能供给上百斤的油吗？还有他家是豆油还是猪油？”
韩小六介绍：
“有芝麻油、猪油也有豆油，豆油是大多数，虽然面向的是富人，但也会留下许多质量不算上乘的油，别说数百斤，上千斤都能供的起。”
“而且这信存油坊就以信立家，不需担心他们不做我们生意。”
金锋思索了片刻，这才点头。
巳时，在摊位前，肥皂正式开售，相对昨日的热闹，今日来人并不算多。
但经过昨日的预热，肥皂在这条河流两岸已经算是家喻户晓。
赶工的二十块肥皂也是很快就销售一空，看来限制自己赚
钱的还是效率。
是走半机械化，还是雇人工的呢？
前往信存油坊的路上，金锋还是决定雇人工。
理由很简单，人工很便宜，虽然有泄露秘密的问题，但只要先把品牌效应给打出去，后续根本不用担心抄袭，直接打价格战就能把盗版打垮。
“到了！这就是信存油坊！”韩小六指着面前那间巨大的楼阁。
说是油坊，其实是有前面的店面和后方的院子组成，店铺前面停着几辆车，几个伙计依次将一桶桶油送到油桶中。
光是这一车木桶装满油，粗略估计得有数百斤，看来这家油坊果然名不虚传。
韩小六正要上前吆喝，金锋阻止了他：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要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交易本身就建立在双方的尊重之上，况且韩小六说了城内没有其他符合的油铺，他没有第二套方案，要想说服这里的掌柜，恐怕要多废口舌。
“两位客官，你们是要买什么油？我们这里的油皆分上中下三等，价格皆在板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油坊里的伙计见到两人一开始还有些兴奋，看两人衣物都是破旧，也逐渐轻视了几分。
“小二，光凭说如何
分的清上中下三等。”金锋和颜悦色地问道。
“有自然是有，只是上等的油你买的起吗？”伙计鄙视地看了两人。
“若是真的足够好，我不光买的起，还要成批买。若是和中等油相差无几，我又何苦花那些冤枉钱？”金锋不卑不亢，笑容以对。
伙计被他的风轻云淡给唬住了：“这就请我家掌柜的出来。”
那掌柜下了楼，看着伙计指的那个方向，眉头轻皱。
这城里，能说出批量从他家买油的人，他可是每一个都认得，可没有面前这位青年的模样，莫非是外来户？
轻咳了一声，掌柜换上标致性的笑容，才缓步上前，双手抱拳：
“在下乃是信存油坊的掌柜，胡仲信，小兄弟初次来我油坊，面生的紧。”
面前的掌柜有些瘦，连身上这墨色长衫都撑不起来，看上去四五十岁，留着不短的山羊须，浑身没沾染一点油渍，显然是精于打理的人。
金锋也施施然起身，抱拳相迎：
“在下姓金，单字一个锋，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谈一笔生意。”
“生意好说，”胡仲信拍了拍手，“不过谈生意之前，还想让金老弟看看，我家的油，是否入的了小兄弟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