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喜欢他?”
他垂着眼眸,低语着。
声音很是缥缈,好似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君染!君染别走!”
我大喊着,睁开眼,一把抓住面前的人。
如容手中拿着布块,正替我擦脸,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如容忧心的望着我。
我松开她的手,半眯着眼睛,无力感再次袭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
想必是我太过思念白君染,所以才会梦到他。
“姑娘,今日,你的身体,应该好多了吧?”如容说着,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喜色。
“今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我见她笑的这般开心,想着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殿下来看姑娘了,奴婢自然高兴。”如容不假思索的说着。
“什么?”我有些愕然:“何时来的?”
“昨日深夜时来的,今早晨光亮起才离开。”如容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殿下果真是疼惜姑娘的,竟守了姑娘一整夜。”
“为何不唤醒我?”我的声调不由提高。
如容一愣,赶忙解释。
说是,萧啓烨来时,已是深夜,他不许如容将我吵醒。
我听了用力闭了闭眼眸:“那他可说什么了?”
“殿下什么都没说,但殿下已经命人送来了不少滋补的药品,如今,膳房正熬着呢。”如容一边说,一边端来了鲜粥。
说是,萧啓烨特地命膳房熬的。
“如容,你喝了
吧。”我淡淡的对如容说。
“这怎么行?这是给姑娘您补身子的,这?”如容连连摇头。
“我让你吃,你便吃,倒了可惜。”我用略带命令的口吻,同如容说着。
如容听了,只能顺从点头。
“趁热吃吧。”我示意她坐在桌前,先将粥喝了:“这几日,你为了照顾我,也累坏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如容乖乖坐在一旁的桌前,喝着粥。
那眼眸里,亮晶晶的,每吃上一口,唇角都微微上扬。
说是,从没有吃过这般好喝的粥。
我这才知晓,这凡间同我们鲛族不一样,主子和宫婢的吃食有着天渊之别。
如容吃的正香,这寝殿门就发出了声响。
应是有人推门而入,这一大早的,又是谁呢?
结果,鹤首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屏风旁。
如容瞧见鹤首,吓得站起身来。
“如容,你去外头的玉桌上慢慢吃。”我见鹤首直接闯进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同我说,于是,示意如容到屏风另一侧喝粥。
“殿下把本命珠还给姑娘了?”鹤首看着我,仔细打量我的面色。
“并未。”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身体虽有好转,但是,依旧发虚,没有气力。
鹤首听我如此说,脸上的神情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的立着良久未动,眸中闪过了一道可怕的寒光。
这寒光之中盛满了杀气,忙活了这么久,他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已经是怒火中烧,此刻心中,
必定也恨上了萧啓烨。
“看来,唯有杀了他,另扶新主了?”鹤首压低了声调,但吐字却无比清晰。
“如何杀?”我看着他,淡然反问。
萧啓烨这个天煞有多难对付,我已知晓了大半。
之所以说是大半,那是因为对付我们时,他还未施展自己所有的本事。
如今,鹤首却大言不惭,说要杀萧啓烨?
“你可知,太子大婚之事,依旧在筹备?”鹤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那又如何?”我的目光与他对视。
“此乃“烈帛”,是巫国院的镇院之宝。”鹤首将一个拇指大的黑色瓷瓶递给了我。
“烈帛?毒药?”我盯着黑色瓷瓶,没有立刻接过。
心中却是想着,他可是天煞降世,区区毒药,怎能杀的了他?
若是可以,大国巫早就成功了!
“你定是在想,若此物有用,我师父早就用它杀了殿下。”鹤首看我这表情,猜测到了我所想。
“没有万全之法,贸然行动,只会激怒他。”白君染如今已然不知,被萧啓烨藏匿到了何处,我不敢冒险。
“泉姑娘放心,只要你能让他服下,他必定肝胆俱裂,魂散神消。”鹤首将黑色瓷瓶放到我的手中:“师父不是不用,而是,不敢轻易用此物,这“烈帛”是师祖留下的,没有配方,师父一直想参透其方,都未能成功,虽说只用在殿下一人身上太过可惜,但如今,实在没有其它法子了!”
鹤首说这话时,面色阴沉沉的。
他是豁出去了,要推翻萧啓烨。
见我没有言语,鹤首又道:“泉姑娘你放心,萧啓烨一死,我便推举十九皇子为帝,他才五岁,若能成功夺位,那么到时候,我便让他放了你,还有那清芷姑娘!当然,也会替你寻回凤凰!”
鹤首说这些话时,眸中闪过了亮光,看来是已经筹谋好了。
谁做人皇,我自不在意,但是,这所谓的“烈帛”,对萧啓烨真能起效么?
对此,我还是放心不下。
“泉姑娘,这烈帛,仅此一滴!没有把握让他喝下,便千万别将其倒出,否则,便是暴殄天物!”鹤首一脸认真的同我叮咛着。
我垂眸,仔细盯着这瓷瓶看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萧啓烨不死,我们谁也无法逃脱,如今,也没有其它法子可想。
这“烈帛”既然是巫国院的镇院之宝,想必是可以一试的。
“既姑娘应下了,那在下便告退了!”鹤首的唇角当即扬起了一抹狞笑。
俯身,就要退下。
“慢着!”我见他要走,又立刻唤道。
“这镇院之宝,你从何得来的?”我警惕的询问了一句,别拿了个赝品来:“你师父如今同你?应该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吧?”
“如何得来的,泉姑娘你就莫管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此物绝不是赝品!这一点,我可以拿性命同姑娘担保!”鹤首面露得意之色。
我听了叹息一声,不
再言语。
可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如今,我已无法子可想了,只能先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