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师徒情深。”我打断他的话。
“哼!”萧啓烨发出一声冷哼。
这冷哼之中,满是鄙夷。
大抵,在他看来,“情”这个字,脆弱无比,根本就不会让人,为之付出性命。
我同他对视着,他那漆黑的瞳孔,幽深无比,让我转瞬之间,就将视线给移开了。
“泉儿,那言默在荒村时,也欺凌过你,一会儿,用过早膳,我带你过去,你亲自对她动刑,解一口恶气。”萧啓烨开口,对我说道。
“不必了,我?”我毫不犹豫,就想拒绝。
“泉儿,你也想尽快,将那大国巫揪出来吧?”他的声调不由一沉:“你用靡音,将她蛊惑,让其说出,大国巫的藏匿之处。”
我不由觉得,喉咙口一阵发干。
思索片刻,寻了个借口:“先前,空灵脉断,如今虽已复原,可这声调,却不如从前了,只怕,帮不了啓烨你?”
“试一试。”他直接打断我的话,执意要让我前去。
他眼神坚定,我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先点头应下。
见我答应,萧啓烨的唇角,终于是扬了起来。
“咳咳咳!”
而我却再度咳嗽了几声,这次咳嗽,是被热气熏的难受不已。
“泉儿?”萧啓烨紧张的朝着我大步走来。
“咳咳咳!”我故意咳的越发厉害了些。
今日,萧啓烨已将煞气全部收敛,那么等候了许久的时机,便到了。
“啓烨,我无事。”我说着,望向如容:“早膳,都准
备好了么?”
“回姑娘,都备好了。”如容忙应声。
“那便端上来吧。”我笑着,望向萧啓烨:“你饿了吧?”
他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
目光低低的垂着:“泉儿,对不起,你如今身体孱弱,都是因为我?”
“啓烨,别这么说。”我忙摇头,让自己显得温柔体贴,让他放松警惕。
萧啓烨示意宫婢将吃食,直接端入寝殿里。
说是此处暖和,我能舒服些。
我只能笑着点头,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和糕点,十分敷衍的吃了几口。
萧啓烨自己并不怎么进膳,而是,不断的给我夹吃食。
“啓烨,我吃不下了,你也喝一碗羹汤吧,昨日一夜未眠,需好生补补。”我看向他。
他则是摇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自己没有胃口,然后就站起身来。
说是,既然我吃好了,那么现在就同他去巫国院一趟。
回来时,恰好能让那任无常再替我瞧一瞧。
我这才知晓,那任无常如今就“住”在巫国院里。
任无常是妖,萧啓烨将他安顿在巫国院里,这莫不是怕他跑了?
同萧啓烨踏出寝殿,走出七八步的距离,我又微微缩了缩脖颈,望向身侧的萧啓烨。
“啓烨,我想回去拿披风,你先到宫门口等我吧。”我看着他,说着。
“让你的宫婢替你拿便好。”他却来了这么一句。
我则是温柔一笑:“你送的披风,便有十多件,我想亲自去挑一件适合今日
穿的。”
说完,我顿了顿,望着他:“算了,让啓烨你等我,也实在不妥。”
“你去吧,我等你便是。”这以进为退,没想到还挺管用。
萧啓烨竟答应了,我连忙点头,转身快步回了寝殿。
不过,回寝殿并非是要拿什么披风,而是,想要立刻赶往密道,告知大国巫,时机到了。
若要动手,我想,自己要出其不意,当然,也需有人从旁协助!
在巫国院内动手,再好不过,毕竟,那里,遍布大国巫的弟子。
“吱嘎!”
寝殿的门一推开,我就瞧见了一个黑影。
定睛一看,竟是大国巫。
“那天煞之气,我竟察觉不到了?莫不是萧啓烨今日?”大国巫对萧啓烨身上的煞气极为敏感。
“嗯,他今日,已将煞气全部收敛。”我如实告诉大国巫。
大国巫一听,那张清秀无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不过,这笑有些狰狞。
“好啊!好啊!终于让我等到了!”大国巫的嘴里喃喃自语。
“一会儿,我要在巫国院动手夺取凤心羽!”我开口对大国巫说:“为保万无一失,还请你派些弟子?”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大国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的神情。
“主上放心,我会亲自出手相帮。”他说出的话,倒是让我安了心。
他能亲自出手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如此甚好!”我说罢,随意拿了一件披风,出了寝殿。
如容跟在我身侧,一边走,一边望
着我手中的披风。
“姑娘,这披风未免太厚重了些,您看,开春了,今日又出了暖阳。”如容微微眯着眼,抬起头,望向头顶上的日头。
“嗯,你说的对。”我淡淡一笑。
但,在靠近宫门口时,还是将这披风,给披上了。
萧啓烨遥遥的望向我,见我披着如此厚重的披风,便走上前来,亲自扶我。
而我则是发现,今日,居然不是乘轿,而是,坐马车。
之前,我就知晓,在宫中,只有主子,才可坐马车的。
萧啓烨扶我坐上马车,我看了一眼如容,想着今日要做的事太过危险。
不想让她卷入其中,于是,冲着如容摆了摆手。
“如容,你无需跟着,趁着今日,日头好,将那些披风,被褥,都拖到院中,好好晒一晒。”我故意寻了个由头,将她留下。
“是。”如容顺从应声。
萧啓烨却撇了一眼天,淡淡的说了一句:“一会儿,没准就变天了!”
“什么?”我侧目看向他。
他没有再言语,而是,示意马车前行。
一路行至巫国院,萧啓烨都一言不发。
我视线的余光悄悄瞥了他数次,发现,他今日的面色,阴沉沉的,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啓烨,到了。”我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他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见我要下马车,忙拉住了我的手腕。
“泉儿,你之前说过,你愿意嫁给我,愿意成为我的人,对么?”他莫名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他,笑着点头。
他则凝视着我,又开口道:“我信你,我愿意信你。”
他的话中,似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