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已经胖到瞧不见脖颈,脸颊的肉耷拉着,五官被肉挤在一起,因为眼皮子太厚,眼睛眯成一条线,根本就瞧不清,他究竟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而此刻,一直在我面前都极为高傲阴冷的沈流觞,正跪在躺椅一侧,如同丫鬟一般,替这男人,在其高高隆起的巨肚上扎针。
“如莺啊,你出去,在屋外守着便好。”男人开口,对那如莺说话时,我看到他满嘴的黄牙,恶心至极。
“是。”如莺撇了一眼沈流觞,转身出屋。
“这便是鲛族公主?”男人盯着我,吃力的探出,上尖下圆的脑袋。
他这一探头,让我看到,他的脸颊上,全都是泛着油光的毛孔,鼻子上也都是黑点。
“走上前来。”他开口对我说。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只想作呕,并不愿靠近半步。
沈流觞马上抽出腰间的柳枝,就要抽打我,这男人则是立刻抬起手来。
“莫打。”他说罢,又竭力将他的眯缝眼瞪大,盯着我看了又看,转而十分严肃的问沈流觞:“你确定,送来的是鲛族公主?”
“回九千岁,就算给流觞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瞒骗九千岁!”沈流觞说着,又谄媚的笑道:“师父说了,这鲛族如今,仅剩下,这唯一的皇脉,自然要先孝敬九千岁!”
“哼,你师父倒是有心了,不过,既这般有心,他为何不亲自送来?莫不是,他以为,自己此次活猎鲛人立了大功,便不愿与我这太监来往了吧?”九千岁说起话来,语调极慢,不过充满了压迫感。
沈流觞连连摇头:“只是此行乏累,故而师父才?”
“哼!回去,告诉你师父,若不露面,那今后再有什么事儿,皇上那,本公公也爱莫能助!”这个九千岁言语之中带着威胁。
沈流觞听了,连连点头,起身冲着九千岁俯身,便要离开。
结果,这九千岁却是唤住了她。
“流觞啊!”九千岁将声音拖的极长。
沈流觞听到他这一声呼唤,肩膀猛然一颤,在她那锐利的眸子里,我竟看到了一丝丝恐惧。
“今夜,你就留在这吧,陪陪本公公。”九千岁说着,目光死死盯着沈流觞。
沈流觞的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目光立刻看向我:“多谢九千岁厚爱,不过,九千岁刚得了这么一个鲛族美人,今夜九千岁应好好“把玩”一番。”
“哦?流觞你如今都知晓,教本公公做事了?”这九千岁面色一沉,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
沈流觞慌忙低下头去认错:“流觞不敢!流觞只是?”
“这什么鲛族公族,长的确实精致,不过瘦瘦弱弱,本公公瞧着,太过青涩,没有女人的韵味!本公公喜欢的,还是如流觞你这般成熟,有味道的美人。”
九千岁看着沈流觞,那目光肆意的在沈流觞的身上来回扫着。
沈流觞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温温柔柔的看着九千岁。
“如莺!”九千岁又唤了一声他的义女:“带这鲛人去洗洗,对了,给她备点吃的,这般消瘦,肉还如何入口?只怕柴的很。”
“是!”如莺应声,又一把将我拽起。
“诶!轻些,莫要吓着她,惊恐时,肉酸。”这个九千岁,知晓的颇多!
“是义父!”如莺一听,连忙小心翼翼的将我从地上扶起,带着我出屋。
我出屋时,看到那九千岁已经将沈流觞拥在怀中。
这沈流觞眼中带着一丝厌恶,可脸上的笑意却极尽讨好谄媚。
“呵!”
从那屋中,出来,如莺露出了不屑的笑意。
她拽着我,到了侧边偏院的屋子里,这屋内铺满了鹅软石,中间则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
“下去!”她命令着。
而我看着那不断涌出的热气,只觉身上的皮肤瞬间变得无比紧绷,难受无比。
如莺却没了耐性,直接抬起脚将我踹下了池中。
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烫,我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叫喊。
如莺充耳不闻,直接叫了几个姑娘按着我,给我洗漱。
“一根头发丝都别放过。”如莺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七八个姑娘,开始将我剥了个精光,然后仔细清洗。
热水的雾气不断抚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一阵阵眩晕。
眼前这些姑娘,都成了重影。
“呃!”我难受的喘不上气,身体一躬,吐出了酸水来。
那些姑娘只好七手八脚,连拉带拽,将我从热水里弄了出来,擦干了身体,又麻溜的给我穿衣裳。
“这是什么妖?”
“鱼精吧?你们看她的后背上还有鱼鳞呢。”
“什么鱼鳞,这是鲛人!”
“可鲛人不是要献给皇上的吗?”
“哼,那巫国院大国巫看着威风,其实听说当年也是靠咱们九千岁提携,所以有什么滋补的东西,都要先孝敬咱们九千岁。”
她们说着话,已然将我拾捯好了,领着我朝外走。
“吃吧!”到了一处厅堂,她们就示意我坐下。
见我呆立着不动,她们以为我听不懂,便直接将我按在了圆椅之上。
我的目光,却是空洞的盯着桌上的吃食,心中了然,那九千岁是想将我喂的胖一些,再食用。
“吃!快吃!”一个姑娘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到我的嘴边。
我毫无胃口,但想着,如今自己的身体这般虚,若再不进食,只怕真的就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此处,便张开了嘴。
那姑娘笑着,将肉塞入了我的嘴里。
我稍一咀嚼,便又吐了出来。
“噫?这鲛人怎的不吃?”她狐疑的看着我。
另一个姑娘,望了我一眼:“在海里该是吃鱼虾蟹的吧?要不咱们告知大小姐,给她弄些鱼去?”
“对对!”她们议论着。
“我不食甜。”我冷冷开口说道。
方才那肉,烧的极甜,裹着糖浆儿。
如今,我只要看到甜食,就本能的想吐,脑海之中,也会立刻浮现出,萧啓烨的嘴脸。
他让我,将心头爱,变成了最为厌恶的东西,让我每每看到,就恶心至极。
“诶呦!说话了,说话了?这鲛人说话了!”她们看着我,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