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我被汤药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则是加重手中的力道,将汤底一丝一毫的“药渣”都倒入我的口中。
这气味儿,我莫名觉得,汤药之中,有鲛人的血香味气。
“如何?你父皇的头颅血,应是大补之物吧?你喝了,伤口势必能大好!”她露出一抹瘆人的笑。
我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紧接着不顾一切朝着沈流觞扑了过去。
一个断了腿,本也就只剩下一口气的鲛人,在这一刻,却成了凶猛的兽,扑到沈流觞的身上,手中的利爪扬起,就朝着她的脖子抓去。
沈流觞那不可一世的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愕。
而当我的利爪,即将划破她的脖颈时,云母协同另外两人,将我生生拉开。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歇斯底里的喊着。
“按住她!”沈流觞呆愣了片刻,立马从地上爬起。
回过神来后,她对云母呵斥道:“你还说她身体虚弱?暂时无法长途跋涉?你真是多虑了,现在我便让师父启程,押送她回盛京!”
沈流觞说罢,示意云母继续用玄铁锁链将我锁住。
吩咐完,她急急出屋。
“你们,连我父皇的头颅都不放过?”我的声音带着哽咽。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云母不敢正眼看我,而是照沈流觞说的,打算用玄铁锁链将我的手脚捆住。
我被冰冷的锁链捆着,脸颊一侧,却滚落下了一颗颗珠泪来。
“诶,珍珠?看,这成色,必定价值不菲!”那两个男人,望见我落下的珠泪,眸中当即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我立马抿唇,强行抑制住眸中的泪水。
而他们则是朝着厅堂外望了一眼,见无人注意,于是,又看向云母。
“师姐,这些珍珠,不如,咱们一起分了吧?”这两个男人笑着对云母说。
云母显然没有兴趣,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既然云母师姐不要,那我们就?”他们当着我们的面,一人一颗,仔细的将珍珠分好,然后揣入了袖中,若无其事的出了屋。
云母立在我的身旁,良久之后,才对我说:“泉姑娘,你的那些同族,如今都很好,昨日,我们还特地在南海捕了鲜虾给她们吃。”
云母这是要我,忘记不快之事。
见我目光呆呆的望着门的方向,她便又道:“那虾可肥美了,你想吃些么?”
我依旧无言,她的唇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泉姑娘,如今,能让你脱困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了。”
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云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大抵是看到我这惨状,于心不忍,所以,终于是对我说了实话。
她告诉我,入了盛京后,我们大抵是要被关入巫国院妖狱的。
而妖狱,一直都是由沈流觞看管。
如今,我得罪了沈流觞,到时候入了妖狱,只怕是“不好过”。
云母说的委婉,我想,应当不仅仅只是不好过而已吧?
“三皇子,还算谦和,你若愿意为他所用,将来?”云母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亲手,砍了我父皇的头颅,我却要去求他?求他救我出这困境?”我将双眸睁的大大的:“绝无可能!”
云母望着我,眸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不过看我这般决绝,便也不多言了。
“云母,你同我说实话,其她鲛人究竟如何?你们可对她们?”我自己受多少苦,都无所谓,但是,我不想看到洛璃她们受伤。
“姑娘放心,如今,这些鲛人没了灵力,身子虚,有些年岁小的,都幻化出鱼尾来了,师父特地嘱咐过,要好生照料,绝不会动刑的。”云母知晓我在担忧什么。
听她如此说,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如此便好。
“不过,泉姑娘,有些事,你也需心中有个准备。”云母凝视着我,眸中满是忧色。
“此去盛京,漫漫长路,接下来,师父会将你交由流觞看管。”
“哦?是么?”我听了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姑娘,有时候,服个软,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云母说到此处,目光落在我的腿上。
“云母,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我凝视着她。
她愣了愣,连连点头。
“这一路上,请你务必帮忙照顾我的族人。”我恳求道。
如今,这些人之中,也只有她可依托。
云母毫不犹豫的点头:“姑娘放心,我定会尽力照顾。”
有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嘭!”
刚同云母说完话,这屋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巫国院弟子,拿着一条极长的锁链走了进来。
云母狐疑的看着他们,不知他们为何又重新拿了这般长的锁链过来。
他们示意云母打开我手脚上的镣铐后,直接将新的锁链绕在了我的脖颈之上。
如同,牵着畜生一般,拉拽着锁链,将我从床榻上拽下。
“如此,未免太?”云母看着趴在地上的我,声音有些发抖。
“云母师姐,师父已经许流觞师姐驯她了,要把她这鲛族公主的高傲性子给磨平,总之,接下来,你便无需费心看管她。”这些人说着,就拽着我出屋。
我不愿如犬儿一般,任由他们这般牵着欺凌,于是,挣扎着踉踉跄跄要站起身来。
但一见我要起身,他们便故意用力拉拽手中的锁链。
我便会狠狠摔在地上,受伤的那条腿,钻心的疼。
摔了几次后,就浑身虚汗,趴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了。
“呵呵呵!呵呵呵!”
见我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这些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听着这些刺耳的笑,倔强的再次抬起头来。
只见,不远处,立着那穿着紫色衣袍的萧啓烨。
他满脸漠然的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就上了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
而我,则是被拉拽上一辆囚车,这囚车四面都是黑色的小玄铁柱子。
我入了囚车,而他们并未取下我脖颈上的锁链。
他们将锁链拴在囚车顶上,拉好了长度。
让我只能跪在囚车之中,若身体微微趴下,脖子就会被勒住。
将我“安置”好,他们这才各自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