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宝别哭,你能说话么?”我问着。
他(她)听到我这么问,却只是啊啊啊的叫着。
完了,大抵是因为夭折时还是婴孩儿,所以还不会说话。
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些焦急。
任无常则让我将这两日小海宝“纠缠”我的经过同他说了一番,我仔细说完,他便认定,那南海阁里,应该藏着什么。
“今夜,再去一趟南海阁?”我认同任无常说的,只是上一次,我没来得及细细寻找。
“啊啊。”海宝立刻发出啊啊的叫声,这声音似乎是在认同我。
任无常则是身子立起,那眸中的神色低沉,嘴里嘀咕着:“这孩子,是知晓自己阿娘回来了?”
“您说什么?”我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又听不清。
任无常摇摇头,仰着脑袋说:“老夫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十几年前老夫也在宫中,却从未听闻,她有孕?”
“是宫中密闻,那泉姑娘好像是被萧啓烨给幽禁了。”我说完,叹息了一声。
那萧啓烨,看似深情,可他这情未免太可怕了。
“任老,我要去一趟南海阁,你回下林院,看看君上的情况。”我垂眸看向任无常。
“君上无事,一早老夫就瞧过了,还昏沉的“睡”着呢。”任无常说完,顿了顿:“等天色彻底暗下来,老夫还是同你一道去一趟南海阁吧。”
“好吧。”我想着,任老没准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夜色暗下,几个小宫女送来了晚膳。
我假意吃了几口,就命人撤了,然后躺在榻上,说是要歇息,其实,待宫人一走,我便蠢蠢欲动。
让任无常幻化成秋夕,去给我取了一身宫人服,又贴上红梅的面皮,大摇大摆的就出了寝殿。
“丫头,你站老夫的身后去。”离南海阁越近,任无常的神情越是凝重。
“那海宝,不是恶灵,不会害我。”我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快了。
“丫头,你可知这夭折的婴灵,一般怨气都重,还是小心点好。”任无常说着,快走几步,就到了我的前头。
我没有反驳,依旧急匆匆的朝着南海阁主殿走去。
这个主殿,已经贴上新的封条了。
昨夜,我进去时毁了旧封条,可今日这殿门上不但又重新贴上封条,还加了一把大锁。
“哼,小意思。”任无常看着那大锁,抬起手,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锁头便开了。
我推门而入,殿顶上的海琉璃,让任无常啧啧称奇。
“那萧啓烨,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只是,弄这些个虚的,就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未免?”任无常摇着头看向我:“丫头,哪有密室?”
“在那!”我抬起手,指向密室的方向。
任无常快步朝那走去,当我们走近时,我发现那副画端正的挂在原处。
可是,昨夜我挂的匆忙,记忆中好似是挂的有些歪斜。
应当是那些暗卫重新挂好的吧?我想着,将画取下。
任无常看到墙上那凸出的木雕,立刻了然,抬起手打开机关。
暗门“嚯”的开启,任无常朝着密室里望了一眼,眸中露出的是震惊。
他踏入密室,环顾一圈,不由连连叹息。
“那萧啓烨,太过狠心,居然将她们母子安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任无常说罢,走到小木床边,看着那被褥,这被褥一角还有些浅浅的褐色污渍。
他拿起小被褥,仔细的嗅了嗅。
“任老,你在做什么?”我望向他。
“这是兑了鲛人血的汤药。”任无常开口道:“这药材,似乎只是寻常的滋补药?”
“药?鲛人血?”我想到了如容说的话:“看来,那孩子确实是病死的。”
任无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这皇宫里,好药材多的是,为何?”
“是不是,婴孩太小,虚不受补?”我思索片刻,问着。
我记得小时候,阿奶给孩子瞧病时,开的都是极寻常的温补之药,说是若是药效太过于猛烈,孩子虚不受补,反而适得其反。
任无常听到我如此说,不置可否。
他抓着这被褥,迟迟没有放下。
那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阴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老,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我见他这般神情,想必他又猜想到了什么。
“鲛人血就是最好的药引,这孩子的娘亲,在药材里兑了自己的血液,可这孩子都没能活下,说明他(她)病的极重!回天乏术!”任无常将那被褥放在了小床上。
眸中的目光,复杂无比。
“会不会是母胎里带着的体虚?”我思索片刻:“有的孩子,没有足月出生,身体便会孱弱许多。”
“若是如此,这孩子为何要化作怨灵?十多年了,没有怨,为何不投胎转世?而是在此处徘徊?”任无常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确实,若不是人为害死,那这孩子应该入轮回投胎转世了。
“海宝?你想让我来此处是何目的?”我开口大声问着。
“砰砰砰!”
突然,密室里的床板发出了一阵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我一跳,并且,这一次,就连任无常也听到了动静。
“诶呦喂!”任无常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护在了我的面前。
我却是盯着那床板道:“床底下,应当有东西?”
“丫头,你站在此处别动,老夫过去瞧一瞧。”任无常走到了床榻边上,盯着这床榻满脸狐疑:“这是一张实木床,不是空心的,无处藏东西啊?”
任无常将床榻上的小衣裳,被褥等物件通通堆在了一侧的桌上。
然后敲了敲床,床发出一阵阵闷响,所以,应该是实心的才对。
“砰砰砰!”
结果,任无常的话音刚落,那拍床板的声音再度响起。
任无常同我的视线,立刻看向了里侧床角,任无常爬到床角处,抬起手再度朝着床板拍去。
这一次,那床榻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声响。
原来,这床只有那个角落是“空心的”,应当有人将什么东西藏在了里头。
任无常下了床榻,将床移动,我走到那床角侧边,赫然看到破损的木板边缘。
有人将这实木的床,生生抠出了一个角,之所以说是生生抠出,是因为,这些被抠出的木块参差不齐,并且,木块上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