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什么?”徐嬷嬷狠狠的瞪了如容一眼,转而看向我:“之前,娘娘提孩子的事儿,奴婢特地让苏副使查过,原来这后宫之中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却被其娘亲,亲手掐死了!皇上笃爱那泉姑娘,此事便不许任何人提起。”
徐嬷嬷说完,还语重心长的叮嘱我,在萧啓烨的面前,绝对不能提到孩子。
毕竟,那是萧啓烨的伤疤,揭开了会有什么后果,便不好说了。
“娘娘今后,也别学那泉姑娘了,之前若早知有这么一段,早该?”徐嬷嬷一副后怕的神情。
因为,一个杀了自己骨肉的女人,萧啓烨真的还会对她一往情深么?
他对她的感情,应该是极复杂的吧?
“不许污蔑我们家姑娘!”如容推开徐嬷嬷。
“污蔑?那你可瞧见,那孩子是如何断气的?”徐嬷嬷反问。
如容张着嘴,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说不出了?当年,那泉姑娘生完孩子之后,好似疯了,被幽禁在南海阁内,根本无人能靠近南海阁,所以,你说的什么夭折,只是猜测!”徐嬷嬷满脸得意。
可我,听了这些,却觉得,是不是夭折不好说,但,应该不是泉姑娘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若真的那般狠心,为何还给孩子缝制衣裳?
昨夜,我瞧见的小衣裳虽然针角歪歪扭扭,可是,很显然,那姑娘秀的是极为仔细的。
她还为自己的孩子准备了饰物,小床儿离大床那般近,哪里像是一个厌恶自己孩子的母亲做的?
“污蔑?我不与你争辩这些陈年旧事,多说也无益,出去!”徐嬷嬷冲着如容叱着,还抬起手,拽了如容一把。
如容满脸委屈,不甘,却又无奈。
当年,她不在场,所以如今,她亦是无法替自己的主子说话。
离开时,只是看着我,极为认真的对我说:“娘娘,我们家姑娘,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她不会做出伤害海宝的事,若真的狠心到要掐死自己的孩子,为何还替他取名呢?”
“什么海宝,不伦不类!”徐嬷嬷说罢,不耐烦的让如容滚出去。
如容气的扭头就走,徐嬷嬷则扶我坐下。
“这如容不能留,这么大的气性,入宫多年了,连个尊卑都不分?”徐嬷嬷那微微发紫的唇张了张:“还是让她去做浣洗衣裳的,下等宫女吧。”
说完,她又替我倒了一杯茶水。
我没有接过茶,而是极为严肃的看着徐嬷嬷:“嬷嬷,在我看来如容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十几年过去了,可她却还心记旧主,很是难得,提她做一等宫女,不过就别在我身边伺候了,让她在膳房里帮忙。”
我是迟早要走的,将她从我的身边调离,也是为了保全如容,别受牵连。
徐嬷嬷一听,要让如容去膳房,欣然答应了。
我则是顺势,问徐嬷嬷,这宫里可否有什么符箓?
在我看来,那孩子,十多年了却没有离开,应当是受到了什么阻碍。
徐嬷嬷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奴婢从未听到过什么婴孩的啼哭声,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我连忙追问。
“莫不是怨气太重,见娘娘同那姑娘长的一模一样,所以,缠上娘娘你了?”徐嬷嬷看着我,分析着。
我听了却是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因为,如果真是冤魂锁命,那么大可直接来害我,为何还要将我引到那南海阁?这说不通。
“娘娘,这个您收着。”徐嬷嬷将一个叠成了三角形的符箓,递到了我的手边。
“这是什么?”我垂眸看着那符箓。
“这是苏副使特地为娘娘您准备的,说是贴身戴着,邪祟就不敢靠近半分。”徐嬷嬷让我将这符箓藏在香囊里,随身携带。
我接过那符箓,道了一声谢。
不过,这个东西,我是不会佩戴的,他(她)的哭声就只有我能听到,若我都不肯帮忙,那他(她)又只能孤孤单单的游荡了吧?
“诶呦?”
正想着,突然,我手中的符箓冒起了烟来,紧接着“哗啦”一声,烧成了粉末。
徐嬷嬷惊恐的瞪圆了眼,转而,我的耳畔就传来了一个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可爱至极,我的脑海之中仿佛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婴孩儿圆圆的脸蛋。
“真,真的有邪祟?”徐嬷嬷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对我说:“娘娘,只怕这寝殿“不干净”,还是换个院子住吧。”
“不必了,若是换了,只怕陛下会误以为,本宫对他的安排不满。”我说着揉了揉耳侧:“徐嬷嬷你出去吧,本宫乏了,想歇息。”
“可?”徐嬷嬷紧张的朝着四处张望。
“咯咯咯!”
孩子没心没肺的笑声,再度传入我的耳中。
徐嬷嬷却只是在四处看着,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看来,这孩子确实是冲着我来的。
“嬷嬷,你出去吧,本宫乏了。”我见徐嬷嬷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再次开口说道。
徐嬷嬷愣了愣,紧张的望着我:“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沉下脸。
徐嬷嬷见我神情严肃,也只好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出了寝殿,便开了口。
“你是海宝对么?”我柔声询问。
“诶呦喂,丫头,你自顾自的说什么呢?”任无常从角落窜了出来,仰着那鼠头,满眼狐疑的盯着我:“那老嬷子走了,别吓唬人了。”
“任老,我没有吓唬她,真的有孩子笑,你没有听到么?”我望着任无常,想着他可是妖啊,怎么会听不见呢?
任无常听到我如此说,那双圆滚的眸子当即滴溜溜的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最后,仰起头来,冲我摇了摇。
“海宝?”我开口唤道。
“呵呵呵!”
那孩子用笑声,在回应我。
“任老,你听到了么?”我听着这软萌的笑声,立刻问任无常。
任无常依旧是满脸狐疑,然后不假思索的摇头。
“老夫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嘀咕着。
“海宝啊,你为何找上我?你究竟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开口询问。
对方听到我这么问,却又哇哇哇的哭了起来,仿佛我问到了他(她)的伤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