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着,回想自己替萧啓烨更衣时,手还未碰到那翡翠,萧啓烨就十分警惕的避开了。
“钥匙,可能在萧啓烨身上。”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白君染和任无常一听,都纷纷盯着我。
我不敢告诉白君染,自己伺候过萧啓烨更衣,只能是谎称,泉妃接驾时,自己远远的瞧见过。
“是他的作风!那般重要的东西,必定是不放心交由别人保管!”任无常思索了片刻,连连点头。
“阿淼,你可信我?”白君染凝视着我。
一看他这眼神,再听这话语,我就知道白君染想说什么。
无非是想劝我离宫,但是,我若走了,所有的事,就得指靠他一人。
他若出事,无人可帮他。
“君上,你可我信?”我反问。
白君染的眼眸当即垂下,他自然也猜到我想说什么。
眼看着,我们僵持不下,任无常再度小心翼翼的立在我们之间。
“那个容老夫说句公道话。”任无常看看白君染,又看了看我,见我们二人,都没有言语,这才又继续说道:“三人成众,可相互照应!如今妖凰大人已经成功打入巫国院内部,丫头又离那萧啓烨最近,而我也可用秋夕的身份,同丫头相互配合,取得那钥匙,到时候,交由妖凰大人,不就可以顺利救出丫头的阿奶了么?”
白君染沉默不语,我走到他身旁,伸出手拉住了白君染。
他的手极凉,哪怕住着活人的肉身,也是彻骨的寒。
“那萧啓烨,心思缜密,你已经暴露了。”白君染说的很是肯定。
“不会的,君上,我很小心。”我还想争辩,但他却是不给我争辩的机会。
“这下林院四处都有眼线,方才,本君进来时,便处置了三个,你们如今,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谈什么配合?”白君染说着,轻轻推开我的手:“我希望你,能在宫外等我。”
“这?”任无常听到白君染所说的话,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刻身体以极为扭曲的姿态抽搐了数下。
只听“咔咔咔”几声脆响,很快他的个头就变得极为纤细。
“丫头,秋夕的面皮,你没丢吧?”任无常紧张的问我。
“没有,在抽屉里。”我指向窗台边的木桌。
任无常赶忙过去,取了面皮就贴上了,生怕被瞧见。
“君上,我究竟何处出了纰漏?”我将遇到萧啓烨时发生的所有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包括萧啓烨同我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总觉得,他同我好像早就认识。
白君染在我入宫时曾叮嘱过,同萧啓烨就连眼神对视都需避免。
换言之,只要同对方目光相撞,我的身份就会被识破?这未免也太?
“鲛人多长的相似。”白君染侧目,看向门的方向。
“可我戴着面皮。”我打断他的话。
“眼神也相似。”他依旧没有看我。
“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盯着白君染。
“本君,说过,替你寻回鲛珠,本君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白君染终于垂下眼眸看向了我。
“我现在就想知道,既然,是有关于我的事,为何要瞒着我?你若不说,我只好自己去查!”我的态度无比笃定。
任无常贴好面皮,目光悄悄在我和白君染的身上来回扫着。
白君染沉默不语,任无常则是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那个,那个丫头,从前的事儿,待时机成熟了再告知你,这也是为了你好。”任无常见这气氛僵持着,忍不住开了口。
“任老也知晓其中缘由?”我看向任无常。
任无常张了张嘴,没有解释。
看来,他也知晓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就连被人识破看穿,都不知缘故。
“明早,本君就带你们出宫,今日,别出下林院。”白君染说罢,拂袖而去。
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我的耳畔嗡嗡的响着。
任无常见白君染走了,立刻上前,将屋门关上。
“任老,那萧啓烨,为何能识破我?”我盯着任无常。
任无常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数圈。
“罢了。”我苦笑。
自己在他们面前,愿坦诚一切,可是他们对我,却是诸多瞒骗。
“丫头?”任无常看着我,一脸为难。
“我累了。”今日,到巫国院走了一番,浑身上下难受至极。
所以,径直走向床榻便躺下。
任无常见我躺下了,屁颠屁颠的跟到床边,拉了一把木椅,坐在我的床侧。
“知晓老夫,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入宫么?”任无常突然开了口。
之前,他一直说是为了帮我早日拿到鲛珠,所以,才跟着入宫。
我原本已经闭上眼,听到他如此说,不由的睁开了眼睛。
“老夫心中有个不能割舍的人,思来想去,她应是被囚在锁妖阁里。”任无常说着顿了顿:“我被抓,其实不是去探寻鲛珠,而是想去寻她。”
“人?她不是妖,而是人?”我有些吃惊。
任无常点了点头:“入宫后,老夫将整个皇宫都翻遍了,最后细细想来,唯一无法进入的地方,就是巫国院,所以,老夫猜测,她也被囚在巫国院内。”
“她是何人?为何会被囚禁在巫国院内?”我想,莫不是,巫国院的弟子?若是任无常早些告诉我,今日去地牢时,就能替他瞧一瞧。
“她?”任无常叹息了一声:“他是大国巫独女夜阑,老夫遇见她时,她还是个少女。”
“大国巫独女?”我更是惊讶:“他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囚禁?”
“丫头,有些事儿,不能只瞧表面!”任无常说着,目光微微沉下:“老夫说过,这天下人,都以为当今圣上只不过是国巫傀儡,但却不知,这大国巫的命门已被那萧啓烨拿捏!”
“您的意思是,大国巫的独女是被萧啓烨关押的?”我思索片刻,问道。
任无常连连点头:“老夫想来,她应只是萧啓烨制衡大国巫的棋子,只是老夫没有想到,她竟被囚禁在巫国院,巫国院本该是大国巫的地盘啊!”
现在说起,任无常依旧眉头紧锁,眼神之中,带着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