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雄领命而去。
抓普通官员,百余名锦衣缇骑就行。
抓许君锐,却需要很多人。
毕竟许君锐是都督,手握重兵,去的人少了不行。
欧阳雄点兵两千人,浩浩荡荡地开进神机营都督府附近。
许多校尉一看阵势,知道有好戏看了,站得远远地看热闹。
许君锐得到锦衣卫闯进大营的消息,心中有些震惊,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犯事要被抓了。
他稳坐大帐中,等着欧阳雄前来拜见。
作为神机营的都督,锦衣卫在他的地盘上抓人,必须要告知他,这是规矩。
没多久,欧阳雄闯进大帐,脸上表情不阴不阳,看着许君锐,良久不说话。
许君锐也没有说话,看着闯进来的欧阳雄,态度倨傲。
气氛沉闷而压抑。
他们二人都是实权人物,谁都不鸟谁,就看谁先绷不住开口了。
最后,还是欧阳雄率先说话了,只不过是阴阳怪气说道:“大都督,跟在下走一趟吧?”
“嗯?”许君锐没反应过来,问道:“你带兵闯进来,想干什么?”
欧阳雄狡诈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本都督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许君锐阴沉着脸说。
他倒是不怕欧阳雄,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欧阳雄那两千人只够塞牙缝。
神机营数万人马,还是大楚百万军队中唯一的火器营。
只要他一声令下,数万士卒齐开火,二千名锦衣缇骑立刻被打成筛子眼。
“奉皇上口谕。”
欧阳雄慢吞吞地宣布,好让他听清楚。
“神机营都督许君锐,偷吃空饷五十余万两,立刻押入诏狱,不得有误!”
“什么?!”
许君锐像被蛇咬了,猛地跳起来:“你说什么?”
“抓捕许君锐!”
欧阳雄瞪大了眼睛,厉声重复一遍。
“你胡说!”许君锐瞬间暴怒。
欧阳雄阴恻恻一笑:“许君锐,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我是大都督,你不能抓我!”许君锐开始拿自己的身份说事了。
“哼,抓的就是你!”
“偷吃空饷,飞扬跋扈,不体恤下属,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欧阳雄大吼道:“左右,把他拿下,押入大牢!”
“我看谁敢!”
许君锐暴跳如雷,叫来大量的神机营士卒,持枪瞄准锦衣缇骑。
“没有首辅的命令,谁敢抓我!”
见状,欧阳雄眼神一狠。
这个狗东
西,居然敢以武力威胁?
“许君锐,你敢拒捕?”
“我要见首辅!”许君锐眼冒异光,“你无权抓我!”
欧阳雄冷笑连连,恭敬地向上拱手:“首辅也听皇上的,你拥兵自重,难道想造反不成?”
“你算什么东西?”许君锐避重就轻。
“没有我的命令,你的人休想离开神机营!”
欧阳雄转过身,望着密密麻麻的神机营士卒,大声说道:“你们的枪,是用来打敌军的,不是打自己人的!”
“识相的,放下枪!”
然而,神机营士卒无动于衷。
黑洞洞的枪口,仍然瞄准欧阳雄以及缇骑。
欧阳雄见状,知道不来点硬料,他们是不会退缩的。
“许君锐飞扬跋扈,偷吃空饷五十万两!我奉皇上口谕,逮捕许君锐!”
这句话,直击神机营士卒的内心。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许君锐的粗暴?
许君锐喝醉后,动辄打骂士卒,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他的口碑和威望,早就臭大街了。
挨过打的士卒,首先放下枪,转身离开。
有人带头,自然有更多的人放下枪,离开都督府。
一盏茶的工夫,先后有大半人离开,只有少数不明真相的人
还在坚持。
“皇上的命令你们也不听,难道你们想造反吗?”
欧阳雄也加大了说服力度。
这些人懵了。
其实他们仔细想完,也能明白一个道理。
神仙打架,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拼死保卫一个即将免职的都督,值吗?
他们保护都督,谁来保护他们?
于是,余下的人也散去了。
这一下,许君锐呆若木鸡。
都督大帐中,只留下锦衣缇骑。
欧阳雄一挥大手:“把他绑了,押入诏狱!”
许君锐眼睛瞪得大.大的,既害怕,又暴怒。
他知道锦衣卫诏狱是什么样的存在。
谁也抗不住里面的种种刑罚,就是无罪之人也要脱三层皮。
许多大臣进去抗不住,都招了供,办成累累冤案。
堂堂都督,手握重兵,又是首辅的亲戚,难道也要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他全力挣扎,不想让缇骑靠近。
但是,缇骑经常抓人办案,经验丰富,手中的绳子三缠两绕,就把他绊倒在地。
然后,十几名缇骑猛扑过去,把他绑成了一个大号粽子。
许君锐声嘶力竭大吼:“我要见首辅!我要见首辅!”
“这个时候,见谁都不管用了。”欧阳
雄开心地笑道。
人抓走,接下来就是审讯了,这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
欧阳雄非常满意。
什么大都督,在皇权之下,还不是土鸡瓦狗,一触即溃?
两千名锦衣缇骑,押着许君锐,浩浩荡荡地离开神机营。
回到诏狱,关入大牢,许君锐还在大喊着要见首辅,但无人理会他。
欧阳雄匆匆进宫,向楚律禀报情况。
楚律似笑非笑地问道:“他说要见首辅?”
“是,他和首辅是亲戚关系,他大概觉得首辅能保他不死吧?”欧阳雄说。
楚律嗤笑一声,叮嘱道:“没招供之前,任何人不能见他。”
欧阳雄点点头,准备回诏狱开始审讯。
这个时候,楚律拿出高永正抄录的帐本:“先审讯,如果他不招的话再用刑。”
“如果用尽了各种刑罚,他还是不招,再让他看这帐本。”
欧阳雄再次点头。
皇上这一招,显然是想让许君锐吃苦头啊!
有吃空饷的帐本在手,铁证如山,他只字不吐也能办了他,可偏偏要他招供。
看来皇上对许君锐的恨意也不小。
也对,许君锐是首辅的人,皇上又想从首辅手中夺权。
站错了队,还有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