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诏狱，欧阳雄不敢待慢，吩咐校尉让开，他要亲自审讯。
许君锐是武将，功夫一流，又皮糙肉厚，普通的鞭刑对他来说等于是挠痒痒。
他极力挣扎，导致绑他的绳子松动，柱子也差点弄倒。
欧阳雄奸笑道：“你还是不服气啊？来人，给他用反弹琵琶！”
左右的人去刑具室，拿来两条铁链，一把锋利的小刀。
反弹琵琶，指的是割开两肩的皮肤，把铁链硬生生穿进去，锁住人的琵琶骨。
这种刑罚，一般对付江洋大盗，或者功夫高强的江湖人士。
废掉他们的功夫，让他们有力用不上，任人宰割。
许君锐哪里受得了这残酷刑罚？立刻张口大骂欧阳雄不是个东西。
欧阳雄也不理会，让人慢吞吞割皮肤，剜去两肩的肉，最后穿锁链。
这一下，疼得许君锐直冒冷汗，如坠极地冰窟。
“狗贼！你敢如此折磨老子，老子出去了饶不了你！”
许君锐破口骂道。
欧阳雄轻蔑一笑，“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出去？”
“只要我愿意，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许君锐咬牙切齿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首辅会救我的！”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食
欧阳雄的肉，寝他的皮。
欧阳雄哈哈大笑：“如果我是你，我就老实交代了。”
“否则，皇上无凭无据，为什么要让锦衣卫捉拿你？”
许君锐恨恨道：“一个暴君，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欧阳雄摇了摇头，惋惜道：“看来，你失去了理智，敢这样称呼皇上，嫌命长了吧？”
“来人，上铁刷子！”
普通刷子的毛，用塑料做的。
铁刷子，顾名思议，用铁做成的毛。
拿铁刷子往人身上刷，皮开肉绽，绝对痛到灵魂深处。
历史上，秦桧就是这么对待岳飞的。
果然，许君锐全身血呼淋啦的，痛不欲生。
他不挣扎还好，只是疼入骨髓。
但凡挣扎一下，带动肩膀上的琵琶骨，更是疼到肌肉颤栗，灵魂出窍！
至此，他才算真正认识到锦衣卫的残酷之处。
有那么一瞬间，他受不了地想招供，想解脱。
但理智告诉他，招供后，大罗神仙也求不了他。
所以，他残存的信念支撑着，钢牙咬碎，和着血，咽进肚子里。
宁死不屈！
一般人遇到这种刑罚，肯定会说些什么。
许君锐却咬牙顶了下来，忍着常人不能忍的折磨。
这让欧阳雄都
有些敬重他了。
不过，皇命在身，他可不敢大发慈悲。
欧阳雄制止了行刑的校尉，笑眯眯道：“看来你还有几分骨气。”
“接下来，咱们试试夫妻肺片？”
“让人剖开你的胸膛，割掉你的半部肺，拿去厨房炒成一盘菜。”
“再把你饿上三天不吃饭，把菜端上来。”
“你说，你是吃还是不吃？”
如果说反弹琵琶和铁刷子是肉体折磨，那么夫妻肺片就是精神折磨。
让你人不人，鬼不鬼。
这种刑罚，不用亲身尝试，光是听一遍，就让人毛骨悚然。
人们都说锦衣卫诏狱是人间炼狱，这里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敢！”
许君锐的精神，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欧阳雄露出阴森的牙齿，笑道：“进了诏狱，你还想不招？劝我一句劝，不要再受无谓的痛苦了。”
“我呸！”
许君锐吐出一口血水。
欧阳雄一躲，没被吐到身上，但却大怒不止。
“哼，既然不服，那就再给你炒盘韭菜尝尝！”
欧阳雄决定再来一次狠招儿。
很快，一名校尉走过来，把许君锐的一把头发剪成指甲盖长短，全部塞入他的嘴里。
许君锐不敢往下咽。
咽下去，他就歇菜了。
这时，校尉拿起一罐水，往他嘴里倒去，把头发冲进体内。
这种刑罚，听起来很温和，实际上是用头发刺激胃部，让人受到千针万扎之苦。
胃在体内，挠又挠不到，吐又吐不出来，只能瞪着眼忍受折磨。
进来的时候，许君锐还是个正常人。
可这时候，他已经半人半鬼了。
欧阳雄觉得，到这个时候了，他该说些有用的话了。
于是，欧阳雄让人停止折磨，笑问道：“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
“我日……日你……八辈祖宗。”
许君锐有气无力骂一句，“给老子来个……痛快的，求求你了。”
差不多了。
苦，他也吃了，该让他看看东西了。
欧阳雄从怀里掏出帐本，拿到他眼前，让他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许君锐涣散的眼睛，只扫了几眼，随即惊恐地睁大了。
“你……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欧阳雄得意大笑，卖了一个关子：“这你不用管，反正我有你偷吃军饷的铁证。”
“你以为你不招供，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顿时，许君锐像斗败的鸡，总算支撑不住了。
“招，我招……”
“但是，你
必须告诉我，这帐本，你说从哪里搞到的？”
他随身携带帐本，从没给人看过，怎么会落入外人手中？
欧阳雄自然不会告诉他，只是旁敲侧击道：“大都督，用你聪明的脑子想一想，谁能接近你身边？”
“我也是指挥使，你我同为上司，对部下好一些，把柄也不会落到别人的手中。”
“你啊，败就败在一个傲字！”
讲到这里，许君锐就算再笨，也明白了。
欧阳雄策反了他的下属，让人偷了账本。
他脑中走马灯似的，把所有下属过一遍，但也没想出是谁。
他不恨自己御下无方，反而恨欧阳雄手段卑鄙。
“姓欧阳的，你敢搞老子！”
“老子祝XX子绝孙，生儿子没屁眼，女儿进入青楼为妓！”
锦衣卫审讯的犯人，何止千万。
骂欧阳雄的人，排队也能排到十里开外。
所以，他早就被骂习惯了，相反还微笑着刺激道：“骂吧，骂吧。反正，你就要与阎王为伍了。”
“等你到了那边，我会记得你的，每年还会为你烧几沓纸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欧阳雄拿来画押的本子，摊在他面前：“现在，你可以画押了。”
“画完，你就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