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四年五月二十九日
距离送走那个来自军政府的叛逃士官已经过了两个星期。朱仝始终没问那个人叫什么,他知道即便自己问了也很快会因为别的事情忘掉。对于长山卫的队员和波他颂本人来说,把那名逃兵送往南边和送往北边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就堪比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
“那家伙是个幸运儿。希望好运气能一直伴随着他,福神可不经常光顾地下啊。”在目送那名逃兵坐上了前往二号线的轨道车后,朱仝心想,“说不定他马上能得到公民身份,那样的话岸原的人就彻底动不了他了。”
逃兵没有被交还到军政府的宪兵手上,尽管此举引来了图尼·拉贾善的不满和一封措辞严厉的外交抗议书。逃兵的幸运来自于波他颂的贪婪和心计,波他颂要求岸原军政府把目前与山前大道南站接壤的福船码头西站设立为非军事区,这样的要求岸原军政府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们要求无条件交还逃兵,连一匣子子弹都不会给共和国。拉贾善效帅没有把潘洛的荒谬要求告诉大元帅,毕竟潘洛的要求连麦塔自己都觉得怒气填胸,若是让大元帅知道了,李密八成会因为雷霆大怒而做出什么破坏性的举动来。拉贾善告诉李密共和国找到了人但不肯交人,细节上只字未提。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惋惜的事儿,派你去本就是为了试探他们,而不在于是否能要回那个胆小如鼠的人。现在我们已经清楚共和国要跟我们硬碰硬,既然如此,我们的参谋部就该以南旸是潜在的敌人为前提做计划。”
在六号线寒月阁站岸原军政府的总参谋部里,听完报告的大元帅对着在座的高级军官们说。这些高级军官是整个军政府的核心,也是岸原地位最高的一群人。
“自诩为星岛正统政权的共和国小厮们欺人太甚!在打败了那个女人后,我们也定要收拾他们的。要说平级外交,他们也应该派出总司令会见图尼·拉贾善,却只找了一个什么负责后勤的将军来。”一位较为年轻的激进军官说。
“那个波他颂·潘洛年轻时也是带一线兵的,原属共荣的那几座车站现在都归他管,并不是一个可以被轻视的后勤将军啊。效帅,你这次和他见面,觉得潘洛这个人怎么样?”一位年长的将军问。
“单凭一次充斥着官腔的外交见面可无法让我完全猜透一个人,但凭我的经验和主观感觉来说,那家伙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他有自己的野心。至于这种野心大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麦塔说。
“你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我们很多人都觉得需要从连年战争中恢复元气的阿托克·桑不会放过和我们交好的机会以获得喘息之机,这次你得到的回应如此强硬,也许是波他颂·潘洛个人意愿的体现。”年长的将军说,“搞不好他有反对桑总统现政权的打算。”
“那可倒好,如果南旸爆发内战,我们倒是暂时少了一个威胁,不过我们不能把行动的主动权全给别人,我们也该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拉贾善说着看向了大元帅。李密清楚拉贾善说的意思,效帅只是在等待大元帅下达命令。
“对,我们必须在每一个行动上都掌握主动。既然我们不能暂时赢得一个朋友,那就该让我们的敌人多一个敌人。去落实那个计划吧,拉贾善,现在你该从谈判桌撤回暗处和那个潘洛进行较量了。”李密说。
朱仝本来能在特遣队队长的位置上多坐五年甚至十年,只因为那起他至今难以忘怀的行动,他的升迁之路便被阻挡了若干年。那天的场景同在城山公园救人质的场景多么相似,和那名逃兵所讲的经历又是何其相似,不,二十多年前那天的情况更加复杂。只有一些老战士还记得那天朱仝在尚属共和国控制的荣町站剿匪时酿出的悲剧。
盖亚灵道在地铁系统的东北部崛起前,南旸对九号线以及二号线东侧的车站维持着松散的统治,那个时候混乱尚未结束,盗匪横行,共和军需要游走于各个车站处理各种各样的棘手问题。
“你们都给我把枪扔到地上,不然我就杀死这两个孩子!”那名瞪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猖狂匪徒高声叫喊着,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没有什么比此人现在的样子更配得上“亡命徒”这三个字了。
匪徒手里握着一把手枪,那支打光了所有子弹的步枪早已被他丢掉了,而他的胸前还挂着至少四枚手榴弹,这使得他有了要挟别人的资本。
“士兵怎么能在你这个暴徒面前放下枪?你以为我们会为了两个孩子的性命把十名战士的安危交到你手上吗?”朱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和脑子正在飞快寻找着既能搞定匪徒又能拯救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办法。
“你们以为我不敢动手吗?我再给你们十秒钟,不然我先让这个男孩儿变成少一只耳朵的聋子!”匪徒说。
朱仝当然知道这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他身上可是背负着好几十条人命呢,那贼人是通过杀人抢劫来填饱肚子的恶鬼,这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如果枪法精准,能够一枪爆头,即可当场让那匪徒成为一具死尸,可那家伙戴着头盔又不断晃动身体,二十岁出头的朱仝根本不敢开枪,至于站在他身边的其他队友就更不敢了。
没等匪徒留给特遣队员们的十秒时间到头,对峙的局面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一个女人——朱仝确信那妇人是男孩、女孩的母亲——不惜性命地冲上前去,这个行为把包括匪徒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匪徒调转枪口一枪击倒了那个扑过来的女人,对于朱仝来说,这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错失了这个机会。
随着一声枪响,匪徒只是被打掉了头盔。那名母亲的腹部白白挨了匪徒一枪,鲜血已经在车站的地板上扩散开来,匪徒的枪口重新对准了她的孩子。被进一步激怒的匪徒不再拖延,他说到做到,又是一枪让男孩失去了耳朵。男孩和女孩的哭喊声响彻了整座车站。
“混账,都快点儿把你们的枪放下!”匪徒继续在哭喊声中叫嚷。他还想活命,所以无法直接杀死人质,他必须以破坏性的行为逼迫面前那些追捕他的士兵们妥协,让自己有机会逃离。
“到底该怎么办?这个杀了几十个人的畜生又占了上风。”朱仝心想着,他咬紧牙关,几乎就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
“还是不肯下令吗?既然如此,就尝尝这个吧。小鬼,你可别乱动,不然我就让你躺在那里的母亲永远无法抚摸你们。”说罢,匪徒松开一只手拽下了胸前挂着的一枚手榴弹,他用牙咬下了拉环,把引燃的榴弹朝着朱仝的队伍投掷了过去。
“小心!”一名士兵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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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趁机带着人质逃走了!”另一名士兵喊。
“卧倒!卧倒!”士兵们乱成一团。
飞来的手榴弹把朱仝彻底激怒了。就在其他队员们惊惶失措的时候,朱仝反而比任何时候更加清醒,他明确了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就算因为今天的事情下了地狱,也不能后悔了。”这个念头在朱仝脑中一闪而过。接下来的一幕在短短十几秒内就结束了:
朱仝抓起地上尚未引爆的手榴弹,带着比那个亡命徒更可怕的觉悟把手榴弹重新扔了回去。匪徒见状准备朝着朱仝射击,可是心中的惊讶和意外还是让匪徒的动作比朱仝慢了半拍。朱仝拔出手枪对着匪徒的方向连开了数枪,匪徒要倒在地上,但朱仝判断不出是否击中了他的要害。随即,手榴弹引爆,一切都结束了。匪徒、两个孩子和那个母亲都死于爆炸和飞溅的破片。有人看到那名母亲在手榴弹扔回来后拖着自己重伤的身躯拼命往前爬,想要让自己的身体盖住那枚手榴弹,可惜没能成功。
朱仝的良心第一次遭受如此煎熬,许多人过一辈子都未尝感受过这种滋味。朱仝因那起莽撞的事件被停职,战友们要么在嘲笑他,要么在戳他的脊梁骨——这就是一个击毙了一位杀人狂魔、拯救了队友并且让车站恢复了安宁的英雄的下场,只因为他需要为另外三条无辜的生命负责。在人们无意识的集体道德观念中,他的过大于他的功,别人的良心要求他们必须对这个凶手嗤之以鼻,他的罪恶被放大,掩盖过了一切。就连朱仝的几个老部下和他相处时也很尴尬,所有人都想对朱仝避而远之。年轻的朱仝曾想过寻死,可他又觉得自杀太过懦弱,这个想法没有让他更加尊重自己的生命,他转而用一种“慢性自裁”的方式取代了直接射进自己太阳穴的那枚“懦弱的子弹”。
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复职后,朱仝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冲在最前面,他不需要别人配合他,他单打独斗就行。可是命运却给他施加了一种“诅咒”,让他永远不能通过死亡让自己从内疚中解脱。一次次勇敢的突击换来的只是敌人的倒下,而未曾有过敌人的子弹伤到朱仝分毫。因为履历奇功,朱仝后来还当上了特遣队长,对比起来,元日允和吴天培这些老队长哪个身上没有枪痕?朱仝也试过慢性自杀,在复职后不久就有人发现他逼着自己喝勾兑的劣质烈酒,他甚至还用自己的薪俸搞来了会让人成瘾的烟草以及某些致幻菇的提取物。当一个人在精神上有伤痕,就不会在意给自己的身体增添创伤了。可是这些从内而外摧残人身体的东西也没有让朱仝患上大病,甚至没有影响到朱仝在战场上的发挥。在坏习惯持续了十年后朱仝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幸运正是自己必须活着赎罪的代价。
在过了而立之年并想通了这一切后,朱仝丢掉了所有的烟草和酒精,并且在战场上不再摆出一副触石决木的样子了。朱仝因为戒断反应又痛苦了几年,可他觉得这种痛苦和在战场上寻死不得的痛苦相比不算什么。曾经的朱仝不畏惧、不排斥战争是为了寻死,现在他则是将参战和生存视为一种赎罪的必要。如今,朱仝的戒断反应早已消除,他的身体仍旧没有什么大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患上了什么慢性病或者有隐藏的病灶,在这地下他也做不了全面的体检,他同样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总之,他明白自己每活一天、每战斗一次都是为了赎罪。
“如果要我活到一百岁,那我就受着这一切直至一百岁!而且我要让阎王爷知道,我在世时已经洗刷了我道义上的罪恶,剩下的只有我为了保护更多人而扣动扳机的功业。”朱仝如此下定决心。
“朱队!四号线的前哨拉响了警报,敌人攻打过来了!”传令兵飞奔进长山卫的主营帐报告。
“长山卫全体进入战备状态!各小队长集结起所有队员前往四号线月台待命!”朱仝迅速下达了命令,“传令,你将消息报告给潘洛将军以及国防军的负责人,让他们也准备好出战,长山卫来打头阵!用无线电随时保持联络。”
“是!”
“给我一杆枪吧,我也能战斗。”当时索楚·唐合台也在营帐里。
“大黄,给他一杆你缴获的AR-15。”说着,朱仝利落地朝着索楚丢过去了四匣被困在一起的五点五六毫米子弹。
三分钟后,长山卫全体作战队员已经穿好了防弹衣、戴好了头盔、检查好了枪支弹药在四号线的月台集结完毕,朱仝一边匆忙走着一边听取通信兵的报告。
“什么,是东边商业联盟的人?”
在朱仝的潜意识中,这场袭击定是食人族发动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的错误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幸好他收到这条消息还不算太迟,便率队向东边进发了。
“命令守备四号线西部的队员转移到四号线月台,并带走所有的武器弹药,如果商业联盟攻势猛烈夺下月台,那边守备军的退路就会被切断了。”朱仝继续一边走着一边命令通信兵。
“听见枪声了。”索楚说。
“全体准备战斗!把手电筒都关了,增援得打敌人个出其不意。”朱仝下令。
东边负责守备商业联盟的士兵人数很少,在司令部对大战略的判断中,商业联盟是不会贸然对南旸发起突袭的,可现在实打实穿着商业联盟军服的敌人就在眼前,长山卫必须全力迎敌。当长山卫主力赶到时,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几名国防军伤兵正痛苦地躺在沙袋后面。见防线火力减弱,商业联盟的几名士兵冲了过来,朱仝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脸了。
“商盟,你们撤退就不杀你们!”躲在沙袋后穿着粗气的国防军士官说。
“你们缴枪不杀!”美特罗的士兵回应。
“明明都想取对方的性命,在这里啰嗦什么呢?”朱仝心想,随即他命令第一线队员打开手电筒并开火。
“增援来了!增援来了!”少数几名还能战斗的国防军士兵士气大振。而冲过来的商盟士兵来不及回撤,被长山卫队员悉数击倒在隧道中。
“重新组织防备,把机枪架在暗处!索楚、大黄,你们把商盟那个伤兵拖到防线后,我们得从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其余的人进行掩护。你们还有弹药吗?是商盟突然进攻你们的吗?”朱仝说。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的确是几名手持盾牌的商业联盟士兵无视警告走到防线前对我们开枪的。我们从未越过边界,只是在防线附近正常巡逻。”国防军士官说。
“好,我知道了。这样吧,士官,你留在这里向我说明情况,你吩咐你的手下带着伤兵撤回城山公园,我也拨给你几个人手。”朱仝如此说。
朱仝的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这是商业联盟一场有预谋的突袭,那准备精良的他们应该动员更多的兵力甚至祭出强大的重武器发起进攻,如果真的是那样,想必准备不足的南旸早已将城山公园四号线拱手让人了,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后撤的美特罗军队对这次冲突的准备也并不充分,他们刚才似乎只是在自卫反击。
索楚把伤兵拖了回来,缴了他的械后给他进行了包扎,商盟士兵不断咒骂着共和军不宣而战,先对他们发起进攻。朱仝盯着那名伤兵的眼神,觉得他并不是在演戏,他心里的奇怪更加深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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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队,是司令的电话。”通信兵来到了朱仝身边。
“司令?”朱仝接过电话,“首长!是,我正在前线。嗯,我简单询问了情况,咱们的队员是在反击,而且是在进行了警告的前提下。首长,不到十个人的国防军怎么敢对…是的,首长,请您息怒,我能处理好这里的情况,我先加强防备,然后等待司令部的新指示。是!是!有可能,有可能是受到了挑衅,我们不能断言。好的,首长。”朱仝一头雾水地挂断了电话,同样一头雾水的自然还有濮司令和司令部的参谋们。
根据濮司令所说,商业联盟根本没有宣战,而且总督的将军们也否认了在和军政府鏖战的同时对南旸进行侵略性动作的意图,商业联盟方面声称是共和国的国防军先对他们开火然后他们才进行的反击。真相变得模糊,幸运的是,双方都已经制止了前线的暴力行为,将此事搬到桌面上处理了。
在等待了将近四十分钟后,不安的朱仝得到了新的指示,潘洛说一会儿会有美特罗的边防小队抵达防线带走他们的伤兵,不允许对他们开火,波他颂还要求那个一直在防线的国防军士官认一认美特罗的小队里有没有他口中所说的无视警告对共和国防线开枪的人。
商业联盟来了十二个人,领头的自称这些人都是在公须洞站西侧守备边境的人,他们从没见过还有别的友军经过他们的前哨朝着南旸的防线开火。那名士官努力辨认,他的确记住了几张面孔,可这些人里没有能和他印象中的面孔对上号的,只是作战服一模一样罢了。朱仝尊敬士官的诚实,可如此一来共和国似乎在外交上就处于下风了。
“你们谎称是我们的人先袭击了你们,共和国就只会耍这样的花招吗?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指出对你们开枪的人来,你们却又指不出来,真是一群又蠢又孬的家伙。要知道,我们联盟从不打不符合我们利益的战争,不像你们是一群没有原则、没有纪律的人。”在带着伤兵离开前,商业联盟的军官撂下如此的埋怨话。
“商业联盟的人也有可能在撒谎,也可能没有,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朱仝心想,长山卫只能对对方的数落忍气吞声。
司令部最终给出了这样的回复:根据外交协商,双方同意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冲突、恢复和平,即南旸方面在此事不占理,要给予商业联盟某种方式的赔偿。但出于互相尊重的考量,赔偿内容可以由南旸方面自行列举,如果南旸方面提出的条款都不能让商业联盟方面满意则双方再进行第二轮协商。
待朱仝和长山卫回到城山公园站后,潘洛把他叫了过去,说商业联盟给出了答复,而司令部也同意了这个处理结果。
“为了尽快息事宁人,我们达成一致的赔罪方式是让长山卫中的十个人到美特罗那里当佣兵。”波他颂对朱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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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仝对这个条件感到奇怪,通常这种事儿都是赔钱赔物资解决的,也许是商业联盟的人在物质上根本不缺吧。朱仝不知道这是潘洛自己提出来的条件,比商业联盟高层对接受这一条更满意的人就是波他颂本人。
波他颂清楚以朱仝的性格,他肯定不会随便选十个人交给商业联盟,他自己肯定会去,如此一来潘洛就能够在计划落实期间支走朱仝。为了保险起见,波他颂还是对朱仝撒了个谎:
“虽然商盟没有指名要你这个队长去,但司令部的意思还是让你带上九个人去,只有你有那个能力把你自己和你的战友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虽然我们商议的雇佣期限只有两个月,但商盟那帮混账肯定会把你们派往同军政府交战的前线让你们负责最危险的任务。好好考虑吧,你不在的时候,长山卫剩下的队员可以交由我来指挥。”
“没什么可考虑的了,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我执行就是,无论是为了恢复和平还是去刺探潜在对手的情报。将军,我会亲自去的,并且挑上九个韧劲儿强的士兵。”朱仝底气十足地说。
“虽然你们算是暂时借调到商业联盟那里服役,但你也别太听那个女总督的手下的话了,处理事情圆滑一些,你们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一个人也别给我少。”波他颂像模像样地说了这番鼓舞的话,在他的心里其实在盘算着:暂时失去队长的长山卫和吴天培的巽阳卫都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国防军的军官也有大半站在了自己这一边。现在只需要让元日允在第一时间在东三条解决林苏卫和雪龙卫的队长再趁势控制他们就行了。
“没有了拿主意的队长,普通士兵就只能服从一个能掌握全局的军官的命令。五大特遣队还有一个金风卫不知是敌是友,也许派他们的老队长元日允出面可以安抚他们吧。哼,那个年轻的小鬼浦河根本构不成威胁,到时候他就会知道站在我这边才是最识大体的选择。”波他颂心想。
第二天,在安顿好了三号线的诸项事宜后,潘洛先行一步回到了星岛中心站,而忠诚于他的事业的军官们已经准备好了部队,等待着那关键一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