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筠的话猛地点醒了朝阳。
是的,我怎会一无所知?朝阳也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后宫都不知晓呢?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皇上刻意隐瞒。皇上不召朝阳前去怡和殿,不让朝阳侍候笔墨,甚至于不见朝阳,就是不让朝阳知道一丝消息。朝阳身在后宫之中,消息本就闭塞,皇上若有意隐瞒,让朝阳独处宜宁宫,朝阳自然一无所知。可是,皇上为什么要隐瞒朝阳呢?难道他知道朝阳心里还放不下世凡,或是他心中也有愧意,愧对世凡,不愿见朝阳?
安竹筠不无担忧的道:“郡王爷自从太妃走后,情绪一直不稳,若是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妾身真是担心他会一崛不起。若是再如以往那般,那让我该如何是好。”
朝阳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无底洞一般,心不停的往下坠,想停也停不住。
一旁的沈嬷嬷担忧的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脸上都是虚汗,手怎么这么烫,小青,快去传李太医!”
朝阳只觉得浑身越来越难受,滚烫滚烫的,全身不断冒汗,眼中的沈嬷嬷越来越糊涂,人也渐渐变得迷糊起来,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待朝阳醒来时,沈嬷嬷忙叫道:“娘娘醒了,李太医快过来看看。”
李泽骞跪着替朝阳把脉,道:“娘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现在已无大碍。”
朝阳望着李泽骞,道:“俞太医出宫多久了?”
李泽骞一愣,想了想道:“有段时间了。”
“他为什么出宫?”朝阳道。
李泽骞道:“微臣不知。”
朝阳道:“你是不知,还是刻意瞒着本宫!”
李泽骞忙道:“微臣真不知,只是听说是皇上派俞大人出宫的。其余的,微臣不知。”
朝阳见他不似说谎,便道:“俞太医医术高阴,定能药到病除吧。”
李泽骞愣愣的看着朝阳道:“俞太医乃是太医院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他都不能治,只怕就真的是素手无策了。”
朝阳道:“若是俞太医回宫了,烦请李大人告知本宫。”
李泽骞忙道:“微臣阴白。”
朝阳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李泽骞犹豫再三,道:“娘娘,微臣有一事禀告娘娘。”
朝阳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他道:“前日微臣听太医院同僚无意中谈及好似令尊林大人身体略有不适。”
朝阳心里一惊道:“父亲大人怎么……”
李泽骞道:“微臣对林大人一直身怀歉疚,想为大人尽绵薄之力,只是,只怕大人未必肯见微臣。”
朝阳泪流雨下,伤心的道:“莫说是你,连本宫,他都不愿再见了。自从二哥走后,父亲从未派人来见过本宫,就连本宫三番四次召大嫂前来宫中请安,都以身体不适婉拒。本宫的书信也是从不回应。本宫知道,他早已不把本宫当做林家人了。他又如何会肯见你?父亲大人的病可严重?”
李泽骞犹豫的道:“微臣听说皇上多次下诏严厉苛责林大人,恐是心病。”
朝阳惊道:“父亲已经不在朝廷任职,皇上为何还要苛责与他?”
李泽骞道:“微臣听说林府对皇上微有言辞,皇上一时气恼,便苛责了。不过,这都是微臣道听途说,未必是真。微臣犹豫再三,不知是否该告知娘娘,若是有所不当,还请娘娘莫放在心上。”
朝阳苦笑道:“如今你是唯一一个肯告诉我真相的人了。原来皇上要让你知,你便知;皇上若是想瞒着你,困着你,你便是金丝笼里的小鸟,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
李泽骞道:“皇上听闻林大人身体抱恙,已经特意吩咐太医署何太医前去医治,可见皇上对林大人还是有体恤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