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皇上再也没有踏足延绣宫,同时传下口谕是非诏不得面圣。
皇上的恨意显而易见。
后宫之中也是一片哗然。
从古至今,每个妃子都期盼早日怀上龙子,可以母凭子贵,在后宫中立足;因为爱惜容貌,不愿生儿育女的妃子,真是古往今来未曾遇到过。
但是朝阳还是怀孕了!
皇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那日若是那晚红花汤灌下去了该有多好。
她心中恨极,以身体不适为由把李泽骞找来,小题大做,狠狠教训了一番,若非皇上先前有旨,由李泽骞照顾朝阳的龙胎,她一定将李泽骞逐出太医院。
瑾贵妃乖巧,无论是碍着情面还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她倒还来看望朝阳,不忘劝慰几句,让朝阳放宽心好生养胎,言辞间便提到了回长安城之事。
她道:“皇上已经定了四月十八启程回长安。算来也就十来天的日子。可是你刚有身孕,本宫担心你的身子,不知道能否经的住这舟车劳顿。”
朝阳黯然不语。
瑾贵妃道:“本宫思来想去,目前只有两个法子。一是你辛苦点,随我们一同回长安,一路上太医随车相伴,保你母子平安;只是有些冒险,毕竟这不是一日两日,总得有个十余日。第二就是保守起见,把你留在洛阳,待瓜熟落地,产下皇子或公主后再行回长安。皇上虽然回了长安,但是洛阳起居事宜还是一如从前,只是简单了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朝阳沉默不语。
这该如何抉择?怀胎三月未满,是经不起舟车劳顿的,万一滑胎,后果不堪想象;但是若一人滞留洛阳,就算一应起居不变,但是皇上不在,岂不就如同是被打入冷宫?一年后再见皇上就是恍如隔世了,到时董凝云、崔凝云都竞相绽放,皇上的身边更容不下她了。
可是如今这情形,朝阳还有机会陪在皇上身边吗?
瑾贵妃道:“本宫以为一切当以龙胎为重,富贵恩宠莫如过眼云烟,有个依靠才是正理。昭容,你意下如何?”
朝阳心里明白,贵妃话是说的好听,心里却是巴不得自己能留在洛阳,免去一个竞争对手,更能让她坐稳贵妃的宝座。
但是就算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又能怎么做呢?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已经失宠,而肚中的孩子是她唯一可挽回的依靠了。
朝阳思虑再三,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已不敢有所奢望,一切但凭皇上和贵妃做主。”
瑾贵妃见朝阳不表态,也没法说什么,只能淡淡的道:“皇上和本宫自然是以龙裔为重,此事待与皇上商榷之后再做定夺吧。不过是回还是留,本宫都会替你安排妥当的。你就安心养胎,切莫再伤神了。”
朝阳无力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