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惊魂未定,一时瘫在地上起不来。
跪着的小青、沈嬷嬷等皇上走后才敢将朝阳扶到软榻上休息。
沈嬷嬷气道:“昭容,您怎会这般糊涂?今日,若不是您肚子里的孩子,这一辈子您就完了。”
小青也惊魂未定,道:“昭容,您一直不让奴婢们碰这八珍盒,原来竟是这样。昭容,您何苦呢?”
朝阳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朝阳的心里实在是复杂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结束的也太突然,她自己都未回过神来。
李泽骞还跪在地上,头上冷汗迭出,拿着袖子不停的擦汗,他入宫以来从未历经如此惊险,刚才还能如此镇静的为朝阳求情,实属不易。
沈嬷嬷道:“李大人,快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
李泽骞忙不迭点点头,边呼气边爬了起来。
沈嬷嬷道:“这次多亏李大人及时发现昭容有孕,要不然酿成大错,昭容这一生就真的是被毁了。”
李泽骞道:“微臣只是在其位、谋其政,尽本分而已。刚才险象环生,微臣未曾细细替昭容把脉,不如让微臣再替昭容请脉,也好开些安胎药替昭容和肚子里的孩子压压惊。”
沈嬷嬷道:“大人所说极是。快,请。”
李泽骞又闭眼替朝阳把起脉来,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候,他反而紧张的睁大眼睛给朝阳把脉的。
李泽骞道:“幸好龙胎安稳。不过昭容此番还是受惊了,微臣开些安神之药,睡前让昭容服下即可。”
朝阳道:“真的有一个月了?”
李泽骞道:“这月昭容的月信可来了?”
朝阳在心里计算着,自从二月月信过后,三月月信的确未来,但朝阳月信一直不准,所以也没拿他当回事。
现在才四月初三,若是这么算来,那这孩子,是谁的呢?皇上可能性多一点,但是会不会是世凡的?
可是,朝阳望着李泽骞,犹豫不决,这种事情怎能问呢?
再说,太医能知道吗?
朝阳已一错再错,不可再放肆,这事若露了马脚,那就真是诛九族之罪了。
朝阳摇了摇头,李泽骞喜道:“这就更无误了。”
李泽骞退下后,朝阳坐在软榻上痴痴发呆。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到了今天这一地步,不都是自己造的孽,自作自受吗?她能怪谁呢?
今日幸好李泽骞机智,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出朝阳有身孕之事,若是换了个马虎的太医,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太医,那恐怕是血溅当场了。
她这一生不能再有孩子,而她肚里的孩子也该无辜冤死,更残忍的是,亲手伤害他的竟然是他的生生母亲和父亲,这对朝阳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对皇上呢?
或许也是如此。毕竟这只是他盛怒之下的反应,回过神来,他是否也会后怕和后悔呢?
朝阳越想越害怕,差一点,她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而另一边,皇上的心已经被彻底伤透了。
朝阳所有的后怕,在愤怒平息之后,他也都切身的感受到了。
他多么期盼能和朝阳有个自己的孩子,却未曾想到他差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即使他不是有意,即使林朝阳千错万错,但是最后那个决定毕竟是他自己下的。
幸好,一切都是幸好。
但是,内心深处,他再也不想见到林朝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情愿此生未曾与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