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拔得头筹,皇帝是高兴的不得了,回到宫里就下了诏,说要摆个庆功宴,风风光光的庆祝一下。
萧易真,一觉睡到天亮。见他如此疲惫,凉安辰憋一肚子的话又给重新给憋了回去,反倒是萧仪,一整天无精打采的,自从回宫以后,高贵妃就把他叫了过去骂了个痛快,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
倒是含夕儿进了宫以后,对所有的事物都觉得新鲜,天天蹿来蹿去,玩了个痛快。
庆宫宴办在晚上,这几天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三殿下给皇帝争了一口气,皇帝都觉得自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回宫的那日,赶紧跑到家里祖坟上面拜了又拜。
“安辰,你过来。”皇后叫住了他:“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做了些香芋酥,你来尝尝,剩下的这些你就给真儿端过去吧,拔了个头筹,倒也是辛苦的很,累了很正常,也多亏了你啊。”
皇后笑了笑,将一盘子的香芋酥递给凉安辰,他恭恭敬敬的端住了:“是他自己的功劳,我也没有做什么。”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快尝尝看。”
凉安辰轻轻咬下一口,香甜味四溢弥漫在唇齿中,他温柔的笑了笑,退下了。
他敲了敲萧易真的门,里头那人说:“进来吧!”他推门而入。
萧易真倒是起来了,坐在镜子前正在束发,微微扭头瞟了一眼来者,却不小心碰掉了发冠。
“我来吧。”凉安辰将香芋酥递在桌上,走过去帮他捡起来发冠。
少年本能性的松了手,墨色的长发便垂了下来。
先前在望舒宫内,他总是要凉安成帮他束发,这样一来,便也成了习惯。
凉安辰心里一愣,但也没说什么,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将他的墨发拢了起来,指尖浸在墨色中,动作非常轻柔,萧易真微微闭上了眼睛。
“皇后亲手做了一些香芋酥,我给你放桌上了,我尝了几块,倒也是好吃的很,这几天看你也乏了,还是养足了精神,庆功宴的时候能有个好状态为好…”凉安辰絮絮叨叨的讲着。
萧易真也知道他这个小毛病,总之,他非常清楚,在他的皇叔非常认真的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杂七杂八繁琐的一些小事情,她倒也觉得挺好,反而享受起来这种感觉。
“这样就好了。”凉安辰替他束好了发冠,将那一盘香芋酥给他端来。
“嗯…”
萧易真含了一块,又拿起一块放到了凉安辰的唇边,朱唇张开咬住了香芋酥。
“萧易真!我跟你讲…”含夕儿破门而入,见着他们俩人突然一愣,随后便捂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便很主动地退出去,将门轻轻地关好。
“……”
虽然说这也没什么,可他俩的动作还是有一点点微妙的关系展现出来,凉安辰偏过头,耳根有点红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香芋酥。
气氛尴尬到了极致。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男人不自然的说:“你有没有饿?要不要吃东西?"
萧易真:“……”
凉安辰脸色更不自然了。
我这是在说些什么话?不就刚刚吃了香芋酥吗?我为什么还要问这些好蠢的话…
“是我言错。”凉安辰终于受不了了,像逃命一般跑掉了。
只留下少年一个人呆呆的留在屋里回想着。
于是他也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凉安辰走了一段路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转过了头,见少年跟着他,便尬笑着问:“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萧易真这才回过神来,矢口否认道:“没有,我就是想看看庆功宴办的怎么样了。”
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始了这个话题。
“那也可以,跟我来吧。”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描写古代大街的句子_描写古代房屋的句子_描写古代宫殿的句子描写古代大街的句子_描写古代房屋的句子_描写古代宫殿的句子。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东西。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一条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巍峨的大会堂的轮廓从蔚蓝的天空中勾画出来。
大殿里头的酒桌已摆好,地上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一路沿到宝座上,里头有很多宫女正在布置场面。
“怎么样?”凉安辰问道。
“父皇也太小题大做了…”两人正说着,便看到大殿里头的墙角坐着一个姑娘,她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拎着葡萄,吃的不亦乐乎。
萧易真的脸顿时掉下了满脸黑线。
“怎么哪儿都有你?”他对含夕儿嚷道。
“我又没有乱跑!是皇上允我到这玩的!这些吃的都是皇上给我的!”含夕儿鼓着腮帮子反驳道。
这妖怪有点东西…还能买通我父皇…真是阴险狡诈!萧易真的心里极度的不满,开始浮想联翩:我要告发她,天天死赖着不走!揭发了你,看你怎么办!
“真儿,你又何必跟一个姑娘斗嘴。”凉安辰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是的,她…”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见他正要张口,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就把他拉走了。
“萧仪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不去关心一下你大哥?”凉安辰硬生生的把他拎了出来。
“他没吃饭关我什么事?”
“你就那么小心眼吗?他被娘娘骂了,你不知道?”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他放水了。”凉安辰松开了少年往回走。
“那我得去看看!”
男人终于觉得少年懂事了,结果下一秒听见他说:“我倒要看看山鸡可怜成什么样…”
“……”
两人往西边走着。
只见大皇子的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两人推门踏进,萧仪正一脸郁闷的趴在床榻上。
见到有人进来,他就抬起了头。
“这么可怜啊?”萧易真说道。
知道萧易真说话能气死人,赶紧让他闭了嘴。
太阳西沉,夜已入暮。有些许微风,不寒反暖,穿梭在空中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街上颇显得嘈杂拥挤。大路上挤满了流动奔走的马车,行人悠闲地走在过道上,有说有笑地聊着些什么。大街小巷都摆满了摊子,贩子们大声地哟呵推销,无论是美味的食物精致的服装亦或者奇特的首饰,人们都用带有惊奇的眼光看待打量着。吵吵闹闹中隐隐夹杂着摊主和买主们叽叽喳喳地讲价之声,打成一派火热气象,好不自在。
“哎哟哟,公子,里头请~”
“走一走,看一看,我这河灯啊,都是自家做的,品相极好,谁叫你小郎来看一看哟!”
“哎呀,这簪子可是上好的,再买一把,我兴许能给你便宜点!”
大兴城宫中的主要宫殿都建在一条南北中轴线上,两侧的建筑整齐而对称。重重院落,层层殿堂,展示了皇宫的齐整、庄严和浩大。宫廷中的建筑,大都由金碧辉煌的大屋顶、朱红的木制廊柱、门窗和宽阔洁白的汉白玉台基组成。宫廷建筑大都采用大屋顶。这种大屋顶不但华美壮丽,而且对建筑物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大屋顶层层飞翘的屋檐和屋角,使屋面形成了巧妙的曲线,这样,雨水从屋顶流下,会被排得更远,从而保护了木造的宫殿不受雨淋。大屋顶上装饰的鸟兽,不但给庄严的宫殿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对古建筑起到了固定和防止雨水腐蚀的作用。
皇宫里举办着庆功宴,人们悠哉悠哉,好不快意!
萧仪总算被说服了去庆功宴,说服的原因是:皇帝准许请沭紫鸳坐他边上来。
对此几个人表示:“……”
宴会开始举办,一排双鬟发髻,由蓝色丝带绑着的宫女端着果盘上来,她们发丝柔亮顺滑,服服帖帖的披在肩上。棉质的橘色服饰,有桃红流苏相间,灵动的双眸正滴溜溜的四处张望,小巧精致的秀鼻下是一张樱桃润唇,微微抿着。圆圆的小脸衬着秀气的五官,看起来讨巧极了。
气氛推向热烈。
萧易真身边围了一大群人,都巴不得能攀上他。
很快,一个宫女便走了上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开始演奏起来。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
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众人鼓着掌,吃着美味珍肴,饮着美酒,好不惬意。
“再来一个!”
有人跟着起哄道。
这招显然不管用,那宫女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很快,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听她吟唱起来。这姑娘也是极为好看。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不过十八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萧易真抬头,便瞧见凉安辰目不转睛的瞧着,好好的脸色又瞬间拉了下来。
他趁别人的目光被姑娘吸引去的的时候,狠狠的闷头喝了一口酒。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好!好!”
萧仪问道:“沭姑娘平日里头喜欢做什么?喜欢琴棋书画哪一样?”
“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骑马射箭,练剑算吗?”沭紫鸳咬着苹果说道。
“……”萧仪竟然不知该说什么,笑道:“那挺好,怪不得沭姑娘武功如此高强。”
沭紫鸳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萧仪被盯的好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说:“那日不算。”
“什么?”
“你故意的,你是让着我的。”她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挑,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踏入问月台,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萧仪就感觉一时间竟然透不过气。
宴会上的人谈笑风生,萧易真喝的鼎铭大醉,他以为自己的酒量跟三十岁时的差不多,可他大大低估了这副身子。
宴会上又来了些宫女,在翩翩起舞。她们穿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出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踏着莲花碎步缓缓入御花园,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及到眼前才觉亦是误入红尘的仙子,更加另人目眩神迷,对其仰慕倾心。
宴会上的气氛已然到达了高潮。
凉安辰也是喝了酒的,就是酒量还可以,直到宴会的后半场,还是清醒的脑袋,他时不时的抬头往萧易真的位置看去,发现一开始他从偷偷摸摸的小喝几口,变成了最后趴在桌子上抱着酒罐大喝,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聚会散场的时候,一切画风都突然转变了,皇后搀扶着皇帝回了寝殿,估计也是醉的不行,萧仪也喝了几口酒,这酒量实在太差,最后被沭紫鸳搀扶着送了回去,在场的客人陆陆续续的走散了,最可笑的是,萧易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看四下无人,便也没有办法,把人扶起来,架到肩上就背起走了,萧易真的脸离得他很近,一身的酒气。
“不会喝酒你就不要喝。”凉安辰又开始说他。
“吃些好吃的就算了,你近来身子也不太行,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学我的吗?”他有点开始怀疑自己,心里忐忑不安,是不是每次喝酒都让这小子瞧见了?
“嗯…”
“到我那里睡一晚,还是直接把你送回去?我那边近一些,若是你想回去,我也可以把你背到那边。”
见肩上那个人没说话,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回家…”
“我知道回家,我是问你要回哪里?”他很是有耐心,听背上那个人不说话了,他还是很负责任的把人给背了回去。
月色下,一个白衣男人背着一个少年,少年趴在他肩上睡了,这一场景,仿佛又和某一时刻重合了。
好不容易把人背回了寝殿,凉安辰坐下来歇了歇,将人毫不客气的丢到床上,萧易真是真的醉不得不行,想动也动弹不得。
他的皇叔见到他这副模样,觉得很是好笑,坐到床榻边问他:“你清醒了没有?”
少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清醒了…”
“那我是谁?”男人把脸凑近少年问道。
少年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道:“凉安辰。”
男人来劲了:“这个不算,再问你一个,我是你的什么?”
他的本意是想让他回答皇叔,而然听到答案的时候,他却愣了一下。
少年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说:“人。”
单字理解还是好的,但若是几个字连起来,那就有点怪了。
“什么我是你的人?”凉安辰便以为是他在胡言乱语:“跟谁学的?”
没等少年说话,他就把话题给岔开了:“等会我让人打了水送来,你自己洗洗,喝的烂醉,一身酒味。”
少年突然坐起身,对他说:“你过来。”
凉安辰已经坐到床榻边离他很近了,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于是就把耳朵凑了过去。
少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笑着说:“你好香啊。”
男人脸色一变,推开他:“去去去,又在耍什么酒疯?”话说完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走了两步,还是回到床边,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等到有人送水过来了才行。
他就这么想着,离萧易真三尺远。
床上那个人又醉回去了,他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当他正准备站在门口去催一催的时候,他见到有下人把水给打来了。
他走到床榻边硬是把人给摇醒了:“沐浴啦!快点起来!”少年重心不稳,被他拉起来了以后,狠狠的栽到男人身上,男人一惊,单手撑着地,两人摔在地上。
“疼死了,赶紧从我身上起开!”凉安辰说道。
这一摔让萧易真顿时也清醒了不少,一下子从人身上弹开了。
这一晚的凉安辰,说来也是好笑,面部表情极其丰富,黑了红,红了青,青了白,最后黑着脸回去了。
第二日早晨他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很早起来了,换句话说,就是他一晚没睡好,萧易真那一摔摔在他胸口上,他胸口现在还隐隐犯疼,简简单单的洗漱了一番,他就没心情去吃早饭,叫人送了些吃的过来。
而另一边的萧易真也好不到哪去,早上一坐起来头就犯疼,只记得凉安辰带他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了,头痛欲裂,他又赶紧躺下美滋滋的补了一觉,这一觉睡到响午。
“萧易真,我回来啦!听说你们昨晚办宴会了,玩的怎么样呀?”含夕儿跑进了他的屋子。
“还行,就是喝多了,昨天晚上听萧子恒说你出去找朋友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萧易真说道。
“当然是玩的好呀。”
“你这只水妖还有朋友?”
“你怎么这么看不起我?我的朋友多的是!出了宫一抓一大把!”她得意地翘着鼻子回答。
“出宫?我都出不了,你怎么能出去?”
“我有这个呀!”她笑嘻嘻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牌子,一见到这个令牌,萧易真嫉妒的眼睛都亮了:“这你都能搞到?送我行不行?”
“当然不行!这是皇上照顾我的感受给我的!”
萧易真扶额:“你这是有多讨我爹喜欢,我爹想要个女儿,想疯了!”
含夕儿把令牌重新塞了回去。
“你帮我拿套衣服,在那边。”他手指着桌台旁边的木柜子,指挥道。
“行行行,你事真多!”她把衣服拿给他以后就去用膳了。
萧易真洗漱好以后肚子也饿了,于是就跑到御膳房里去了,正跟皇后撞了个满怀。
“娘…”
皇后笑了,问道:“饿了吗?其他的还没好,今天我给皇上下厨,他说要感受一下我的手艺,真儿,你来的正好,若是饿了,这些你拿去吃也就不用去和他们一起用膳了,方便些。”
“谢谢母后。”他端过那碗面,向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褂,在烛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
借着御膳房里的热气弥漫,在这模糊的雾气里,仿佛看到上辈子他的八岁。
那时他记得很清楚,他对萧仪说:“我娘才是世上最美丽的人…”
自那日过后,凉安辰发现萧易真连那晚了一点事都没有记起,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已经是秋日,又到了每年进宫修学的日子,不管是仙门世家,还是门派子弟,表现最好的都要进宫修学一个月用来提升自己,宫内先生,将军,此时都要准备起来。
凉安辰自然也是要来的。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萧仪是特别的紧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激动的两个晚上都没睡着。
只有萧易真点破了他的心思:“不就是因为一个沭小姐吗?人家就有点姿色,你至于吗?”
“……”萧仪竟然出奇的没有说话。
这一天,各个门派的子弟陆陆续续的进到宫内,皇帝赶紧叫人给各个子弟安排好了住所,平时在宫内很少见到萧仪的影子,而这几天,他出现的频率却出奇的高。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偶遇到了沭紫鸳。
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漂亮的就像天仙下凡一样,他有点不敢看她,也没有说出话来。
他抬起头来,就像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黑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面容秀美绝俗。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他一时紧张的没有说出话来。
沭紫鸳耐着性子开口问道:“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萧仪一下子回过神来“有有有!当然有!”
他赶紧开口:“那个,庆功宴晚上,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念。”
萧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沭紫鸳从他身边走过,一身玄装干净利落。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突然间,他感到有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哎呦!”他边抱着脑袋边回过头去,结果看见了凉安辰的脸,不由得心里一惊。
“在这干嘛呢?上课去!”凉安辰嘴里叼了根草,吊儿郎当的跟他讲。
“是是是!”得到机会,他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上早课时。
“《道法会元》卷七八:“天地之间有旱魃阴霾二鬼,为旱涝之害。旱魃头如人形。蛇身有翼,凡祈雨则埋其头於坎地。阴霾头如女人状,狐身,有翼,凡祈晴则埋其头离方之地。俱用罡煞炁以禁之。”在行法中做出其形象埋之。”那先生讲的头头是道,抓着书卷在台上走来走去。
萧易真自然是无聊,打起了瞌睡。萧仪则目不转睛的望着沭紫鸳,唯有萧子恒听得最为认真。
“妖怪,指各种自然物或器具化成的精魅。晋幹宝《搜神记》托於孔子说:“夫六畜之物及龟蛇鱼草术之属,久者神皆凭依,能为妖怪,故谓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物老则为怪。”故其范围极广,凡魑魅魍魎、山魈、木客、妖狐、五通之类,都是人们想像中的妖怪。认为妖怪能迷人害人,致人疾病,带来灾难,故道教创设科仪,谓能予以捕捉收伏。比较简单的情况以符咒镇伏,谓能使之现形被拘。而较为複杂的,便须结法坛,由法师召遣神将捉妖…”
“萧易真!请起。”那先生望着他,仿佛嘴里一口獠牙阴森森的。
“是!”少年皱了皱眉,乖乖的站了起来。
“给你解释一下,捉,装,收为什么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的演讲:“捉”时要建天罗地网,意谓用以围剿妖怪不使逃遁。“捉住”时须存想神將捉住妖怪,將之“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罐子,然后以符封贴,或者將之“收”人预先佈置好的“天狱”当中,拷问其来历,称立狱考邪。因認为妖怪可由树木、山林、土石及日用器具岁久成精,故在“捉妖”时常巡视周围“有无古怪石树及经年器用,法官纠察得实,先寻其物,將勇士数人变形为飞天八將碎其物,火煆之。”
先生点了点头:“不错,请你注意点,晚上作息时间调整好。”他也是没怎么刁难萧易真,于是就放了他一马。
这一站,站的他睡意全无,他在纸上写了什么东西,突然就丢到前面萧仪的桌上。萧仪见纸团丢了过来,赶紧拢到下面慢慢摊开,幸亏先生讲的专注,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只见纸上写着:“你这么看着他,是不是喜欢她?”
萧仪回过头,看了萧易真一眼,发现他在一个劲的偷笑,不由得气中从来在纸上回道:“你又抽什么风?我就是不小心发个呆而已,别再传给我了,你个疯狗!”写完了之后壮着胆子往后面一扔,被萧易真单手接住,却被先生发现了他们的举动,那先生以为萧易真有问题,便对他说:“请起,有何不妥?”
萧易真将纸条藏在身后:“我有疑问,能否请先生讲一讲神将捉妖,这一章不太懂。”
“好,请坐…”他习惯性的舔了一口食指,匆匆的把书卷翻到了后面,开始了他的表演:“咳…捉妖、驱祟必须派遣神将率天兵前往。常见的有雷部邓、辛、张、陶诸元帅,赵公明、王灵官王善、马灵官马胜,死后成神的关羽、张巡等。通常并发符、檄、碟请当境城隍、土地、祀典正神前去助阵,有时也召龙击祟。
所召的神将有收妖捉怪的功能,其能耐非同寻常,那长相比凡间的将帅又有不同了。比如经常在驱邪科仪中召的王灵官王善,模样自是威猛,手下尚广有精兵猛将
如此厉害的神将,自然一切妖精邪祟都逃脱不了。王灵官在道观中多塑为护法神,就是因为他降伏妖魔的能耐超凡。
再比如说,另一个元帅马胜头戴金罗花帽,拥有火甄、火鸦等等利器。而明以后通常被人奉为财神的赵公明,原先可是一位捉妖斩鬼的专家。他“铁色面,圆眼,黑胡须,裁铁横头,黄抹额、披金甲皂罩袍,绿靴。右手执二十四节铁鞭,左手执铁索,有黑虎随身”。手下还有众多将军,有八王猛将、四方猛将、二十八将、五路大神、八猖大神、五神等。每位将军又都各执神兵利器,威风凛凛。
早期的道法,召将主要用佩箓、发符、念咒,将会随令到坛听候调遣。
突然间,萧仪的桌上又弹出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我不管,你肯定就是喜欢她!瞧你这痴傻的劲!”
第二日,他们又被分配到校场里面去,这已经是第二年上凉安辰的课了,每人带着一把箭站成一排,先是教他们握箭的姿势,等他们差不多都会了以后,便分配给他们一人一个靶心。
趁着他们练习的劲,他倒是毫不在意的坐在树下,吃起了桂花糕,味道非常好。
那些子弟非常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凉安辰的这些小动作。
总之,在他们背地里,踢给了凉安辰四个大字:“神出鬼没。”
“射箭是用弓把箭射出并射中预定目标,打在靶上的技艺。射箭比赛的胜负是以运动员射中箭靶目标的环数计算的,命中靶的箭越靠近中心,所得环数越高。射箭运动员准备发射时,用执弓手握住弓,并伸直执弓臂,再用拉弦手向后拉弓弦,直到满弓点,注视瞄准具然后撒放。”
看他们练得辛苦,凉安辰让他们坐在树阴下休息,自己边吃边跟他们讲起来:“弓道的基本原理是,练习者为了的高技术水平,必须首先认真的掌握弓道的各种礼仪,并贯彻于练习之中,乃至于曰常生活之中。只有通过行为上的高度约束与心身的统一,人才可以心平气静,进入一种道的状态。”
“隐蔽式又称隐藏式或闭锁式。基本要求是:两脚分开站在起射线两侧,左脚与起射线平行紧靠靶的中心线,右脚稍向后并取斜向站立,与靶心线约成70度角。
隐蔽式站立对加强前撑力有一定帮助,对身体也有一定的补偿作用。当弓举起后,人体的重心就发生向持弓臂一侧移动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躯干稍右转会对保持身体平衡有所补偿,减轻骶棘肌的负担,使身体保持正中位,有利于技术的发挥。
而它的优点是有利于持弓臂的前撑直线用力;缺点是由于持弓臂肩部突出,所以放箭时弓弦容易打臂。”他慢条斯理的说。
这时就听见有一个人说:“那您能否给我们演示一下?”其他人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随声附和。
凉安辰一抬头就见着了萧易真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真的是毛,骨,悚,然。
“可以。”他起身拍了拍手,拿起一个女弟子的弓对她说:“借用一下。”于是扎好步子,使出了标准动作,慢慢的拉开了弓。
众人屏住呼吸。
随着“弦”的收缩,箭放射出去,众人全都围过去,一个弟子指着靶心对他说:“亲王殿下,您的箭断开了,只有一半打中了靶心。”
话刚说完,就听见凉安辰从容的说:“还有一半,在你身后的靶心里。”众人纷纷回头,心里不禁赞叹起来这高超的技术。
听见他说:“首先,沉默并不等于无言,它是一种积蓄.蕴量以待蓄发的过程.就如同拉弓蓄力,为的是箭发时能铮铮有力,直冲云霄,战国时,楚庄王继位三年,没有发布一条法令.左司马问他:"一只大糊涂"鸟落在山丘上,三年来不飞不叫,沉默无声,为何!"楚庄王答曰:"三年不展翅,是要使翅膀长大;沉默无声,是要观察.思考与准备.虽不飞,飞必冲天;虽不鸣,一鸣惊人!"果然,第二年,楚庄王听政,发布了九条法令废除了十项措施.处死了五个贪官,选拔了六个进士,于是国家昌盛,天下归服.楚庄王不做没有把握的是,不过早暴露自己的意图,所以能成就大业.这正是大器晚成,大音希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好生厉害!”众人见状纷纷鼓掌,得到的秘诀一般,拿起自己的弓又开始练习起来。
“沭姑娘,教教我呗,别人说我的姿势不太对…”萧仪贴着脸跑了过去。
“要步子扎稳,手要这样拿…”沭紫鸳和他一并握住了弓,弓箭发射出去,一下子就中了靶心。
“我懂了,是不是这样?”萧仪学着她的样子,一下子把弓箭拉出去。
“偏了偏了,你要对准。”沭紫鸳格外的认真。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即使穿着束身的玄装,那也美得毫不逊色。
萧仪听了以后来劲了,也认真起来,一遍一遍的请教她。
在蓝宝石一样的天空中,漂浮着雪一样的云,它们在天空中无忧无虑地飘动,或浓或淡,或聚或散,还不时地变换形态,好像在显示它是一切化身似的。
这深深的颜色几乎渲染了半边天,非常美丽。再仔细看它,它的颜色由浅黄色变成了橘红色,和天空的颜色合为一体,就像是水彩画一样美丽。
凉安辰的身后是一片枫叶林,枫的颜色,闪烁着惹眼的喜色,辉映着日丽眩目阳光。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凝聚着激情,升腾着自信,期待着从这份烂漫中追寻美好,憧憬着,在惊叹的目光中闪烁光华。
红叶散生在常绿林中,高大挺拔,如旌旗飘扬;纤细娟秀,似鲜花般柔情;灿若云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总是这样,却从未发现红叶竟然有淡泊的清香。
男人拿起地上的红叶子把玩起来,叶面光滑、绵软而又有韧性;叶脉是那样的生动、清晰,如同血液在里面奔腾。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那句话:“你是我的人。”
突然间耳后根红了,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凉安辰就囧的浑身发烫,尽力的避开他的目光,硬生生的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萧易真就觉得他好生奇怪,突然间耳根薄红,还对自己躲躲闪闪。他心里浮起一万个不明白,拍了拍萧子恒的背,征求意见道:“你觉得皇叔今天哪里不一样?”
萧子恒顺着他的目光放眼望去,男人坐在枫叶树下,一副好不自在的样子,于是老实的回答:“我觉得皇叔不太自在。”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而后相视一笑便转移了目光。
“沭姑娘!你看我中了!”萧仪兴奋的对她说道。
在阳光下,沭紫鸳显得格外的温柔,他对着萧仪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