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想要你抱。”
顾然的声音软糯得很,哪怕声音里没有起伏,但是许砚白却无端觉得里面透露着一丝的委屈。
许砚白愣了愣,对上顾然空无一物的眼底,下意识伸手接住她:“好,学长抱抱你。”
她柔软的身体乖巧地依靠在许砚白怀里,几乎像一汪春水似的,软得撩人心弦。
修长的大手紧紧地扣在顾然的腰上,许砚白垂眸压低了嗓音。
“乖然然,怎么了?”
可是顾然没有说话,只是窝在许砚白的身边,仿佛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就一动不动,乖得不行。
许砚白的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捧着顾然的脸端详着:“然然,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顾然歪了歪头:“事情?”
跪了半晌的方怜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是不是脑子被撞傻了?估计也听不懂人话,要不就——”
“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吗?”
还没等方怜说完,许砚白就已经抬眼看着她了,神情冰冷。
方怜一顿,对上许砚白的眼睛,也不敢再多话,头一低立刻道:“对不起!顾然,是妈妈对不起你!
”
顾然却只是瞥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手指把玩着许砚白的衣角。
许砚白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处理方怜,对着助理招手。
“带下去,和祁墨一个处理方法。”
“是的,少爷。”
任凭方怜如何嚷嚷,许砚白都没再去看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团子,心头压抑的烦躁和苦闷都平息下来。
正在许砚白想要说话的时候,顾然却突然推开了他,双脚垂在病床边,伸手去穿自己的鞋。
许砚白侧过身体看她:“怎么了?”
“抱完了,想走了。”
顾然才刚把鞋子穿好,腰间被一双手穿着,往后面一压,软倒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许砚白贴着她的脸,声音有几分的沙哑:“抱完就走,嗯?”
顾然挣扎着推了推他的手臂,却根本纹丝不动。
“不要,不能再靠近你了。”
她的嗓音太小了,就软得可怜,却又完全反抗不了许砚白,只能委屈巴巴地拒绝着:“会受伤的,真的好疼……”
许砚白的手顿住了,哪怕将顾然牢牢地桎梏在怀里,却听着她这话时,就好像隔了一层隔膜,怎么都碰不到她。
“是我来晚了,然然。”
许砚白解释着:“当时因为祁墨的手笔,我出了车祸,在商务车滚下山坡之前,我和助理从车里跳了出来。”
“虽然免去了车祸,但是因为撞上了一旁的树干,所以就昏迷了,至于后面出事的那几个人,都是因为来车祸现场检查,才受到了余波。”
顾然终于有了些反应,下意识抬起头朝他看去。
“昏迷的时候,我和助理被附近的一户农家看见了,就帮忙送到了当地的诊所,但是因为医疗条件不好,伤势反复了很多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砚白停住了,眼神落在顾然的身上:“让你受委屈了。”
在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顾然的挣扎已经停下了,许砚白实在是抱得太紧了,甚至不愿意在他们两人之间留下丝毫的缝隙。
顾然不再说话,也不再反应,许砚白却反而更没有了安全感。
“以后都不会了,然然。”
他会将她好好保护起来,彻底的,安全的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世界就好像阳光都是刺眼的,落在她的身上,都仿佛是他难以接受的亲吻一般。
【许砚白黑化值:70】
助理将方怜的事情交给更下一级解决后,返回到医院时,单人高级病房里只剩下许砚白一个人了。
他正靠在窗户边,修长的指尖点着窗棂,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少爷,祁家的董事长希望能和您见一面,谈一下祁墨的事情。”
“让他回去吧,我暂时没兴趣处理这事。”
助理低下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许砚白再次开口。
“少夫人已经回家休息了,周围的那些别墅,你明天带人去买下来。”
“至于其他的人,都带走吧。”
许砚白垂下眼,声音喟叹:“得把她,好好地保护起来啊……”
助理低着头应答,却只觉得背后隐隐透着冰凉的意味。
少夫人这次,怕是再也离不开那里了。
就连任何一个人,少爷都不允许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偌大的画室里,玫瑰花瓣铺满了一地,血红的颜色高调而张扬,她一身如雪一般洁白的裙子,赤脚站在那里。
踩碎的花瓣,流出混着花香的汁液,微微泛红的痕迹落在她的身上,染红了裙摆的衣角。
在画室里,摆满了大量的油画,凌乱而整齐,每一幅画上都是她,或明艳,或羞赧。
只有站在盛放到荼蘼的花瓣中的她,脸上一片灰白的死寂。
许砚白坐在不远处的画布旁,一手握着油画笔,专注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如同无形的双手般,一点点地爱抚过顾然每一寸的眉眼。
他一身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简单而干净,像是褪去了所有的锐利,只是纯粹是一个画着心上人的画家。
“然然,你喜欢这些画么?”
在最后一笔颜料被铺上画布,他眉眼温柔地说着。
顾然没有开口,只是原地坐在花瓣上,捏起一片玫瑰花在手心吹起。
哪怕她不说话,许砚白却依然不恼,安静地站起身看着新做好的画。
和往常一样大面积的黑暗底色,艳丽的花瓣,和在画布中心笑容明艳的少女。
笑得格外好看,好看得想要藏起来。
许砚白的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撑着身体,久久地凝视着她。
在别墅的这些日子里,仿佛能将他整颗心都填满了般,他只是一个画家,而她只是他的小团子。
“叮铃——”
“叮铃叮铃——”
门铃声急促地响起,许砚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温柔地揉了揉顾然的头,锁上画室的门离开了。
在别墅的正门口,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祁父,衣衫凌乱而狼狈,在他的身后是大批赶过来的安保人员。
“少爷,他硬要闯过来,我们拦不住!”
许砚白抬了抬手,抱臂看着他:“什么事。”
年迈的老人喘着气,抬眼看向年轻的许砚白,终于败下阵来。
“放过祁墨吧,祁家的产业,您有看得上的,都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