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和秦行止一前一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阳台上时不时地会有人探出脑袋，看向他们。
幸存者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疲惫。
“救命啊救命——有没有人来帮我一下！SOS！Help！”
就在这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几十只怪物，从各处蜂拥而来。
秦行止一把拉住唐黎的手腕，拉着对方躲到了墙后。
两人紧紧地贴着墙根，目光停在了，悬挂在三楼，和二楼之间的那个男生。
被呼救声，吸引来的怪物们，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
它们张牙舞爪地，盯着摇摇欲坠的“美食”，似乎只要“美食”一落下来。
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他分食殆尽。
男生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差点吓得丢了魂。
他紧闭双眼，更加用力地，抓住了铁栏杆。
他绝望又悲切地大声呼救。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不少人从阳台上，探出了脑袋，却又在看到，那几十只“嗷嗷待哺”的怪物后，悻悻地缩回了视线。
也有不少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在暗处冷眼旁观。
唐黎清点了一下，怪物的数量。
在看到唐黎取下背包后，秦行止眉峰微拢。
“你想干什么？”
“尝试救人。”
唐黎半跪在地上，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
秦行止的神色越渐复杂。
“我不想死。”
唐黎抬眸瞥向他，淡道：“我知道。我也不想。”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面对秦行止的疑问，唐黎的声音低了一些。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秦行止沉默了。
唐黎没有看他，淡声道：“放心。我不连累你。”
秦行止还是没吭声。
唐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大小的彩色的圆形球。
半透明的球体中，似乎还装了个电子元件。
“这是什么？”
“我舍友在夜市上买的小玩具，会唱歌的球。”
唐黎的话音刚落，秦行止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抿了抿唇，问道：“你有把握成功吗？”
唐黎看了看怪物群，又看了看半空中，面色苍白如纸的男生。
他的呼救声越来越小，次数也越来越少。
很明显，他的体力即将耗尽。
看着唾手可得的“美食”，底下的怪物们越发兴奋。
唐黎收回了视线。
“没把握。所以是尝试，只能赌一把，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在准备救援。”
“要是没有呢？”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还没有伟大到，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说完，唐黎便猫着腰，贴着墙根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秦行止闭了闭眼，最终，他还是拿起斧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躲在榕树后的唐黎，眯着眼估了估大概的距离。
接着，她扬起手，将手中的小彩球，抛向了远处的大道。
彩球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形。
在它落地两秒之后……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天空因为我变得很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在听到那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词后，秦行止扯了扯嘴角。
在周围安静的环境之下，欢快的音乐声，格外响亮。
原本围在男生脚下的，那些怪物，竟然真的陆陆续续地，被歌声吸引了过来。
唐黎和秦行止同望向，悬挂在半空中的男生。
在他脚下的草坪上，仍围着三四只怪物。
它们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一意地，对着“美食”流口水。
就在唐黎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失败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了，几个体型高壮的男生。
他们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剩下的怪物。
而悬挂在半空中的男生，也在体力不支掉下的瞬间，被他们接住。
…
“你赌赢了。”
秦行止将手里的背包，递给了唐黎。
“没什么赢不赢的，人救下来了就好。”
后者伸手接过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又抬头看向秦行止。
“秦同学，我脚上的绷带断掉了，你能再帮我绑一次吗？”
“让我看……”
秦行止刚说了三个字，唐黎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秦行止抬头看向唐黎，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唐黎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个呼吸之后，欢快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怪物们的动作一顿，它们开始四处张望着。
唐黎指了指后方，秦行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半蹲着身体，依靠灌木丛，掩盖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地向着，与怪物群所在方向，相反的位置移动。
然而，秦行止的脚下，倏地传来了“咔嚓”一声。
他踩断了一根树枝。
没等他反应过来，唐黎已经拽起他的手臂，开始夺路狂奔。
…
直到锁上房门，秦行止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薄汗，看向面色依旧雪白的唐黎。
“想不到，唐同学看起来弱柳扶风，体力却这么好。”
“过奖了。”
唐黎打开背包，递给了秦行止一瓶牛奶，自己却只是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多谢。你不喝吗？”
唐黎摇摇头，“我不渴。”
秦行止没多想。
他随手拆开吸管，几口喝完了那瓶牛奶。
先前跑跳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下来了，脚踝处的阵痛，反而越发明显。
唐黎单脚跳到了椅子边，在她弯腰解开鞋带的时候，秦行止也走到了她身边。
他单膝跪地，伸手握住了唐黎的脚腕。
唐黎的体型偏瘦，脚腕也细。
秦行止一掌，便可将其完全圈住。
他垂眼检查着，唐黎的伤势。
脚踝带着明显的红肿，但好在没有出血和形变的症状。
秦行止尝试按压了一下伤处。
即便他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力道。
但，在秦行止的手指接触，她皮肉的那一刻，唐黎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吗？”
唐黎抿了抿唇，“还可以。”
看着对方微蹙的眉心，秦行止拉过另一把椅子，又捡起了地上的背包，平放在了椅面上，
接着，他又握着唐黎的左腿，使其置于书包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