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捂着嘴，点点头，“还好，刚才，谢谢你。”
男生轻“嗯”了一声。
唐黎以为他要离开。
结果对方却拿出一包湿巾，递到了她面前。
“你脸上有血。”
“谢谢。”
接过男生手里的湿巾，唐黎摘下了眼镜，抽出纸巾，随意地在脸上抹了两下。
她注意到男生，正弯腰屈膝，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倒在一旁的无头尸体。
“看来，损毁脑部，应该是击杀这些怪物的唯一办法。”
“不完全是。”
唐黎打断了，男生的自言自语。
男生没有回头。
他面无表情地，用手里的消防斧，挑开了混成一团的骨头和皮肉。
“怎么说？”
“踩碎颈椎，同样可以让它们彻底死亡。”
“踩碎？”
男生长眉一扬，回过头看向唐黎。
女孩身材纤瘦，并不属于“力量型”美女的范畴。
唐黎补充道：“踩了好几脚。”
男生这才收起了疑惑的眼神。
“虽然你成功用这种方式，杀死了它们，但为了证明，这种方式真的有效，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实测数据。”
听着对方的理性分析，唐黎不禁挑高了眉。
“不好意思，并无恶意。就是单纯地问一下，你…你是理科生？”
闻言，男生扭过头，看向唐黎，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唐同学你好，在下秦行止。跟你同届，我是临床医学专业。”
唐黎一怔，反问道：“你认识我？”
“嗯。”
秦行止没有扩展话题。
他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的空地。
“这里不安全。我要去北校区的实验楼，你呢？”
“我也要去北校区。”
唐黎单脚跳到了，秦行止身边。
后者扫了一眼，她的左腿，“你受伤了？”
“对。崴伤而已，还能走。”
唐黎尝试走了几步。
很疼。
但她能忍。
看着唐黎紧拧的眉心，秦行止问道：“你这两个包里，有医用绷带吗？”
“应该有。怎么了？”
秦行止道：“等我一下。”
秦行止绕开通行感应门，走到了宿管休息的单间。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在确认房间里面，没有怪物之后，他又转回来，将唐黎扶到了房间中。
…
“好了。这样的话，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唐黎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的“8”字形弹力带，又扬起脸看向秦行止。
“谢谢你。”
“不客气。我只是不想待会逃跑的时候，还要顾忌受了伤的队友。”
秦行止的嗓音平静如水，唐黎轻“哦”了一声。
之后，秦行止走到了窗户边，观察着室外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栋楼里，又发生了什么异动，原本已经散开的怪物们，竟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此处。
看着在大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的怪物。
秦行止的眼神沉了又沉。
他随手捡起唐黎的背包，背在了背上。
“怪物又聚集了，我们得尽快这里。”
“好。”
唐黎尝试着站了起来，有了绷带的固定，脚踝处的疼痛有所减弱。
她背上了背包，看向秦行止。
“可以出发了。”
秦行止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宿舍楼。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缠斗，对于那些怪物，唐黎和秦行止，一致采用“能躲开绝不强上”的策略。
…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上的怪物数量，也逐渐增多。
他们避无可避，只能选择强攻。
…
“砰！”
又一只被秦行止，爆头的丧尸倒下。
他甩了甩，沾满粘液的斧子，抬眼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在看到其中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尸体时，秦行止的眼神闪了一闪。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唐黎也看到了那具尸体。
唐黎问，“你认识他？”
“嗯。一起上过思修。”
秦行止的语气，毫无波澜。
可被他刻意压低的尾音，却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颤抖。
唐黎沉默了片刻，生硬地安慰道：“他已经解脱了。”
秦行止点点头，收回视线。
“接下来该往哪走？”
“行政楼在北校区，去北校区，最近的路，就是穿过运动场和生活广场。”
…
然而，当唐黎和秦行止来到，连接操场和南区的杏林桥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头皮发麻。
桥对岸不知何时，拉起了一道长长的钢丝围栏，围栏的顶端，还绕了一圈带刺的铁丝网。
不计其数的怪物，挤满了钢丝围栏的两侧。
它们高举双手，不断招摇，却被带刺的铁丝勾去了皮肉。
可即便如此，它们仍旧乐此不疲。
在它们的挤压之下，钢丝网不停地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
躲在墙后的秦行止，用气音说了四个字。
“此路不通。”
唐黎皱了皱眉，压着声回道：“要不要去确认一下，另外两座桥的情况。”
“没用的。这钢丝围栏拉得很长，那两座桥的情况，不会比这里好。”
唐黎扶着墙，向远处看去。
果然，如秦行止所料，最东边的那座桥，也被拉上了钢丝网。
怪物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互相挤压，并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网栏。
唐黎问道：“它们为什么非得留在网附近？”
秦行止靠在墙壁上，稍稍仰头。
“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怪物。”
他探出身子，数了数，聚集在钢丝网边的怪物数量。
而后，秦行止转头看向唐黎，与她商议。
“仅外侧就有至少30只怪物，所以，强行突破的成功率极低。要去北校区，我们只能绕路。现在有两个选择，走东还是走西？”
“我对西校区不熟。但是，东校区和北校区，离得有点远，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要15分钟。”
秦行止接话道：“西校区教学楼多，怪物爆发的时间点又是上课期间，西校区怪物数量……”
秦行止蓦然一顿，眼中闪过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秦行止便压下了心绪。
“先换个地方吧，这里不适合聊天。”
…
深秋的正午，温度上升，道路上的血迹和液体，逐渐凝固斑驳，令人窒息的臭血味却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