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止低下头，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电子表，叮嘱道。
“你先休息一下，到两点半之前，都不要乱动了。”
唐黎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尝试刷新了一下。
就在这时，屏幕顶端，忽然更新了多条消息——
【紧急通知！多家大型商场内，爆发群体暴力事件！画面血腥！慎入！】
【惊！未知病毒感染？多国同时拉响警报！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
唐黎皱着眉，翻着信息。
她一目十行。
越往下看，唐黎的脸色也越发凝重。
几乎每条信息都充斥着，“大规模感染”、“濒临崩溃”、“危机”以及“灭亡”等字眼。
看到最后，唐黎只觉得窒息。
她看向秦行止，对方也抬头看她。
两人的视线，便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起。
“你看到新闻推送了吗？”
秦行止的语气格外沉重。
唐黎点了点头，“全球性病变，感染者已经超过了千万。”
她垂下眼，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画面。
失火的街道、惊叫逃窜的人群、被扑倒啃食的民众，还有面容丑恶的怪物……
唐黎扶着椅子站起了身，单脚跳到了窗边。
本该是行人如织的大道上，如今只剩下死气沉沉的怪物，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怪物越来越多了。”
“就数量而言，至少比半个小时前，多了一倍。”
秦行止走到了唐黎身边，抬头看向窗外。
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翻着白眼、面容可怖的怪物。
“你觉得现在的情形，像不像灾难电影里的丧尸游街？”
“确实很像。但是这些怪物，和电影里面的丧尸，还是有区别的。”
唐黎跳回了椅子边，扶着墙，坐回了椅子上。
秦行止手撑窗台，腰抵瓷砖，侧眸观察着，室外的怪物们。
“确实。但本质上，它们都是活死人罢了。”
唐黎屈着右腿，将下巴抵在了右膝盖上，单手刷着手机。
寂静无声的房间，回荡着毫无感情的新闻腔。
“……世界卫生组织，将引起大规模感染的病毒名为‘M病毒’，有研究者指出，感染者在病毒感染变异的瞬间，即为脑死亡。”
“有学者将感染者初级感染者，命名为‘行尸’。截至报道发出，尚未追踪到‘0号病人’以及病毒源头。请广大市民朋友，避免前往人群密集处，尽量待在家中。”
秦行止抬手按了按眉心，眼中泄出了一点焦躁。
“感染源不明、传播方式不明、发病机制不明……M病毒？难道全称是‘灭世病毒’？”
秦行止说完后，唐黎仰起头，靠上了椅背，目光空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秦行止便喊了她一声。
“唐同学，你是被吓呆了吗？”
唐黎回了神，“没有。我只是在担心我的父母和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安不安全……”
她给唐父唐母，还有吴小雨、林子念、钱玥等人都发了消息。
但直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回复她。
班级群和校群已经炸了。
还活着的人在绝望和惊惧中苦苦挣扎，
她别过脸看向秦行止，“你不担心你的家人朋友吗？”
“家人吗？我父亲在北国某研究院工作，有专人保护。他应该比我安全。至于我的朋友……”
秦行止稍作停顿，看了一眼手表，淡定地答道：“如果他还活着，那估计还在睡觉。”
唐黎“哦”了一声，她低下头解锁手机，信号再度中断。
她看了看时间，侧过身，弯腰系着鞋带。
“两点半了，我们该出发了。”
“外面的情况不算好……”
“现在不走，之后的状况，只会更加糟糕。”
唐黎站起身，重新扣上了护具，背起了背包。
她侧眸看向秦行止，问道：“你是要留在这，还是跟我一起突围？”
秦行止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背包。
“问题在于，我们的下一个落脚点在哪？”
“一食堂。一食堂后面有个停车棚，食堂人员的车辆都在那里。”
秦行止应了一声，“好。”
“对了，在出去之前，先把这个戴上。”
话音刚落，秦行止抬手拿下柜顶上的安全帽，将它扔向了唐黎。
唐黎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安全帽。
戴上安全帽之后，秦行止拿起了，沾着血迹的消防斧。
他贴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
透过一条不足一指宽的缝隙，秦行止屏息凝神，观察着门外的状况。
须臾，他放轻动作，关上了门，仰头看向唐黎。
“有两只就在距离门，不到两米的台阶下，三米之外还有两只。其他的距离比较远，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的话，被追上的可能性不大。”
唐黎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网球拍。
秦行止握住门把手，扭头看向唐黎。
“准备好了吗？”
“嗯。”
秦行止缓缓地拉开了房间门，他先一步跨出了房间。
在他的左脚踏下的那一瞬间，距离台阶最近的那只行尸，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满脸血污的行尸，毫不犹豫地扑向秦行止，另一只行尸也紧随其后。
秦行止扬起斧子，稳准狠地朝行尸的脖子砍去。
与此同时，唐黎一脚踹开了，即将扑到秦行止身上的那只行尸。
只一脚，那行尸便被生生地，踹到了两米开外。
看着倒在灌木丛里的行尸，秦行止看着唐黎的眼神变得复杂。
没有丝毫犹豫，唐黎疾跑到灌木丛边，用手里的网球拍，终结了不断挣扎的行尸。
随后，唐黎目光一转，瞥向了不远处，落单的那只行尸。
它穿着洛丽塔裙，漂亮精致的妆容，还未被完全弄花。
唐黎觉得自己大概在校园的某处，遇见过“她”。
那东西似乎是，感受到了唐黎的视线。
它龇着牙，毫不迟疑地冲向唐黎。
但洛丽塔鞋不适合奔跑，鞋跟断裂后，怪物重重地摔在了唐黎身前。
它挣扎着要起身。
唐黎将球拍，指向它的额头。
“愿你解脱。”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漂亮的面目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