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鲁那雷夫, 你真该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丹尼不无恶意的嘲讽,在狼狈的此时,也只能以如此形式输出心中翻滚的怨毒:“看你这顺从命令冲出来的样子, 简直就像条狗……不,完全就是一只指哪打哪儿的狗!”
曾经的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 那的确是一位高贵的复仇骑士,但被植入肉芽的波鲁那雷夫, 对丹尼而言只是让他每每见到便感到无比快意的可怜败犬,又或者比败犬还要凄凉。
血海深仇的仇人就在这位骑士面前耀武扬威, 他却对自己仇人的母亲唯命是从, 做尽恶事。
所以说肉芽这个害人东西……看看把波鲁那雷夫都祸害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一个小鬼的三言两语,他就要杀了我!!
蠢货, 白痴,二百五, 世界究极大傻瓜, 活该被恩雅那老太婆耍着玩。
丹尼在心中无能怒波鲁那雷夫的幼儿园级好煽动, 笑死,力e的替身对上力c还持有武器的替身根本毫无胜算。
也幸好波鲁那雷夫被肉芽寄生的大脑混乱又偏执, 会因为可笑原因爆发出真实又凌厉浓郁的杀意, 也会因为他几番刻意提起DIO,陷入肉芽的思维怪圈。
肉芽的思维怪圈是什么呢?它会将【对DIO大人绝对忠诚】深刻植入被寄生者的大脑,强制作为第一命令执行,就像与神明接触而削弱了肉芽影响的波鲁那雷夫突然顿住, 五官茫然了一瞬。
丹尼:计划通.jpg
他带着仇恨看眼波鲁那雷夫身后的小孩儿, 眼神淬了毒, 直到他思索一番冲上去抢人不被银色战车戳成刺猬的可能性, 果断不再浪费时间,扭头就跑。
拜拜了您嘞,我们来日方长长长——
“别想逃……咕,DIO大人……”
我对DIO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波鲁那雷夫扶住额头,冷汗顺着他有棱有角的俊朗面孔滑落:丹尼的存在是DIO大人的利益,杀掉丹尼就等于损害DIO大人的利益。
所以,为了DIO大人着想我不能杀死丹尼……但是内心被羞辱的怒火无法平息!
他羞辱了我,我怎么能忘记?绝对不能放过他!波鲁那雷夫头痛欲裂,骑士的灵魂与忠诚激烈交战,模糊的视线中达比对他露出了逃跑的后背……
草原上,雄狮见到猎物露出后背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是·狩·猎·的·讯·号。
这也许是进化残留在人类基因中的野性——波鲁那雷夫突然间醍醐灌顶,毫不犹豫冲了上去:对了,为什么不折中呢?
既留下了丹尼的命,还返还了自己的屈辱,一举两得!天呐,我都快被自己迷倒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般智勇双全的天才帅哥?
波鲁那雷夫得意洋洋自夸,银色战车操控尖而细的西洋剑精准只对衣裳输出。每一次的剑尖划破衣裳都会紧贴着皮肤擦过,留下刺痛的深红色痕迹仿佛被割裂的伤口。粗看是死神握着镰刀悬在头顶的威胁,细看却能发现看似严重的伤口实际上甚至未有破皮,竟是吃饱了的猫在玩弄老鼠。
你他妈——
被当做猎物消遣戏弄的丹尼几乎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尊严算什么,人活着就有希望,总比死了好,他才不是看重尊严比任何一切都重要的白痴。
但我绝不会放过罪魁祸首,人活着就是要杀了波鲁那雷夫和那个小鬼。
他恨恨看去,一手促成这一局面的小孩儿正弯腰捡地上散落的灵魂筹码。察觉到他的视线时,拿起一枚筹码故意抬起向他比齐,然后‘吧嗒’放入自己的口袋,拍一拍,笑的得意又狡黠。
他是故意的?多么深沉的心机,挑拨波鲁那雷夫居然是为了他的灵魂筹码,这个、恶毒的小鬼,我记住你了!我等着看,你见了DIO大人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
“殉情~一个人不可以~呆莫呆莫~两个人就可以做到~”
鲤阳哼着殉情之歌,勤劳的小蜜蜂摇头晃脑,根本没把夺门而出的裸男放进眼中。一个除了变态一无是处的赌徒,哪有地上能换人情的的灵魂筹码重要呢?
“你干什么……这玩意儿捡了有什么用?”
回来的波鲁那雷夫疑惑又嫌弃,但也诚实的蹲了下来,捡起一枚筹码:“噫,好恶心,上面居然还有人脸!你就因为这种东西没看我刚刚的英姿?”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你打架。我又看不见你们说的替身,捡这个总比看一个男人尖叫着露腚要有趣吧?”
波鲁那雷夫愣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是哦,男人露腚有什么意思,平白会叫人误会是变态,换作他看不见替身他也不看——他全然忘记自己不仅看,还看了达比的小达比,露出了男人都心领神会的不屑表情:“那你可亏大了,你错过了我这个大帅哥的超级高光时刻!”
“那我就去打达比,都怪他不是个美人儿,他要好看一点,那我说不定就看了。”
……做得好。
但是达比,和美人儿?
单是这两个词语放在一句话里,波鲁那雷夫便已经觉得污秽不堪。不仅污染了大脑,还仿佛耳朵被强女干,叫人作呕又反胃——波鲁那雷夫感觉自己就快要吐出昨天在飞机上的平价便当,但这不妨他觉得鲤阳是可造之材。
他兴致勃勃以前辈的身份自居,开始与鲤阳探讨起美人之美。越说,越兴奋,越谈,越感动,看着鲤阳,越看,越像自己迟到二十二年的灵魂之友:“没错没错,他们总遗憾美人不是随处可见,真是庸俗!每一位女士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美,只要肯去发现,她们也是世界独有的一朵娇艳玫瑰花——没想到你年龄这么小,居然懂我!你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知己,朋友!”
“如果你有一个识美造诣能与法国人相谈甚欢甚至能让对方拜服并相见恨晚的老师,你也会像我小小年纪熏陶许多啦。”
说起自己不着调也想把他也带着不着调的老师,鲤阳不在意的撇嘴:“所以你看,至少我家中的法国人,还有我那位能让法国人相见恨晚的老师,都可以是你的知己。”
“可与我遇见的又不是他们。”
波鲁那雷夫笑嘻嘻握起拳头,轻轻捶在鲤阳肩上:“不说他们了,你可有着超级不得了的天分啊!”
“天分?这不是天分。”
“如果一个生来就是瞎子的人突然能看见了,他也会觉得什么都美。”
听着人这么轻描淡写一句,总叫人听着心里不得劲儿。可波鲁那雷夫愧疚的心虚,又实在憋不住自己嘴贱:“包括达比?”
说完他懊恼的想打自己几巴掌。
“包括达比。”
鲤阳爽快的回答:“如果只是单看他的外貌,他的确是能称作帅气的男人——但我不喜欢他,他便只能是个丑八怪了。”
有理有理,如果一个倾国的美人以杀人为乐,即使她的美貌能让飞雁跌落,浮鱼昏迷,那也是丑陋不堪。
波鲁那雷夫赞同的点头,兴致勃勃指自己:“那我呢?”
“你当然与他一样的丑。”
“什么?你居然说我这样英俊的大帅哥丑?!”
“谁叫你绑架了我。”
“好吧,这我没有办法反驳。”
波鲁那雷夫:“但你居然真的把这种筹码捡完了。”
“我喜欢做事有始有终,这是一个好孩子会有的好习惯不是吗?”
鲤阳吹去筹码上的灰尘,看着紧闭双目的五官有些遗憾:但这里得到的灵魂筹码还是太少啦,连悬赏的零头都没有,里世界的悬赏,挂了这么多年想要快点完成果然不太容易……下一回该找哪个工具人对付达比呢?
“你在想什么?”
波鲁那雷夫不知人心险恶,天真的催促:“我们该去见DIO大人了。”
“我在想,店里的人都因为波鲁那雷夫打架被吓走了,谁来给我做冰镇饮料喝?”
鲤阳顺手将筹码揣进口袋,几十枚筹码把他的口袋撑得鼓囊囊,叹气:“今天天气这么热,就算我们坐车,去魔馆的路上也会口渴。”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波鲁那雷夫大大咧咧拍鲤阳后背:“反正人已经跑不知哪里去了,我们还要赶时间,你就随便拿瓶冰镇的罐装饮料凑合吧。”
罐装饮料能和气泡饮料相提并论吗?
“……波鲁那雷夫。”鲤阳恨恨道:“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绑匪!”
下午的开罗骄阳如火,鲤阳脱下外套披在头顶,与波鲁那雷夫的目的略有不同:大高个蔫头蔫脑披着布又热又晒,他却因为阳光有些热情,有种正被大家长注视的窘迫。他喜欢太阳,甚至一只眼睛便是太阳女神的祝福,他对太阳的亲近,即使知道这里是埃及,天空中的太阳也不是他熟悉的太阳女神,也还是让他不可避免的爱乌及首。
埃及的太阳神是谁?鲤阳没看过埃及神话,但他记得在鬼灯先生那里听说过零星,埃及的太阳似乎分成了不同的时期由神明掌管神权,早晨,正午,与黄昏……也便说,现在如果正有神明在看我,那就是黄昏的太阳神阿图姆神了。
……既然是黄昏。
为什么感觉黄昏时的阳光比正午更加热烈了啊?
【因为阿图姆神喊了其他太阳神在一起看你。】
工藤新一竟是我,我竟是工藤新一!?
鲤阳叹气,对近在咫尺的魔馆露出怏怏不乐的神态,即使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见到许久未见的迪奥,也让他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太慢了,波鲁那雷夫。”
超辣的帅哥等在大门处,鲤阳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张口,便有帅哥忧郁皱眉:“只是抓个人就让DIO大人等了一个月,你真的有资格追随DIO大人吗?这让我对你的能力产生质疑。”
鲤阳重返无精打采……好好的帅哥,怎么就长了个嘴呢?
“我怎么样,又是否有资格追随DIO大人,这都只是DIO大人才能决定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质疑。”
认真做事却被关系不怎么样的同事质疑忠心,波鲁那雷夫也不管命令最初就是由瓦尼拉传达而来,态度强硬:“让开,瓦尼拉,我带回了DIO大人要的人,我现在要去见DIO大人。”
“不必了,我会亲自带他去见DIO大人。”
“瓦尼拉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可是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正是因为DIO大人的命令在此等候。”
波鲁那雷夫骂骂咧咧离开,不住的回头看与他挥手告别的小孩儿。
可恶,为什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啊!!我们不是心灵之友吗?倒是给我露出一点的不舍也好——
“Au revoir——”
鲤阳敷衍着挥手,扭头便拢着外套打了个呵欠:“快点走,现在的阳光好强烈,我感觉快要窒息了……说起来,你叫瓦尼拉?”
瓦尼拉淡淡看一眼目光新奇的小孩儿,仿佛看到大象跳舞的表情,叫瓦尼拉一时不察顺着他视线低头,看到了自己火辣裆部。
瓦尼拉:“有问题吗。”
“就是有点好奇。”
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到什么地步才这么自信的只穿一条内裤强调自己男性特征?鲤阳试图以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理解瓦尼拉的暴露癖好,小孩适时露出了纯真的好奇:“你要是脱了内裤,屁股上是不是会有超级明显的晒痕?”
“没有。”
“是嘛。”
鲤阳哦了一声:“我不信。”
除非你脱给我看。
瓦尼拉深深看眼一脸认真的小孩儿,仿佛面部肌肉坏死,一言不发。但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脚步实际上快了那么几分——鲤阳这个小鬼,如果真的能够安分守己,那他就不可能是真货。
一个被绑架反而让家属们同情绑匪的孩子,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听话的乖小孩:他的乖巧只针对某些特定角色,像现世出差的俱生神,像地狱的宇智波止水,宇智波斑一家。
虽然现在的地狱里,宇智波们还不清楚自家老幺遭遇了绑架。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千手扉间,这个人太谨慎,也太了解宇智波。为了不让自己的假期被宇智波的追杀占领,他心平气和的,仿佛只是决定了今天要吃什么饭一样平淡把宇智波剔除出知情人之外。
是,完全没有告诉宇智波的打算,那些总会为了爱偏执的疯子,一定会狞笑着堵住他的全部退路,说:【什么我弟弟被绑架了?千手扉间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保镖吗?居然还能让雇主遭受意外,我看你就是故意,你就是对宇智波有意见,我杀了你!】
真好笑,千手扉间表示自己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理解宇智波的超厚滤镜:斑温柔可亲,泉奈活泼善良,鲤阳乖巧听话,笑死!被绑架摆明了是不想上学!
唔。
鲤阳当然不喜欢上学。他明明都是大学生了,让他再听小学生上课还不睡着,那真是太难为成年人了……什么,绑架?还有这种好事!
迪奥,不愧是我的心灵之友,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名字竟然能够如此悦耳动听!
所以迪奥在哪~里~呢~~
魔馆的走廊幽深黑暗,点燃了蜡烛,叫人都要怀疑起这个世界是否不存在电灯这种玩意儿……浪费还没用,迪奥活着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有电了吗?他应该不会比刚离开地狱的jojo还要老古董吧?
……唔。
乐观一点!也许他是为了营造一种氛围,一种阴森古堡恐怖片、适合吸血鬼活动的氛围。
“阿啾!”
“好多蜘蛛网……你们平时难道就不打扫吗,瓦尼拉!”
“这也许就是一群男人住在一起必定会有的局面吧,没人会打扫……阿啾!”
瓦尼拉不动如钟。
鲤阳也不在意瓦尼拉的冷淡反应,好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脾气,瓦尼拉有,鲤阳也有。他溜溜哒哒,目光从随意摆放在一起的金银珠宝上略过,最终在一副画前面停下了脚步:“诶……这副画的真品我记得应该是在罗浮宫?我没听到过出售的消息,你们这是偷出来了?”
“对。”
瓦尼拉一脸淡然:“一切为了DIO大人。”
……啧。
“和你聊天真是没意思,什么都要扯到迪奥身上,我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
所以说我讨厌狂热粉丝,鲤阳撇着嘴,背着书包瞎晃悠的样子就像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在蜜罐子里无忧无虑长大的天真小少爷。
真碍眼啊。
自认垃圾的恶人嫉恨的挠墙。
他们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实际上父不慈母不爱,兄不友弟不恭,不仅自己的诞生被血亲诅咒,就连死亡也被一片叫好……是如果上映,会被众筹泼油漆大骂垃圾编剧简直为虐而虐的糟糕电影。
毕竟,那似乎所有人都会惯着他的任性样子,谁会料的到真相呢?
太有欺骗性了。
纯白的外表,脆弱的像是琉璃娃娃,越是无辜,恶人们想要摧毁破坏的欲望便越加高涨。
瓦尼拉不会阻止,正相反他很乐意看到有恶人袭击这个还没搞清情势的小孩儿,乖一点才好去见DIO大人。
很快,鲤阳通往二楼楼梯的路上多出一具衣衫不整的女性干尸。
鲤阳看一眼地上的干尸,又看一眼二层楼看似隐藏了罪恶实际什么都没藏住的阴暗,一时间,看向瓦尼拉的眼神都透露着欲言又止的复杂。
你说瓦尼拉忠心迪奥吧,迪奥住的地方又是蜘蛛网又有干尸,还半天不把DIO要见的人带去三楼,你说他不忠心迪奥吧,他又句句不离DIO大人,目露痴狂。
鲤阳感到了命运的森森恶意。
又是乔纳森先生又是DIO大人,一个两个都有狂热粉丝,我怎么就没有?!【愤怒捶桌.jpg
继国缘一:……喵?
你都跑掉了!跑了的粉丝我才不算!
“为什么你的同伴会想到用尸体来恐吓一位侦探?”
他平缓下柠檬的心情,顺理成章开始怀疑起迪奥的眼光——难道一百年的时间侵蚀了吸血鬼的大脑,让曾经的法律系优秀毕业生神志不清找了一群肌肉笨蛋来做自己的属下?那样可太有趣了:“你们对我的职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侦(yi)探(sheng)怎么可能不熟悉尸体。”
如果以为只是这样就能把我吓倒,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周游地狱八大地狱都还能津津有味去食堂吃烤肉,区区一具吸血鬼吸干血液的尸体又能奈我何?她甚至比不过米花町普通案件的受害人!
啊,拿米花町的受害者来做比喻似乎有点不礼貌,这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我下次注意。
鲤阳在心中道了声对不起,绕过了尸体:“或许是我高估了你们的水平,你们其实就是一群笨蛋。”
好巧,我也是如此想的。瓦尼拉看着那具本该在三楼楼梯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忧郁且平静移开了视线:“我与他们不熟。”
蠢是他们的事,不要牵扯上我。
“可你看,瓦尼拉,路上又出现了一个木偶娃娃,还摆在正中间……这难道是什么过三关斩六将的通关游戏吗?”
鲤阳拿起装饰走廊的花瓶,后退几步后弯腰,走步,出手!价值不菲的‘保龄球’翻滚着撞飞了木偶:“看我的中也飞踢——耶!十分~~有奖励吗?奖励是什么。”
“没有奖励,你居然这么对我最心爱的木偶!”
棕肤黑发的男人从蜡烛的阴暗处走出,一身狰狞的疤痕仿佛身上盘踞了蜈蚣:“以我的能力来对付你实在是大材小用,但没办法,我猜拳输了……怪就怪你倒霉吧。”
“不是,你输了猜拳也要怪我,你是什么大型巨婴吗?”
鲤阳:“又穷又臭又样衰,还不肯接受事实,活着对你来说一定很艰苦吧……别靠近我,离我远一点。明天游戏新活动up我等了好久,我可不想沾染上你的衰气。”
“死小鬼,死到临头还嘴硬。”
面目狰狞的迪波,只是想到这个尖牙利齿的小鬼会在他手中凄惨的尖叫,亢奋便让他的双眼充满血丝:“就算是DIO大人想要的人,只要留下一条命不死就可以了吧!!”
哇哦,好嚣张,鲤阳忍不住友善提醒他注意安全:“在说这句话前你要不要先抬头看看?”
“什么?”
生命的消逝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螺丝钉。没有预兆突然掉落的大型吊灯坠落地面,嘈杂的噪音中迸裂出大片血色——男人就要死了,但他在断断续续的狂笑:“哈……哈哈!你动手了,这是你做的吧!我故意没有躲开,你已经伤害到了我,我要诅咒你了、我可以怨恨你了!哈哈……黑檀木恶魔!”
他大喊一声,在鲤阳托下巴蹲下来看小丑的注视下吐出一口血。鲤阳叹了口气,没有暗处恶人们期待的那样惊慌失措。
“没有哦,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说:“不论是吊灯掉下来,还是你接下来的死亡,都只是你运气不好,都只是你的抉择注定了的命运。”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
迪波不信。
被花瓶打出去的木偶拿着一把锐利的小刀,疾跑着仿佛不知道何为战术攻击,应是觉得一个小孩儿不值得他用心思。
白发精致娃娃早有预料似的轻松避闪过。
“这就是你的替身能力,操纵一个木偶娃娃?”
好没劲儿的能力,亏我听到诅咒还高兴了一下下,以为能学到新诅咒呢。鲤阳抓住挣扎的木偶娃娃,一只手捏着它的手臂干脆卸了下来:“我啊,一直认为人的一生就是在做选择题,有时候的一个决定会造出截然不同的道路。啊,说起来我虽然没有替身,但我在波鲁那雷夫那里听说了替身的不少事情,听说替身如果受到伤害,会同时反应在替身使者本体上……啊,对哦,替身受伤替身使者也会受伤!”
他看看自己卸下来的木偶手臂,再看看目眦欲裂惨叫的迪波,悻悻蹲下把娃娃的零件摆在他面前,摆成了一排:“抱歉我没反应过来,我只是面对危险的下意识处理,绝对不是故意想让你断掉胳膊。”
迪波模糊不清从咽喉里发出破碎的气泡音,似乎被血呛到了咽喉。
“不过以你的伤势也活不了多久了,有没有手臂都一样,这样你会不会感到安慰点?”
“杀……杀了我……”
“不哦,我不杀人的。”
鲤阳友善的说:“你可以怨恨我,诅咒我,我都没有关系,这是你的自由,这是理所当然的感情。但会变成这个样子,归根到底怪你自己,没有听我的劝告。”
“我早就说过,不要靠近我了吧。”
迪波眼睛一翻,死了。
“啊,死掉了。”
鲤阳抱着膝盖,一脸遗憾看着迪波的灵魂化作流光自动去往了埃及冥界入口:“居然是被自己的血呛死的,到了冥界也会不瞑目吧。”
“果然霉运到头,想躲也躲不过。”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按住脖子活动了一下颈骨:“瓦尼拉,我们继续去见迪奥吧。”
仿佛、只是、发生了随处可见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瓦尼拉?快一点。”
仿佛、只是、发生了微不足道的、习以为常的小事。
“喂,能不能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仿佛、只是、发生了无关己身的、索然寡味的小事。
“瓦尼拉?”
“……跟我来,DIO大人正在三楼的休息室里等待。”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恶魔。
※※※
杀鬼的少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密不透风的刀影一滞,不可避免出现了致命空缺。几乎被逼近绝路的鬼大喜过望,以失去二分之一上半身为代价,冲出了一个人的包围圈:“哈哈哈哈哈只要没有被砍到脖子,鬼就不会死,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人类的小鬼,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上天注定了我不会死在你手里,等着瞧吧,我还会回——啊!”
“鬼杀队可不只是只有一个人啊,恶鬼!”
鬼杀队的猫头鹰利落补刀,大步跨过重重倒地开始化为飞灰的鬼与身体,关切的担心站在原地有些失神的少年:“没事吧继国老师?您是不是因为最近的气温变化着凉了?请披上我的外套,接下来的灭鬼请交给我——”
“没有着凉。”
捏着鼻尖,这位教导鬼杀队学习波纹呼吸的继国老师慢吞吞打断了猫头鹰的关心:“只是有人在思念我。”
夜晚的月色似下了一场大雪,不需要照明也能看清地上的石子瓦砾。鬼杀队培养的乌鸦前去探查鬼的痕迹,还未有消息返回,在这空出来的一点时间里,正好给了猫头鹰胡思乱想的机会。
思念……唔姆,是那所谓【打喷嚏是有人在思念你】的说法吧,继国老师果然还是孩子呢。
刚过婚礼没多久的猫头鹰缓慢眨眼,自然而然想到了恋情方面:他想起与妻子相识时毛头小子青涩的自己,那时的自己是那般幼稚,也会因为一个毫无道理的喷嚏便暗自傻乐一整天。
那老师呢?
学生总会对老师的情感生活感到好奇:“是您在意的人吗?”
“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就像当主。”
就像当主在鬼杀队中的地位与重要性。猫头鹰自觉翻译,知道年幼的小老师有时言语方面的笨拙:“那一定是很好的人。”
“……嗯。”
少年轻轻捏上耳垂的花牌:“……是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