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
绞尽脑汁才想办法打消了少年侦探团异想天开的集体营救活动, 江户川柯南冲向阿笠博士的家,一身汗只感觉比追击犯人还要令他疲惫:“你现在有空吗?快帮我查一查资料!”
“诶?哦。”圆乎乎的博士不明所以然看着小侦探的背影,摸摸自己的头顶:“但是新一你自己不就很擅长电脑吗?”
“是这样没错, 但现在来不及了博士。”
江户川柯南爬上凳子,等电脑开机的十几秒时间都让他仿佛在看蜗牛赛跑:“我们要分工, 你帮我查一个人——阿笠博士你知道武装侦探社的鲤阳吗?”
“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警方打出名气可是比新一你还要早一年啊, 算得上是你的前辈了。”
博士乐呵呵坐到自己惯用电脑座位前,全然没注意柯南因为他一句话黑了脸, 按键盘的声音都带上了恶狠狠的敲击音:“新一, 你还没说让我查谁呢?”
“都说了武装侦探社的鲤阳,当然就是查厉害的鲤·阳·前·辈了。”
江户川柯南看着电脑屏幕恶狠狠磨牙,说话也不由带上几分阴阳怪气的酸意。阿笠博士一愣, 扶着桌子转身:“为什么要查他?”
“放学时他被绑匪挟持了警卫员的安全绑架了,我怀疑他的身份有问题……阿笠博士你查一查他的真实身份, 劫匪一定是报复作案, 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如果是报复作案, 我觉得你更应该去查警视厅的档案,而不是去查他所谓的真实身份。”
智商在线的阿笠博士虚下眼睛, 没有轻易被江户川柯南大义凛然的借口糊弄过去, 江户川柯南敲键盘的手一抖,心喊我当然知道啊!
因为我自己就正在偷偷进入警视厅的档案记录啊!
“新一,你最好告诉我你真正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帮你的。”
察觉到江户川柯南的别有所图, 阿笠博士不禁严肃了表情, 认真道。江户川柯南抿紧嘴唇, 一滴冷汗顺着圆嘟嘟的婴儿肥脸颊滑落——他挫败的垮下肩膀, 认输的举起了白旗:“好吧好吧,我坦白!我都说!我就是有点点怀疑他的背景。”
面对犯罪案件,正直的小侦探总是会首当其冲。他天真又稚气想要每一宗罪恶都能真相大白,张扬又意气风发要将每一个罪犯都能锒铛入狱,所以每一次案件侦探总需要绷紧神经将注意力提到最高,利用自己的知识,自己的直觉,将错综复杂的关系抽丝剥茧,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就像这一次,他的怀疑来自那句【专业打手】。
什么身份只要加上专业两字,都似乎会变得非同一般起来。江户川柯南不断告诉自己,鲤阳作为一名侦探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潜在信息,这可能就只是一个故意的玩笑——他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他所说的专业打手很可能是在打趣侦探社里负责武装的其他人员,这合情合理。
但直觉这种玩意,嗯哼?侦探绝不小觑自己的直觉。
——侦探的直觉可不是神学,它是经验累积而成的潜意识示警,是侦探绝对可以信任的助手。
鲤阳,没有姓氏独名,据说家有传承几代的神社待继承,是板上钉钉的下代神官,因此每年神无月都会用相当正直的理由请一个月的长假,却从来没说过自家神社位于何处且供奉的是哪位神明。一个神官家族,却说自己有着专业打手,唔……
这根本不是一丝的可疑。
这完全是光明正大把可疑标在了脑门上,喊着【快来调查我】。
江户川柯南要是能忍住,他就不是工藤新一!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调查他了。”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
以新一的性格,只要下定决心他就该有十头大象都拉不回头的心理准备。他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打电话给工藤优作让他管管他儿子吗?也只能认输的开始敲打键盘:“那我试试吧,但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哦。”
“谢谢你,阿笠博士。”
柯南有点感动,但感谢只吝啬维持了一秒,便又一头扎进案件档案里一目千行。看着他,你很难想象这具小小的身体里究竟承载着怎样大大的智慧——可恶,这个家伙究竟破了多少案件!
江户川柯南酸溜溜的想。
他也想被警方如此信任,他也想要这么多的‘功绩勋章’!
“那个……新一。”
阿笠博士磕磕绊绊的声音传来:“我想我大概是查到他说的打手是指谁了。”
“纳尼?这么快!”柯南一溜烟窜了过来,高兴地大声问:“是什么是什么,博士,你快告诉我!”
面对柯南亮晶晶的眼睛,阿笠博士欲言又止。
“阿笠博士?”
“……是黑手党。”
“……谁?”
“黑手党。”
阿笠博士叹气,话一旦出口,再说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困难:“不用怀疑这是不是什么中二期少年起的社团名字,新一,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黑手党。”
“可、可他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吗?”
江户川柯南结巴着,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不可能的吧?他是黑手党的话,他不就是罪犯吗?乱步先生、乱步先生怎么可能和一个黑手党的人一起工作呢?这绝对不可能!可这是事实,难道乱步先生他、乱步先生也……”
正义的小伙伴思绪混乱,额头冒出白烟——杂七杂八一瞬间积攒起来的念头太多,小学生小小的大脑超负荷,开始卡机——阿笠博士连忙掐人中:“新一!坚持住!横滨情况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还能是哪样?”
多年偶像塌房,江户川柯南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缓过神没多久就已经眼泪汪汪,说话都有了哭腔:“乱步先生都和黑手党做同事了!”
黑手党都能做乱步先生的侦探同事,这个肮脏又无理取闹的世界,我不活了!
“你先听我说,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和你想的不一样!”
“难道他们不杀人吗?不走私吗?不犯罪吗!”
“……犯。”
“那就没什么不同!”
江户川柯南抽泣出一声悲伤的猪叫。
“可港口黑手党不一样,横滨的安定离不开港口黑手党,港口黑手党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
阿笠博士抖动着胡子,苦口婆心为江户川柯南介绍了横滨的复杂情况。港口黑手党,军警,武装侦探社,错综复杂的势力与存在意义让江户川柯南露出摇摇晕乎乎的蚊香眼,按着太阳穴似懂非懂——
至少他的三观保住了,江户川乱步的偶像地位也保住了,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依然是江户川乱步!
“但是博士,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横滨啊?”
江户川柯南吸着鼻子问,阿笠博士摸着自己圆肚子,心虚的笑了几声:“你看,我不是做发明吗?有些时候会去横滨找港口黑手党买些国内没有的零件……我能发现鲤阳与港口黑手党有关系,也是因为查他现在居住住处的时候发现购买时资金流出的账户就是我经常汇款的那个。”
啊这……
所以还挺巧?
“可不是嘛!”
阿笠博士笑呵呵的说:“新一,这下你不查鲤阳的身份了吧?”
“……不了,黑手党毕竟是黑手党。”
柯南谨慎的摇头:“我已经惹上一个大麻烦了,暂时不想再惹到一个港口黑手党。可恶,我讨厌这种要给罪犯让步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那可是港口黑手党……既然是盘踞在全国最大港口的黑手党,那么说不定和组织打过交道,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希望我今天跟着步美他们的行为没给他留下什么坏印象。”
柯南喃喃自语:“他不会哪天突然觉得我冒犯了他,把我抓走沉海吧?感觉是个很记仇的人啊。”
迪奥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走鲤阳,他的目的是什么,毫无关系的小侦探在意的团团转,千手扉间却根本不着急得到答案。
虽然鲤阳说了别报警,但学校不可能不报警。
千手扉间礼貌拒绝了警方插手,并告诉他们不要太担心:因为这可能是侦探们的一场计划,引蛇出洞,顺藤摸瓜,然后擒贼先擒首,一举掀翻跨国势力。
米花町警视厅:……不管他平时破案有多么靓仔,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你们可以问一问武装侦探社的看法。”
千手扉间对警方的坚持感到无奈。
他只是想多几天轻松的假期,米花町的警方真的不需要这么积极……可警方与校方也是出于善意,于是他友好建议他们打电话,把烦恼的话题丢给了武装侦探社。
接电话的是太宰。
“什么?鲤阳前辈被绑架了?”
全侦探社最黑的太宰治闻言惊呼一声,握着电话就开始义愤填膺:“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弱小出手呢?”
警察赞同的点头:是啊,对小孩儿出手真是下作!
“绑匪真可怜啊。”
警察:是啊,好可li……等等你说谁可怜???
“老鼠哟。”
不过应该不是老鼠把手伸到了米花町吧?
最近一直与老鼠玩捉迷藏游戏的太宰治摸下巴,深切反思该若是自己该多丢面子……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好嘞!想想办法把‘神之眼’的老板赶下台自己上位吧!用刷小矮子的卡这些年攒下来的钱~~
这个时候就会羡慕起脑袋简单的蛞蝓了呢,没资格加入捉老鼠游戏的走运的小矮子。
“哈哈哈开个玩笑,别紧张……啊,没错,是有这个计划,只是老鼠神出鬼没,我也不能说太多,你就当不知道吧,总之一切都在名侦探预料之中!”
名侦探趴在桌子上蔫哒哒捂住了耳朵,他刚看牙科医生回来,决定要消极怠工——得到准许的太宰治叉着腰大言不惭,用令人信服的语气胡说八道。
幸好是我接的电话,太宰治笑吟吟的想,唉,像我这样聪明又机智的好人不多了,我这么配合,鲤阳回来后不奖励我一个脸盆大的螃蟹可说不过去。
谁都没有紧张。
笑死,紧张谁都不会紧张一个混世魔王。
在千手扉间看来,也许是之前70亿美元的悬赏惹来的麻烦,巨大的利益说死心就能死心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但究竟是绑匪绑架了鲤阳,还是鲤阳劫持了绑匪,无需多言,安静的感恩即可。
或许你会问,这不就是堕落吗?这不就是逃避吗?
啊,没错,千手扉间坦然承认自己在死后培养出了惰性,惊奇并喜悦节后综合症之时意外降临的假期——他努力平复自己过于激动的内心,并怀抱对绑匪最诚挚的怜悯与祝福,只希望他们不要死的太快。可笑,正经单身男人谁会喜欢养孩子?赶紧联系完打手钓鱼去了。
“可我要联系谁?”
千手扉间在打手人选的选择上纠结了一瞬:他思考了一圈儿,居然不知道鲤阳所说的打手究竟是谁。
能成为打手的,能称之为打手的,首当其冲要排除天国与地狱的神明。但即使只将范围局限于人类,人类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职业与身份。始作俑者仿佛在玩集邮游戏的收集玩家,在他的图鉴之中,竟是包揽了杀手、黑手党、忍者、超越者、警察、卧底、波纹使者、侦探……
这就很离谱。
“……真不是在收集图鉴吗。”
庆幸自己非选择困难症患者的千手扉间表情古怪着低道一句,毫无心理负担开始给自己大哥打电话。
就决定压迫你了,阿尼甲!
你就当做风水轮流转,从天而降了天灾吧。
千手柱间:哈——啾!!!
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千手柱间哼着蜜桃真纪出道曲接到了扉间的电话。听到电话里自家弟弟说鲤阳被绑架,他是那个要去救人的打手,拎着洒水壶给金鱼草浇水的千手柱间沉默了几秒,表情与千手扉间同出一辙的古怪:“……扉间,你说实话,你根本是把你自己的活儿推给了我吧?”
真相只有一个,你就是鲤阳原本指定的那个打手!
“嗯。”
啊,居然承认了。
千手柱间对着手机表情莫名。
“我本意只是想开个玩笑来着……”
谁能想到真的就是扉间想偷懒,偷懒这个词他从来没和扉间联系在一起过,扉间在他记忆里永远是低着头:低着头工作,低着头研究,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如果大哥生前勤劳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抱歉。”
“我听你说了道歉多少次,你就有多少次没有真的认错过,大哥。”
千手扉间冷笑一声:“我挂电话了。”
大概这就是扉间对自己生前总被他压榨着替他工作的报复吧!柱间摸了摸鼻尖自觉理亏,对自己面前一人高的金鱼草陷入了苦恼:“所以你要怎么办?”
大眼睛‘咕叽咕叽’看向了千手柱间,金鱼草摇晃着湿润的鱼鳍,‘阿巴阿巴’。
金鱼草,可以说是地狱现如今动植物圈最引流的角色。这种既有着植物特性又有着动物特性的神奇生物,想要像人类驯服野猪圈作家养一样驯服它,需要时刻注意的不仅仅是它的健康情况,还有它薛定谔的心理问题。
千手柱间没有鬼灯大人的金鱼草田,只能极力避免它单独一株草的情况。
“可我也不想留下一个□□诶。”
千手柱间纠结影分·身术的弊端,双重疲劳值叠加到一起头痛欲裂的感觉木叶火影千手柱间能忍得,地狱的花店老板千手柱间却忍不得,不想忍。
——我都死掉了,我都刑满释放了,为什么还要遭罪受?我不!
“乔纳森!帮帮我!”
柱间抱着金鱼草千呼万唤,对有责任又可靠的波纹使者露出可怜的雨天、路边、纸箱、求收养狗狗眼:“我突然有事情需要出远门,这期间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金鱼草吗?不麻烦你多做些什么,你只需要每天给它浇浇水!”
“当然可以。”
乔纳森·喜欢小动物·乔斯达欣然同意:“花店的其他植物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设定了定时浇水,也留了查克拉结晶埋在土里。”
柱间竖起大拇指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叹气,看金鱼草的目光无奈又好笑:“如果不是担心它一株草关在花房里会忧郁,我也不会来麻烦你。真是……明明养了一株植物,却更像养了只不省心的宠物。”
乔纳森感同身受的点头,目露怀念之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丹尼。
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的丹尼呢?丹尼不知道,鲤阳也不说。
这只能成为一个默契的迷题。
乔纳森问柱间大概要寄养这株金鱼草多少天,柱间摸了摸下巴,坦言说自己也不知道。
“实在是扉间给我出了个难题,我不熟悉现在这个世界,却偏要我在找到鲤阳前,先找到一个名叫做【迪奥】不知道男女的家伙……”
“欸?迪奥?”
乔纳森愣住了,柱间也一愣,微张着嘴惊愕如此奇妙的巧合:“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哇哦……我可没想到你们会认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再听到他的名字。”
波纹使者无奈的说,漂亮的蓝眼睛闪动着温和的光:“他又做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他似乎是惯犯。”
“嗯……的确,迪奥就是这样的人,他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意外……所以我很遗憾我没能彻底的消灭他,这是我的错。”
乔纳森自责道:“请告诉我迪奥又做了些什么吧,说不定我能够帮上忙。”
“唔,其实也没做什么。”
千手柱间摆摆手,说的很是满不在乎:“不过是派人抓走了鲤阳……”
“什么!他派人带走了桑?!”
上一秒还很平和的乔纳森握着拳头一拳打穿了门,在金鱼草受惊的‘咕——嘎——’叫声中,在柱间经过大风大浪的一脸淡定中,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迪、奥!!”
此时直达埃及的飞机上,鲤阳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揉着鼻尖,靠着座椅有些昏昏欲睡。
想要坐邮轮的鲤阳为什么出现在飞机上,这就要从头讲起——
邮轮与飞机之争,最开始是鲤阳获得了胜利。
坚持想要坐飞机的波鲁那雷夫——多亏家中有着地道法国美人,心机的鲤阳对法国人的秉性再了解不过。他拿手机调出了豪华邮轮官方网页上的高清照片,特意放大泳池旁的泳装美女——便飞快弃暗投明,心领神会竖起了赞许的大拇指:“你说得对,坐船比飞机好太多了!”
飞机上可没有出水美人和泳装美女~
他心荡神驰给达比打电话索要经费,毫不意外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坐邮轮?你他妈疯了!需要我告诉你坐船从霓虹到埃及要多少天吗?你要让DIO大人再继续等一个月吗?抓个小鬼都被你搞得这么麻烦,废物,赶紧滚回来!!”
什、什么?
“狗屎!”
波鲁那雷夫愤怒的用母语滋哇乱叫:“他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等着瞧吧,我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发誓!我一定要用我的银色战车狠狠戳上你的屁股!”
感谢兰波的法语教学,啾咪。
鲤阳推了推墨镜,他原本已经幻想了自己站在船头远眺大海的身影,他甚至已经掏出来了自己去海边沙滩的装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度假,却没想到迪奥那个小气鬼如此不给力,收的属下居然是葛朗台属性。
太差劲了迪奥。
你真是太差劲了,迪奥!!
他拍了拍波鲁那雷夫的手臂,向他伸出手,用流利的法语说:“手机给我。”
“你会法语??”
“我家人中有法国人,我的法语怎么样?”
“棒极了,我都要怀疑你就是法国人!”
波鲁那雷夫惊叹着,毫无心机递出了手机:“我也和花京院学了日语!不过花京院说我的日语很差劲,明明我觉得很不错。”
“是么?”
鲤阳操作着略落后现在市面上的手机,让他说了一句日语,还好,就是标准的外国人日语:“他大概只是追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吧。”
“我就说么!”
波鲁那雷夫拍大腿:“你要做什么?”
“买埃及的机票。”
“啊?你不坐邮轮了?”
“我倒是想坐,你有钱?”
“……我没。”
“那你这意思,是想我付款邮轮的钱?我被你绑架,绑架的路费还得我自己掏。”
也不知是否是鲤阳故意,他的声音讲的轻又低,讥讽加上一点点的失望,精准轻轻挠过波鲁那雷夫的神经末梢,让男人猛地一颤:“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波鲁那雷夫。”
“这都是达比的错!”
波鲁那雷夫下意识对自己眨眼丢黑锅的行为没有感到一丝愧疚,似乎有种微弱的意识固执的留在某处,扰乱他的思绪,让他变得如此不正常——那可是他的同僚啊:“他负责发钱的。”
“当然是他的错。”
成年人松了口气。
“但你就没有错了吗?”
成年人吸气。
“放弃邮轮只是迫不得已,你欠我一次豪华邮轮环球游!!”
这、这怎么还涨价了!成年人捂着瘪瘪的钱包委屈爆哭。
“丹尼·J·达比,这个名字我知道,居然拒绝我想坐邮轮的提议一定要让我坐飞机……”
鲤阳是谁?是能讲究仪式感就绝不勉强凑合的天国标准享乐主义者,放纵,奢侈,挥金如土,能享受就必定选最高档——让这样一个‘人’改变计划去坐飞机的经济舱。
哈。
买下两张机票,鲤阳把手机递回给波鲁那雷夫,眼神带上了让成年人哽咽的凉凉寒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强迫我放弃仪式感还能毫无怨言的只有鬼灯先生,他又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感恩戴谢吧,达比。
我这就坐飞机过去打你了!
——这便是全过程。
此时已经是霓虹夜晚,时差让鲤阳看着窗外的白云昏昏欲睡,不住点头。
波鲁那雷夫也困,他张着嘴巴仰起头,双臂环在胸前,睡得豪放又差劲,响亮的打鼾声吵得所有人头疼。
真想把这家伙丢下飞机。
鲤阳揉着眼睛,隔着波鲁那雷夫对上走道另一边生无可恋的眼睛。
真想把这家伙丢下飞机啊。
他们绝望又心有灵犀的想。
飞机终于抵达埃及。
拎着自己的行李,波鲁那雷夫走下飞机一副没睡够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之事。鲤阳就更别提了,打着哈欠走路东倒西歪,好几次都狠狠撞在了波鲁那雷夫肚子上,捂着鼻子,被坚硬的肌肉撞出下意识的眼泪。
波鲁那雷夫笑嘻嘻,说自己好像被猫碰瓷的无辜路人。
鲤阳挠了他好几下,便耍着脾气怎么都不肯走路了。
困!要睡觉!
“Taxi!”
波鲁那雷夫喊了的士,拎着挂在他腰上仿佛腰包的鲤阳上车。虽然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就该带着小孩儿回去魔馆复命,但总有个声音在折磨他的神经末梢,尽其所能的大喊告诉他,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着像精神分裂的症状,我生病了吗?
波鲁那雷夫看着车内的车厢顶视线微微有些失焦,很快他恍然大悟:因为我是个法国人啊!
没错,正因为他是一个法国人,他向往自由的浪漫灵魂才如此反抗——因为法国人拒绝加班!即使是他最敬重的DIO大人,也不能让他在凌晨继续熬夜!
于是波鲁那雷夫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带着鲤阳住进了酒店。他澡也不洗,草草蹬掉鞋子直接扑上床睡觉。而像行李袋随意被扔上床的鲤阳,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一弹,只勉强又短暂的睁开一下眼睛,便又沉沉闭上,顺从内心滚到波鲁那雷夫的怀里——他睡觉喜欢搂住东西,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搂住粗壮的胳膊呼呼大睡。
臭鱼鱼:“ZZZ……”
无意识猛踹打鼾的波鲁那雷夫。
被踹大腿的波鲁那雷夫睡姿扭曲,表情难以呼吸的痛苦。他皱起眉,焦躁不安的呓语:“别……别去上学……雪莉……”
我的妹妹……
房间的时钟显示为埃及凌晨一点,此刻的霓虹,空条宅正有一名普通高中生准备去上学。
“承太郎,来,妈妈的早安吻~”
“烦死了婆娘!”
话虽这样说着,空条承太郎也没有推开自己的母亲。他拎着自己的书包,酷酷帅帅单手插兜。
半小时后,他把四个想勒索他的混混打进了医院,进了局子。
四十分钟后,他看到站在他牢门前的乔纳森,压下了帽檐。
“呀嘞呀嘞daze。”
伴随有些隐晦的磨牙,帽檐下看不清空条承太郎此刻的表情,不过乔纳森想,一定很感动吧!小荷莉是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你也会在。”
“我正巧来拜访荷莉女士。”
挚友遭到DIO的袭击,有些怀疑是盂兰盆节与贺莉的接触暴露了消息,来看看曾孙女儿还是否安全的曾外祖父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巧遇到准备出门去警局的小贺莉。
脑袋就是嗡的一声,懵了。
承太郎进了警局,承太郎进了警局,承太郎进了警局……乔斯达的后代进了警局!父亲会杀了我的!!
“荷莉女士很担心你,承太郎。”
蓝发男士坚毅着表情一脸严肃,单从表情上,看不出这位乔斯达正濒临崩溃的内心:“但这位先生告诉我们,你其实可以离开,但是你执意不肯出狱——这是为什么?”
“喂,我与你不熟,不要多管闲事。”
承太郎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全然不知自己的先祖正因为自己经受着精神磨难。他拒绝解释,也拒绝出狱,一米九六的大高个不得不曲起长腿,看上去有些可怜:“我要在这里待一段儿时间。”
“或许在你看来,我的确是莫名其妙。但是!抱歉了!”
乔纳森抬起双手,突然握住了冰冷的钢铁!他居然用血肉之躯撕开了牢房的栏杆?!
“合格的绅士,不应该让一位女士在自己面前落泪!”
乔纳森·乔斯达清声道,仿佛有火焰在他背后熊熊燃烧:“做出选择吧,承太郎!你是自己走出来,还是我用我的拳头强行带你出来?”
被幽灵附身的空条承太郎眉头一皱,尚且还能面色冷静的回望过去。
其余人,警察与其他牢房的人可谓是人仰马翻,胆小的人几乎是屁滚尿流缩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吭一声。
他们以惊惧注视面前这个男人,乔斯达的血脉之间,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气息!
“怎么还没出来。”
警局门口等待的西撒倍感无聊,轻轻圈起食指与大拇指吹出一个泡泡。透明的泡泡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飞高,折射出七彩的颜色。
西撒不合时宜想起了自己临终前的遗言。
【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jojo,收下吧!!】
……咳。
西撒驱散自己涌起上脸的热度,眼睛朝上看,心想以后见面只要jojo不提,他就不揍他把他头带烧掉的事情。
但jojo不提才怪,那个笨蛋肯定会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嚎,眼泪鼻涕抹他一身——
“该说不愧是jojo的后代吗?”西撒看着破裂的泡泡,自得其乐:“乔纳森先生进去前感觉快哭了呢……”
※※※
“哈哈哈哈哈!你快看你自己的样子吧,又丑又臭,简直逊毙了!”
睡醒的波鲁那雷夫指着鲤阳大声嘲笑,臭鱼鱼呆呆愣愣,闻着自己的汗臭味如丧考妣,猫猫落泪。
我脏了!!
一觉睡醒的波鲁那雷夫简直坏死了,明明是他害鲤阳变成自己最避之不及的臭鱼鱼,他还幸灾乐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床上直捶枕头!
“很好笑吗?”
鲤阳凉凉的问:“那你别后悔。”
说完,他冷着一张小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酒店房间唯一的卫生间,吧嗒反锁了门。
后知后觉自己还没上厕所的波鲁那雷夫:……洗马达(●□●)!
“等等!等等啊喂!你开门倒是先让我上个厕所!”
这才意识到尿急的波鲁那雷夫用力敲门,青着脸夹紧双腿:“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快点开门!”
“哗啦啦啦。”
“等等你是在洗澡吗?不!先让我上厕所,或者你一边洗澡我一边用马桶——既然都是男人看到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洗澡不就随便冲一下就好了么!”
“哗啦啦啦。”
“都说了不需要洗这么长时间吧!等、等等,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开、开门,快,求你了——”
波鲁那雷夫的哀鸣响彻天空,惊起飞鸟的天空是个好天气,白云,不耀眼的阳光,金砂,摆在赌桌上的筹码。
筹码的所有者今天照例在赌桌前蛊惑游客下注,猫咪是多么可爱啊,又一次帮他出千得到了可怜人的财产与灵魂。
“咪。”
猫咪甜甜叫着想要摸摸做奖励,哦,丹尼怎么可能拒绝它呢?他放下自己的纸牌,正准备伸手挠可爱的小家伙的下巴时,猫咪突然尖锐叫了一声,慌不择路踩着他的脸逃跑了——
哦,肉垫。
“丹尼·J·达比!”
被派去霓虹的那个没用法国人气势汹汹冲了过来,高声怒喝:“作为你侮辱高贵的我的代价,我来向你复仇了!!”
“侮辱?那么请问,我哪里侮辱了你?”
达比带着不紧不慢的强调反问,被猫踩脸并没有让这个男人狼狈。波鲁那雷夫涨红了一张脸,愤怒的竖起中指:“事到如今你不敢承认了吗懦夫!都是因为你我才没坐成邮轮,没看到泳装美女,还欠下了一次豪华邮轮——你究竟骂了我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唔,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达比耸耸肩,对这种肌肉脑充满了轻蔑:“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这么快回到开罗吗?波鲁那雷夫,别忘了你的任务,我是为了DIO大人着想。”
波鲁那雷夫一顿:“DIO大人……”
“可他完全可以给我们钱买头等舱,而不是让你可怜巴巴的挤经济舱,连觉都睡不好。”
扫帚头的背后冒出一个双马尾,扒着波鲁那雷夫的耳朵窃·窃·私·语:“你想,你如果睡了个好觉,下飞机后你也就不会那么累,今天中午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波鲁那雷夫,想想你遭遇的一切,还有你差点落枕的脖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拜谁所赐?”
是DIO,白发的魔鬼轻轻屈指弹上半桃心的耳饰,用嘶嘶的气音缓缓道:“是他啊。”
在达比的瞳孔巨震中,本有些恍惚的波鲁那雷夫精神一震,勃然大怒,奋力捶桌,银色战车立刻从他身后出现,尖锐的长剑已经对准了达比的眉心:“——说得对,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你这可恶的骗子,丹尼·J·达比!!”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睡到中午才起床;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膀胱差点爆炸——
受死吧!
解自己双马尾的白毛小鬼冲男人弹出了皮筋,露出阴森的得逞笑容。
丹尼·J·达比是一个肆无忌惮的赌徒。
以灵魂为赌注的他毫无疑问,已经上了种花地府、埃及冥界、西洋地狱与天堂、希腊冥府等等几乎所有里世界的黑名单,各处都有被拘于他手的灵魂:有失心的恶贯满盈,也有可怜的无辜牵连,但无论是否真的该死,还是罪不至死,都不该是这个结局。
能裁判他们的只有代表天与地的神明与恶魔。
飞机上睡不着,鲤阳拿起手机红着眼疯狂接单,把里世界所有灵魂筹码的悬赏都借了个遍——现在,此时此刻,他磨刀霍霍向肥羊。
丹尼·J·达比,你的筹码我就收下了!
“我!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在此对你发出决斗——用这柄长剑,用你的鲜血在此终结你带来给我的侮辱!”
“等等波鲁那雷夫!不要着急,我们都是DIO大人的属下,你对我一定有什么误会。”
达比面上稳如老狗,一双手在力c的威胁下竟是突破了一直以来的极限洗牌速度:“来与我赌牌冷静一下吧,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DIO大人也能——”
白发小恶魔面无表情掀了牌桌。
“打你就打你了,废什么话。”
纸牌纷飞中,值钱的灵魂筹码‘噼啪’跌落在地,演奏出悦耳的金钱交响乐。小恶魔站在留在原地的椅子上:“记住了,丹尼·J·达比,你挨打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想打你,就这么简单。”
他一指前方,高喝:
“波鲁那雷夫!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