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将煎好的药端给王蓉蓉:“待会儿陪我一道去给你爷爷送饭。”
王蓉蓉懒洋洋地接过去,敷衍地点了点头。
柳氏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叹气:“怎么越来越瘦了呢。”
王蓉蓉动作顿了顿,没吭声,自那日见过齐乐乐后,她心里的那根刺越扎越深,几乎夜夜不能寐,白日里还要去爷爷跟前儿卖乖讨好认错,怎么不瘦呢?
柳氏也没多说,转身将饭菜装进食盒里,等王蓉蓉喝完药,一道出了门。
王秀才至今不肯回家,村里人每每看到他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让柳氏心里头憋闷不已。
还好如今有王蓉蓉帮着她!
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儿,如今又有了身子,还病怏怏的,王秀才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硬了。想来要不了几日,应当就愿意回家了。
思及此,柳氏挺了挺背,脚步愈发地轻快起来。
两人走到私塾时,那边已经下了课,她们径自走进去,听到似乎有人在跟王秀才说话,柳氏连忙停了脚步,想要退出去。
王蓉蓉却站着不动了,里面正在说的,似乎是齐乐乐?
她又做什么了?
……
杜家人自那天回去,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气儿,特别是杜老太,逢人就想要说道说道,只可惜大家忙着春播,没空搭理他们,实在躲不开了就听一耳朵,随口敷衍几句就算。
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呢?四丫的做法确实是不讲情面了些,可你杜家又好到哪里去了?逼上门去把人家都给气晕了就跑了,要不是四丫帮忙出钱出力,指不定尤清芸人都得没了。
什么?说不让你杜家出读书人,哎呀,这赌气斗狠的话谁还当真啊!那还有说要杀人全家的,谁真动手了?
齐乐乐见谢子言一边抖着手一边说着打听来的八卦,不由觉得好笑。
“大家不都是看个热闹听个乐呵,谁还能真帮你出头?”
谢子言用力点头:“可不就是吗!”
“那杜老太还说她孙子要去王秀才那里告状评理呢!”谢子文也插了句嘴。
齐乐乐下意识蹙了眉:王秀才?那不是王蓉蓉的爷爷?说起来,王蓉蓉这会儿也在娘家吧,那十之八九又要暗中使坏。
谢子言见状,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王秀才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趟这趟浑水?”
“那可说不准,杜壮志深得王秀才喜欢,是他的得意门生呢!王秀才几次三番夸他一定能考上秀才。”
“那也不怕!”谢子言说得斩钉截铁:“有大哥在呢!再不行还有爹!”
齐乐乐:“……”
这典型的二代语录啊!
齐乐乐决定换个话题:“你们明天还去吗?”
“去!”
谢子文也点头:“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和二哥准备一直忙完春播。”
齐乐乐笑道:“不错,是该如此。”
“那大嫂能不能……”
“不能。”
几人回头,就见谢子安施施然站在那儿,也不知听了多久。
谢子言和谢子文立马灰溜溜的跑了,齐乐乐道:“他们不过是馋口吃的罢了。”
“平时也没短了他们吃喝。”
齐乐乐道:“也没短你吃喝啊。”
谢子安挑眉:“我与他们一样吗?”
齐乐乐也挑了眉:“不一样吗?”
谢子安走到她身旁,微微凑近了:“夫人再想想?”
齐乐乐冷不丁儿想起了先前的那个吻,不由侧过身子,不去看他:“想什么?想肥皂怎么制吗?”
“对了!什么时候我们来试试肥皂吧?”
谢子安看着她微微泛红的面颊,含笑应了:“好。”
“大哥!”
谢子言去而复返:“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王秀才他们。”
齐乐乐目光微凝,来的倒是快!
“不用惊扰了爹娘。”
谢子安吩咐了一句就去了门外,就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为首的可不就是那王秀才,他身旁陪着的除了里正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眉宇间有几分杜家人的影子,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受宠的杜壮志了。
在他们身后,可着实跟了不少人,这个点儿已经临近傍晚,干活儿的人差不多也可以收工回家了,碰上有免费的热闹,谁不想着来瞧瞧?
所以,当齐乐乐在人群里看到王于忠和齐保江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王秀才看到谢子安,目光又在齐乐乐身上转了一圈儿,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齐乐乐挑了挑眉,这老头儿来者不善啊!
谢子安迎了过去,面上带着让人挑不出错的微笑,开口却是越过了王秀才,同里正说话:“叔,有什么事知会我一声便是,怎么还劳您大老远跑一趟。”
里正面上有些为难:“你爹娘在家吗?”
“不能与我说吗?”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王秀才开了口:“子安,论辈分老夫当得起你一声长辈,今日老夫特意来这一趟,是有些话要与你说上一说。”
谢子安笑容不变,谦逊乖巧:“您请说。”
“娶妻当娶贤,你当初千挑万选,娶了你的妻子,但你可知她是怎样的秉性?”王秀才问完,却不等谢子安回答,又道:“借钱施救、救人救急,本该是件值得称颂的好事。可你的妻子却在做这好事之前,就想着日后如何挟恩图报。此等心思,实在可怖啊!”
“非但如此,她还口出狂言,要毁人前程!”王秀才一连三叹:“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娶了这样的妻子,若还不加以教导指正,将来恐怕要给你、甚至给你们谢家招来祸事啊!”
齐乐乐看向王秀才身旁的杜壮志,见他微微抬起下巴、面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暗暗冷笑一声,齐乐乐正要开口,却见原本背对着她的谢子安转了下头。
两人对视了片刻,齐乐乐抿了抿唇,突然就不急着开口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妻子不贤惠,谢子安面色不改,只是回头看了眼妻子。
“王老先生,不才想请教一下,内子借钱救人可是真?”
王秀才颔首:“是。”
“杜秀才的妻子因此得救可是真?”
王秀才顿了顿,道:“是。”
“既然人都已经救回来了,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王秀才摸了下胡须,才道:“这,杜家母女两并无偿还能力,非要逼着人家还银子,是否并不妥当?”
谢子安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您认为,内子在借钱救了杜家人的性命之后,还要将那笔银子白白送给杜家,才是贤妻?”
王秀才忙道:“我何时说过白送?”
“可您说过对方并无能力偿还,既无能偿还,又不该卖地还债,那不是想要内子白送是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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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娶妻当娶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