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被这般连番追问,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杜壮志有些急了,忙道:“我三婶有种草药,她会慢慢还上银子的。”
谢子安淡淡扫了他一眼,问:“你是谁?”
杜壮志噎了一下,压着恼怒道:“我是杜壮志。”
“原来是你。”谢子安话锋一转:“你的先生都不曾开口,何来你说话的份?不知礼仪。”
这话可就不止往杜壮志的脸上扇耳光了,就连王秀才都觉得面上没光,谁不知道杜壮志是他的得意门生呢?
这时,后头起了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想要穿过人群,但有人拦着不让,于是就起了喧闹。
最终,来人还是过来了,原来是尤清芸和杜兰秋,而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杜家的其他人,他们本来想要拦下母女俩,却没能得逞。
尤清芸走到前面,目光一扫,最终看向了里正:“您在就最好不过,今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有些话我要说清楚。”
“前几日,我婆婆杜老太和我那几位妯娌想要我家的桑树林养蚕,我不愿给,她们就逼着我把兰秋嫁出去,对方是个打死过老婆的鳏夫,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可她们拿长辈身份压迫我,甚至还以死来威胁我,最后,我怒急攻心晕死了过去。”
尤清芸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杜兰秋搀扶着她,面上挂着泪,道:“后来我去请了刘大夫,刘大夫说他救不了,得去城里才有一线生机。可我哪有银子去城里呢?我求我的奶奶,求我的婶娘们,可她们没一个人肯出一文钱,是四丫赶来了,二话不说借了银子给我,还亲自送我去城里医馆。”
“要不是她,我娘早就没了!”
尤清芸抹去眼泪,缓缓道:“以地抵债是我的主意,人家救了我的性命,我不说如何回报这救命大恩,起码不能故意欠债不还吧?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这种不要脸的事我如何能做得出来?”
“王老先生,您与我爹、我相公都是旧识,难道不知他们的为人吗?”
王秀才万万没想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也是他太过信任杜壮志,以为那齐乐乐当真是故意借钱然后逼着尤清芸母女俩卖地抵债,却没想到杜家人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尤清芸满脸愧疚地看向谢子安:“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谢子安温声道:“婶儿,此事与你无关,无需自责。”
“婶儿,你不必替别人道歉。这世上,总有那些不要脸的卑鄙小人,成天的就想着颠倒是非黑白,也总有那些个不辨是非的糊涂仙儿,愿意相信那些卑鄙小人的鬼话。”
四周顿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四丫一直躲在后面没出声,并不是怕了,而是在这儿等着呢!
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吓死个人!她居然当着王秀才的面这么骂他!她这是去地府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王秀才原本正在懊恼愧疚中想着如何补救,冷不丁儿被一个丫头这么怼着脸骂,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她还真敢说!
“你!”
杜壮志怒不可遏:“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这样跟先生说话!”
“你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出口就骂人是狗?”齐乐乐啧啧两声:“亏你还自诩是读书人,可真丢读书人的脸面!”
王秀才看向谢子安:“你就任由她这般嚣张跋扈?”
“您不也任由令孙女肆意妄为?”
王秀才心下重重一跳:“你这话是何意?”
谢子安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凉:“令孙女为何身怀六甲却被送回了娘家,您当真不清楚吗?”
眼前的少年郎模样俊美,风度翩翩,哪怕只是一身简单的衣衫,也掩盖不了他的傲人风华。
然而,这一瞬,王秀才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他,面前这个看着谦和有礼的少年可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藏着獠牙的白狼。
而这只白狼,今日却似乎不打算继续伪装下去,一步一步、咄咄逼人:“您今日来,又当真只是为了您的得意门生吗?”
王秀才拢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毕竟是他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孩子,王蓉蓉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虽并不清楚,却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他读了那么多书,见了那么多人,哪里会不知人心险恶?
所以他同样清楚,若是今日谢子安撕开了遮羞布,将家丑公之于众,等待他以及王家的,将会是什么!
“相公。”齐乐乐道:“何必非要把实话说出来呢?回头又有人该说我们得理不饶人,不够谦逊了。”
“你嫁了我,便没有再让别人欺负的道理。”谢子安的声音温柔:“有些账,早晚都要算一算的。”
王秀才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杜老太突然嚎哭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娶了个丧门星回来,把我家老三给整没了不说,这会儿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们老杜家!”
“什么叫我们逼着你嫁闺女,逼着你死,这分明是你想要我的命啊!”
咯吱一声轻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随即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却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乖乖哟!难怪谢子安模样那么好,他娘居然这么好看!
也不怪大家有此惊叹,苏雅娴自从搬到上溪村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住的又偏远,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她。
苏雅娴柔声问:“这是怎么了?”
谢子言忙凑过去,将刚刚的事大致说了:“就是这样。”
苏雅娴的目光投向正坐在地上的杜老太。
四周静悄悄的,被这样一位体面好看的妇人瞧着,杜老太这戏也有点唱不下去了。
然后,就听见那位体面好看说话也温柔动听的妇人道:“报官吧。”
大家一愣:报官?这好端端的报什么官?去县衙难道不怕挨板子吗?
“我儿媳明明救了杜家的儿媳,却还要被人跑上门来辱骂诋毁,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苏雅娴的语气温软柔和,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备马车,进城,我们去请县太爷主持公道。”
“且慢!”
苏雅娴静静看着王秀才。
王秀才艰难开口:“是老夫错了,还请夫人见谅。”
这话说出口,王秀才重重闭了下眼,此刻低头,不过是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面,总还能找借口将事儿推出去,若当真被谢家告到了县衙,他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苏雅娴淡淡道:“您冤枉的是我儿媳,我如何替她原谅?”
王秀才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想他自幼聪慧,不过而立之年就考上了秀才,虽说一直未能中举,可也算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人了,谁见了他不尊一声王秀才,何时有过这样颜面扫地的时候?谁又敢对他如此不留情面?
脸色由涨红转为铁青,王秀才咬着牙道:“你休要得寸进尺!”
“分明是您为老不尊在先,岂能言为幼不敬?”苏雅娴道:“您连自个儿孙女都教不好,哪来的脸面对我儿媳指手画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七十六章 你也配对我儿媳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