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明令禁止售卖妖丹吗？怎么还有妖丹存于市面？”
崔安怒发冲冠，像是要彻查妖丹之事，向江蓼致歉之后便离去。命人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府上。
将军府果然气派，与他们住的茅屋简直是天差地别。
叶琼琚昨夜一夜未睡，此刻已经盖着锦缎被子呼呼大睡。
而江蓼却毫无睡意。荒山靠近云国，十五年前，师爷与云国谈判，立下约。云国不许捕妖，而他们荒山则需要定时供给云国肉类和皮毛。
他本以为自谈判之后，小妖们能安宁度日，没想到他才来云国两日便见了两颗妖丹。
这小狐狸和小蚯蚓虽不是什么大妖，可也是要修炼数十年才能成人形。如今他们刚成人形便被人猎杀，取了妖丹，这岂不是太欺负他们。
江蓼从小被师爷带大，师爷是驯兽师。他老人家在荒山这几十年与妖们相处融洽。有些妖变成人形之后，还会有动物虐杀的天性，师爷便悉心教导。
师父遵守师爷遗愿，在荒山各个小山头也成立了书院，专门教导刚化成人形的小妖，可以说荒山的妖怪，没有坏良心的，从不害人。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被人所暗杀。
原本他也应该在书院教导小妖。可师父给了他当细作的任务，师命难违，他只能下山奔走于云、沧两国之间。这次的任务又是在云国皇宫，一不小心他就会被禁卫杀死。
“烤鸭，烤鱼，羊肉串，牛肉饼，锅包肉......”
他的思绪被叶琼琚的梦话打断。还好他早已屏退左右，否则她这哑巴的人设可就不保了。
仔细一想，他也两顿没吃饭了，便打算去这都城里逛逛，顺便追查妖丹事件。
他看看床上流着口水的她，故意放大声音说道：“听说张记的羊肉汤是一绝，我可要去尝尝。”
她猛然坐起来：“什么羊肉汤，我也要吃。”
“擦擦口水，走。”
江蓼嘴角带笑，拿起桌上的剑转身出门。叶琼琚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坐在张记门口的小板凳上等着掌柜开门。
叶琼琚指指空无一人的大街，疑惑地看着江蓼。
他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云国规定百姓到辰时才能出门。如有违者，便要拉到官府打十板子。”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规定，便继续比比划划，追问为何会有如此规定。
还没等她问出口，几两奢华的马车就从远处驶过。后面跟着的仆从足有几百人。
“云国权贵总在清晨拜紫金燕，他们觉得如此才有诚意，这样紫金燕就能尽快帮他们达成心愿。为了不被百姓冲撞，便规定百姓在他们祭拜归家之后才可出门。”
听完他的解释，她在心里把这些权贵骂了一遍。为了不知是否能实现的私利，竟然如此限制百姓自由。
“两位贵客，里边请。”辰时到了，张记的掌柜见门口二人竟能在辰时之前自由活动，猜到他们定不是普通人，连忙招呼他们。
“两碗羊肉汤，两个烧饼。”江蓼吩咐道。
“得嘞，您稍等。”
张掌柜干活非常麻利，不到五分钟，两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便上了桌。
白色的羊汤里足有半碗羊肉，升腾在空气中的热气卷着羊肉的醇香冲进叶琼琚的鼻腔里。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虽然被烫到了，可胡椒和羊肉的香味扎扎实实地满足了她的味蕾。
早晨的云国还有些清凉，这样一碗羊肉汤足够让全身暖和起来。再搭配上掌柜现做的烧饼，沾了肉汤的饼带来碳水的愉悦。
二人都饿极了，大口大口地享受着美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桌上只剩两个空碗。
江蓼在桌上放了双倍的钱，他知道掌柜看出他们身份不一般，给了他们双倍的羊肉。他不想让掌柜吃亏。
走出羊肉汤店一段距离，他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然后领着叶琼琚向前走。
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便比比划划地问他。
“我在循着妖气找这城里的半妖。”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努力闻着空气，可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一会儿，江蓼便找到了妖气最重的地方。
是一家铁铺。
想必这就是杨赋买妖丹的地方。江蓼走进这家铁铺，将自己的剑放在一张小桌上。
“打一把一样的剑。”
打铁铺子的掌柜端详着江蓼的剑，随后冲着他点点头，便扭头去打铁了。
江蓼坐下来，认真观察店铺。虽说这店铺有些妖气，可掌柜和伙计们却都是人类。难道说他们只卖妖丹，自己却不食妖丹？
“赵叔，求您救救我奶奶吧。”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一直很沉静的掌柜瞬间慌了神，拉起小儿就向后院走去。
“我后日来取剑。”江蓼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和叶琼琚转身离开打铁铺子。
他们绕到铺子的后墙，像在杨赋家那次一样，飞了进去。
只见那小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求掌柜。
随后掌柜拿出一颗蓝色丹药交给小儿，他吃下之后，便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儿，他额头上竟长出了犄角，接着他的四肢变成了动物的腿和蹄子。
牛？一个小儿竟变成了一头小牛！
“你先在我这儿歇息片刻，待你恢复人形再回家去。”
“柳叔，我为何是小牛？”
“你那奶奶不中用，即使是变成半妖，也不见她偷抢些食物来。如今你变成小牛，割些牛肉暂时度日吧。”
江蓼拳头紧握，恨不得让掌柜自己变成半妖尝尝是什么滋味。
“你奶奶上次为买妖丹已经把那破房子都给我了，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来买这颗妖丹呢？”
“我只有这块爹留下的玉佩了。”
掌柜接过玉佩打量了一番，摇摇头。
“成色太差。”随后便把玉佩扔到小儿身上。
掌柜在院中踱步，小儿则紧张地看着他。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从上往下盯着小儿。
“这样吧，你这副半妖的躯体给我如何？”
